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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 她恍然大悟道:“你說的是十三福晉吧,這可是她沒嫁人之前的稱呼了,我也是有一回聽太后宮裡的老嬤嬤說的, 這可是很舊的稱呼了——”
“噗——”玉榮實在是沒忍住一口茶噴了出來。
這他媽是怎樣的一個世界啊!
玉榮在心裡爆粗了。
年玉潤也是頭大,趕緊扯了條帕子塞給她:“你這丫頭怎麼了,快,趕緊擦擦。”
“十……十三福晉是蒙古人?”玉榮一邊擦嘴一邊忙不迭地追問。
老早之前她就把數字們的大小老婆姻親關係記了個滾瓜爛熟,哪裡不知道十三福晉是兵部尚書的千金兆佳氏,正正經經的滿八旗。
“蒙古人怎麼了?”年玉潤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了,恨鐵不成鋼地像看著一個傻子:“雖然二哥沒跟你交待這些,可你也不應沒聽過十三爺和十三福晉啊。他們倆是青梅竹馬金玉良緣,在一塊兒可不是天經地義……”
經過上個周目,玉榮早就不想聽見“青梅竹馬”四個字兒了。
且她這位姐姐的思維竟跟九阿哥一模一樣。
不過,至少現在她能確定此“十三福晉”十有八.九是玉雀,而不是疑似穿越女二號。
*
玉榮跟著四福晉與年玉潤到九阿哥府上時,九福晉瓜爾佳氏已經親自迎了出來。
九阿哥府還是老樣子,且按九阿哥現在的頭銜來說,已經是九貝勒府了。
這個神奇的世界,還平白將九阿哥的爵位抬了一抬。
玉榮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九福晉,用年玉潤的話說,九阿哥能在前朝有所建樹,也少不了這個賢內助出謀劃策。
瓜爾佳氏比她之前見過的董鄂氏要漂亮許多。
許是因為她沒有生養過的原因,體態婀娜多姿,相貌也十分年輕,絲毫不像三十歲的女人。
她今日穿著一件石榴紅的旗袍,顏色十分亮眼,穿在她這個年紀的女人身上來說也不見輕挑,反而光彩照人。
行啊這九阿哥,眼光又變高了,這都看不上?
玉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才開始隆起的胸部,不想說話了。
“這就是年大人的小女兒吧?我記得是叫玉榮?今年多大了?”瓜爾佳氏含笑望向了玉榮。
這會兒一行人已經來到前院的暖閣中落座,方才在門口寒暄時還不覺得,這會兒玉榮已經看出了瓜爾佳氏眼中似有若無的敵意和莫名其妙的優越感,淡淡地在她和年玉潤之間游移,一時說不準是對著誰的。
“福晉好記性,正是小妹玉榮,今年十二歲。”年玉潤又不等玉榮開口,張嘴就替她應了。
“什麼?竟才十二歲,看著可真不像。”瓜爾佳氏一雙狐狸眼將玉榮從頭到腳打量了兩下,噙著笑看向年玉潤:“你們年家就是出美人兒,還記得頭回見年側福晉你的時候也著實被驚艷了一回。”
年玉潤笑容一凝,四福晉目光一凜,玉榮默不作聲地察言觀色。
她是唯一不知情的人。
當時年玉潤還小,也就十歲左右的模樣,年關時跟著年羹堯來京城給四阿哥獻禮。
那時的雍王府還是四貝勒府,兄弟們之間還經常走動。四阿哥宴了一群兄弟,攜家帶口地在園子裡聽戲。
這日九阿哥剛好也在,他見了年玉潤頓時就沒移開過目光,甚至失態地摔了茶碗。
等年玉潤離席更衣時,他甚至還不顧禮節地追了過去。
雖然他本來做得十分隱蔽,但他的行為似乎嚇著了年玉潤,她的丫鬟也連忙跑走跟四福晉求救,這才讓四福晉知道始末。
不過後來這事兒還是九阿哥求四福晉壓下來的,所以連四阿哥也不知道。
而年玉潤嫁給四阿哥之後,更是早早地忘卻了這段事,也巴不得四福晉和瓜爾佳氏都忘了個乾淨。
然而這是牽扯到她們各自的丈夫的事,不僅難忘,還耿耿於懷至今。
“玉榮這孩子是討人喜歡,”四福晉立刻動手堆起了牌局:“要不我怎麼走哪兒都帶著呢?”
瓜爾佳氏配合得跟著她專注起手上的牌,笑道:“若我是四嫂,肯定捨不得帶這樣的妹子出來。這麼好的妹子,應該藏在家裡頭。”
她說完還看了玉榮一下,笑意不達眼底,還帶著些淡淡的憐憫。
四福晉骨子裡也有特權階級看人下菜的習慣,什麼“討人喜歡”,明明就是看重了年羹堯的價值。
“福晉等會兒可能就後悔這麼說了。”一直默不作聲的玉榮突然開了口,軟軟糯糯的聲音飄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里。
瓜爾佳氏一怔。
年玉潤和四福晉都目露訝然地看著她,仿佛看鐵樹開花了似的。
“我的牌打得不好,怕是福晉今日會贏到手軟,若我沒來,這可就說不得准了。”玉榮剛好坐到了瓜爾佳氏的對家。
她說的是實話。
這種貴婦之間的遊戲她也只有在第二周目摸過幾把,跟在座的幾個老手比起來簡直就是菜雞。
瓜爾佳氏又怔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玉榮戲弄了。她馬上粲然一笑,道:“這還不簡單。我再叫個人來,你們兩個人一塊兒打,或是你先在旁邊學著,免得說我欺負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