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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共同走了一段兒路,途中穿插著幾句常規性的對話——
“榮格格是上個月進的宮?”
“不,已經有兩個月了。”
“原來如此。”
……
沉默了一會兒,玉榮又開口問道:“八貝勒今日怎會出現在那兒?我看那裡沒有什麼人去的。”
“晌午剛好出去了一趟,回來時遠遠看見花開了,就鬼使神差地來了。”
“您喜歡荷花?”
“算是吧。”
八阿哥側頭看了玉榮一眼,暗說算是剛剛才有些喜歡上的吧。
玉榮仍垂著眼瞼,偶爾抬目看看前方的路。
不多一會兒,兩人就走到了分叉口,各自揖了一禮算作道別。
玉榮看了一眼八阿哥漸漸遠走的身影,知道自己方才應該說順路去拜訪一下良嬪的,若是以後真要嫁給他做福晉,這些事兒都是迴避不了的。
她之前曾問過玉雀,歷史是否真的不容許改變。
“你要知道,我是個堅定的歷史維護者,我是相信它原有的軌跡的。”玉雀答道。
“為什麼?”
“因為我總覺得它既然已經發生了,便有它發生的道理。”玉雀想了想,又說道:“可到了十九朝部就不一樣了,這裡有無量數的平行時空,你真的能知道自己目前位於哪個時空、哪條時間線嗎?”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之前看見5.0就興奮的諸位都倒戈了?
他仿佛覺得自己頭頂上照到了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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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作者做壽,請假放飛一天,感恩
☆、若是長久時(八)
玉榮默不作聲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紫薇和涵月見她遇到八阿哥之後就安靜了下來, 一時也不敢多話。
她回來之後便坐在妝檯前, 將那朵白荷花拿在手裡,在頭上比了又比,覺著怎麼都跟這一身旗袍和兩把頭搭配不起來。
她也試著將花放到兩把頭中間, 看著真跟演《還珠格格》似的。
看來,如果不是那時、那地、那人、那景,再想複製同樣的事就是不合時宜的了。
可她沒有就此放棄, 而是動手拆起了頭髮。
涵月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格格可是覺得奴婢早上梳的不好看?”
“怎麼?你這丫頭還詰問起我來了?”玉榮從鏡子裡睨了她一眼,然後說道:“我想試試她們漢人女子的髮式罷了。”
“這……格格,可不能讓宜主子瞧見啊,再過一會兒宜主子該傳您用晚膳了。”
“放心, 我就是隨便弄著玩兒玩兒, 等會用晚膳之前你再給我梳回去。”玉榮三兩下放下一頭的順直烏髮,一看就是保養得極好,垂到腰後也沒有絲毫的打結分叉。
她想了想,覺得還是芙蘭卡那一頭淺褐色捲髮更合適簪這樣的花。
“格格就是會折騰咱們。”涵月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
玉榮手上頓了頓。
之前那周目的那個人也喜歡說她愛折騰,蹙著眉說她天天有折騰不完的花樣, 也只有他那富可敵國的家底能禁得起她不停的折騰,否則就是換了他老子康熙也養不起她這朵嬌芙蓉。
玉榮當時是故意折騰引他注意,因此他這番說辭也沒刺著她, 反而把她逗得“咯咯”地笑。
“我看你是一把老骨頭禁不起我折騰了吧!”她眼裡滿是笑意。
她原本以為他會生氣,雖然他是個男人,卻也忌諱旁人說他“老”什麼的, 尤其是被她說更沒面子。
可他沒生氣,眉頭也不蹙著了,眼底的細紋跟著緩緩舒展開,卻像是被悵惘和落寞填平了似的。
他抬手撫著她瑩白水潤的面頰,笑著說道:“可不就是老了,讓你折騰不起了。”
她卻讓他這難得的好脾氣鎮住了,朱唇一動,說不出話來,心裡驀地又酸又軟,不知被他點住了哪處死穴,略帶痴纏地靠進他懷裡。
“不管,我偏要折騰你,我喜歡折騰你。”
這個老妖精就會勾起她的同情心,然後再略施魔法,把她心裡那一點子同情變成鋪天蓋地的喜歡和依戀。
他就是有本事讓她自投羅網。
……
想到這兒,玉榮不由得低頭笑了笑,也有了耐心對著鏡子慢慢地梳起頭來。
上周目她也學著自己弄頭髮,因為漢女的衣服樣式多,能搭配的髮式也多,她為了穿衣服好看,自己關起房門來研究了不少。
其實清朝時漢女的髮式並不好看,多是用假髻堆出來的,沉悶且厚重,撇開美感不談,看著也十分老氣。什麼牡丹頭、荷花頭都是聽著好聽,實際效果差得很。
她後來憑著記憶弄出幾個仿《紅樓夢》的髮型,看著頓時順眼了許多,還被園子裡的其他女子模仿了去。
而胤禟每回見了也必然要被她逼著說些讚美的話才行,哪怕他眼裡已經裝滿了驚艷和迷戀也不行,非要他說上幾句才算過關。後來他才說了她一回“能折騰”,就被她一句“女為悅己者容嘛”給堵住了。
玉榮想到這兒,也不禁揣測起這個周目的九阿哥見了會是什麼反應。
……
玉榮把紫薇和涵月都打發了出去,因為不想讓她們看見自己還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