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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要看我和你阿瑪夫妻恩愛,你就想著你和八阿哥也能這樣,你也不想想,我是公主,和皇子福晉能一樣麼?額駙不能私自納妾,可皇子要納妾你還得給他搭台子,還不能等到他說納妾,要得親自給他挑著選著,但凡有一點不好,就是你的不是了。皇家媳婦難當,你要清楚的記在心裡,你看看前邊那幾個皇子福晉就明白了,別的不說,單只說四阿哥,四福晉家世難道就差了,長的難道不好?還是xing子不好?四阿哥府里也算人少的了,可先頭有宋氏生的丫頭,李氏還不照樣在四福晉生下大阿哥不久就生了二阿哥麼,四福晉不但不能有怨言,還得忍著心裡的苦臉上笑著祝福,你這xing子,要是讓你這樣,你可受得了?”
欣妍想想今天瑾萱的表現就是一陣心煩,深覺瑾萱再這樣下去害的只能是她自己,便把這裡邊的道理揉碎了掰開了一點點分析給她聽。
這時候,瑾萱早聽的嚇住了,腦子裡不斷浮現八阿哥納小妾,和別人恩恩愛愛的樣子,她受不了的搖頭:“額娘,額娘,別說了……”
一把拍開瑾萱的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以後該怎麼著,你也要有個章程。”
說完,不再理會呆呆坐在一旁的瑾萱,開始閉目養神。
這個李四兒,按理說能得到隆科多的真心喜愛,該是有幾分本事的,怎的今兒這樣反常,敢在自己面前口放狂言,瞧著簡直就是個潑婦,她要是真是這麼個人,隆科多想必也不會真對她那麼疼愛。
可是?
據史書上所記,李四兒本就是狂妄之徒,今兒衝撞過來也是合該的。
欣妍一時間把不清楚這裡邊的脈搏,她總覺得這裡邊有貓膩,因此,也才趁機把李四兒帶回公主府,她要查查,到底是誰在背後主使的。
就像是當初八阿哥衝撞太子被罰跪一樣,欣妍總覺得事qíng不簡單,好像有人在背後故意引導,要是弄不出這幕後黑手來,她還真不放心。
公主車駕半途又返回來了,這可是大事,杏兒趕緊帶著一家上上下下出去迎接。
迎出二門,就見欣妍頭髮有些散亂,頭上簪環也掉了一個,身上衣服似帶著些土,在一旁扶著她的瑾萱頭髮更加鬆散,衣服早皺巴巴起來,更有那鞋子也有些歪斜。
瞧著哪裡像是去郊外莊子,簡直就像是碰到劫匪了。
“額娘?”
杏兒和靜琪趕緊去扶欣妍:“這是怎麼了?難道半路碰上什麼事了?”
又看欣妍臉色不好,也不敢多問,妯娌兩個把欣妍扶進大廳,等著欣妍和瑾萱坐好了,又讓小丫頭打水服侍兩人梳洗一番,收拾好了,這才垂手站在一旁恭聽。
欣妍臉色好了許多,對姚huáng道:“你給兩位少奶奶說說吧。”
姚huáng應了一聲,把路上的事qíng慢慢講了出來,聽的杏兒和靜琪都臉上帶了怒色,杏兒向來是個穩重的,話也不多,可靜琪就忍不住了:“額娘,佟家豈敢這麼欺負咱們?真當咱們家沒人了,不成,我要和爺好好說說,哪有人家欺負上門了咱們都不回手的。”
“行了!”欣妍一擺手:“這事qíng你們都別理會,額娘自己處置。”
靜琪一聽也不多說什麼,只臉上憤恨不平:“額娘要是有什麼用得上的地方知會媳婦一聲。”
欣妍笑笑:“難得你有這份心了。”
她又瞧了靜琪一眼:“雖然說你這身子還不顯,可到底是懷了胎的人,以後不許再這麼著急上火了。”
靜琪這才警醒,她現在可是孕婦,不該這麼心急的,趕緊笑道:“是,這不是媳婦見額娘和妹妹吃了虧,一時急了嗎。”
杏兒親手端了茶給欣妍和瑾萱送上:“這事qíng額娘得有個章程。”
欣妍喝口茶:“一個李四兒我倒也並不放在眼裡,關鍵是這裡邊怕有什麼說道,要沒人挑唆暗算,你們就真當這麼巧,李四兒偏就撞上咱們家的車駕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杏兒和靜琪還有一直心qíng不好的瑾萱都反應過來了。
瑾萱不是悲觀的人,她向來樂觀開朗,雖然被欣妍的話嚇著了,可這會兒早就拋到腦後去了,反正八阿哥現在和她親親熱熱的,也沒個通房什麼的,小妾更是沒影呢,以後的事qíng以後再說,人老是想著以後怎麼怎麼著,那活著還有什麼勁。
“額娘,你的意思是說這裡邊有人指使?”瑾萱難得動起腦子來:“可是?誰跟咱們家有這麼大的仇?要這麼坑害咱們?”
欣妍一笑:“有仇的多了去了,你如今指婚給八阿哥,八阿哥平白多了個qiáng勢的妻族,不知道宮裡有多少人看不過眼呢,想要坑咱們的也多了去。”
她指指一旁的凳子:“杏兒,你們兩個坐下。”
又對姚huáng使個眼色:“你帶人下去,我和你們奶奶格格好好說話。”
姚huáng會意,和魏紫攜手帶人下去,把小丫頭和婆子們都打發走了,這兩個人充門神站在門口放哨。
欣妍看看大敞的門窗,笑了笑,閉門談事才不可靠呢,這樣門窗大開,外邊又有可靠忠心的人守著,萬不怕隔牆有耳……
“今兒我也給你們說說如今的形式,好讓你們都有個底。”
第二百四十一章 反擊1
聽欣妍要講話,兩個媳婦趕緊圍坐過來。
瑾萱也正襟危坐認真的聽著,她已經指給八阿哥,未來也是要替八阿哥打理應酬的,這些秘事知道的越多越有好處。
“先帝時後宮的事qíng你們許是不知道,那時候,先帝的兒子少,也都沒有成年,即是如此,爭鬥也從來沒有休止過,如今,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后都是不讓提的,我那時候還小,些許記得一些。”
欣妍開始講古。
誰也沒有想到她會從先帝時講起,全都聽住了。
“世人都說先帝最寵董鄂妃,為她空置後宮,拋卻天下,卻不知道董鄂妃的手段心計不同凡響,那時候,董鄂妃、太皇太后還有當今皇上的額娘佟皇后爭鬥不休,結果呢,這三位都死在各自爭鬥之下,董鄂妃是給太皇太后和佟皇后聯手害的,先皇去世之後,太皇太后為奪後宮大權,想把佟皇后置於死地,佟皇后發覺,先一步下了藥,這兩位竟是差不多時候去世……”
說到這裡,欣妍長嘆一聲:“當今皇上兒子眾多,妃子更多,他也沒有過多的寵愛哪一個,讓後宮更是紛爭不斷,如今,大阿哥身為長子,太子又是嫡子,這庶子為長,自然不甘心,兩人暗地裡上演一番龍爭虎鬥,三阿哥也不願意屈居人後,也在暗中cha手。”
“額娘,您說太皇太后和佟皇后……”靜琪聽的心中暗暗發毛,忍不住出聲。
欣妍點頭:“這點可以確定,皇上心裡也有數,不過卻是不能說的。”
瑾萱緊捏著手中的帕子,她如今算是明白為什麼欣妍總是不願意她嫁給八阿哥了,宮中這般黑暗,就算是她嫁過去以後和八阿哥分府另居,可也絕對會受到影響的。
欣妍看她們一眼,繼續說道:“四阿哥甭看這會兒清淡的很,可未必沒有野心,她到底是被孝懿皇后養大的,和佟家總是有些關聯,佟家未必沒有扶他的心思。”
“這……”瑾萱咬牙:“四阿哥瞧著不像。”
“咬人的狗不叫。”欣妍冷笑一聲:“最瞧著不像的,說不定才是野心最大的那個呢。”
一句話,噎的瑾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是前邊四個大的,剩下那些小的也是各懷心思,最是讓人猜度不透的。”欣妍慢悠悠喝著茶:“他們各有心思,又都有母家或者一方勢力支持,或者都把對方看作眼中釘,如今,萱兒要嫁給八阿哥,眼瞧著八阿哥就要得了咱們家的助力,又有安親王府的勢力,再說,咱們家和佟家也是聯絡有親的,或者是哪一方不願意八阿哥多得助力,就想讓咱們家和佟家有隔膜,才使了這個計。”
“那這李四兒怎麼處置?”
杏兒一臉不解:“到了這個地步,若是咱們不狠狠處置李四兒,闔府的臉往哪擱,若是處置了,佟家那裡可就要……真真進退不得。”
呃?
杏兒這一番解釋,讓靜琪和瑾萱都明白過來,原來自家騎虎難下了,不得不去做別人的棋子。
這麼一想,兩個人都是滿臉的怒色:“誰這麼yīn損,明擺著和咱們過不去。”
欣妍放下茶杯來:“也不是沒辦法,關鍵是找出幕後黑手是哪一個,然後,咱們就明擺著告訴隆科多,不是咱們不給他面子,而是背後那個人不給咱們兩家面子,隆科多他要恨,就去恨那個人去。”
緩緩站起身,欣妍咬著牙恨道:“本宮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樣的暗虧,若是不親手把那個人揪出來,本宮絕不善罷gān休。”
她自稱本宮,誰都知道她這是真正火了。
杏兒三個趕緊站起來恭手聽著。
“把那個李四兒先關到柴房,給她些苦頭吃,不管是誰伸的手,她既然敢這麼張狂,本宮就讓她知道張狂的後果。”
欣妍擺了擺手,jiāo代杏兒一句就逕自出門。
瑾萱這會兒也不敢跟上去了,在後面訥訥的問杏兒:“大嫂子,額娘這次是真氣著了,咱們可要萬事小心,還有,大嫂子再提點我一些禮儀規矩,省的我不注意讓額娘惱火。”
杏兒一拉瑾萱的手:“我自然會提點你的。”
不說公主府如何,單說佟家。
秦嬤嬤乘轎子去了佟家,讓人報上名去,不一會兒就有體面的管事婆子出來給秦嬤嬤行禮:“秦嬤嬤,二太太請您進去。”
從角門進了佟府,秦嬤嬤目不斜視,一路到了內院,進了佟二太太的屋子。
如今佟家兩府分居,佟家大太太身子不成了,兩家迎來送往的事qíng一直是佟二太太在辦理,所以,有什麼事qíng自然找佟二太太。
“奴婢見過佟二太太,問太太安。”
秦嬤嬤才要行禮就被一旁的丫頭扶住,佟二太太趕緊道:“嬤嬤快起,你很不必行禮的。”
秦嬤嬤板著一張臉:“禮不可廢。”
又有丫頭搬過chūn凳來放好,秦嬤嬤坐定了:“老奴這次來是奉了公主之命,有一件事qíng來和佟二太太相詢的。”
“嬤嬤請講。”佟二太太心下一沉,暗說莫不是公主府出了事。
“老奴奉命來問佟家的家教,佟家的奶奶在路上衝撞了咱們公主的車駕,咱們報上名去,非但沒有行禮,反而命人打將上去,佟家的侍衛也都是好樣的,把公主府的侍衛全部撂倒,bī的咱們府里的格格都不得不動起手來,連公主的貼身丫頭嬤嬤都打了,公主呢,讓老奴和佟二太太說一聲,打了公主的臉不要緊,誰讓兩家是親戚,可這位奶奶要是再發瘋得罪了別的貴人,要的可不就是佟家的臉面了,為了兩府好,公主少不得把那位奶奶帶回去管教管教,教好了,再給二太太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