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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妍看向費揚塔渾:“老大,你三個弟弟一個妹妹都還沒成婚,分家的時候,額娘自然要給他們留下家產來,他們成親出嫁的事qíng也不用你管,只是,這幾年的花用就要走公中的帳了,你也別覺得虧得慌。”
“兒子要是有這個想法,那真是天打雷劈的。”費揚塔渾趕緊站起來表示,他倒從來沒有什麼自私自利的念頭,在他心裡,男兒行於世當自qiáng自立,靠著父輩算什麼本事,就算是欣妍一分錢不給他,他也不會說什麼的。
費揚塔渾又看看杏兒,趕緊補充:“杏兒也不會這麼想的,是吧杏兒。”
“阿瑪額娘放心,媳婦一定會好好照顧弟妹的。”杏兒也趕緊表態。
欣妍滿意的點頭,又看看明煙:“明煙,你大嫂子如今身子不方便,等把家產分了,你和老三先在家住著,替你大嫂子料理一下家務,等你大嫂子這胎生了,你們再出去住。”
明煙趕緊應聲,欣妍瞧著都說妥了,這才擺手:“行了,也都累了,都下去吧。”
等到孩子們都出去了,明尚才站起來拉住欣妍的手,看她一臉的愁態:“怎麼,還捨不得孩子們啊?”
“哪時?”欣妍笑笑:“只是這麼冷不丁的分了家,怕孩子們不適應。”
“你想多了。”明尚溫柔的看著欣妍:“雄鷹就該飛向天空,老在巢里呆著,哪裡有搏擊長天的勇氣。”
又過一段時間,眼瞧著秋去冬來,欣妍趁著天氣不是很冷的時候,和明尚商量著,請了三官保兩口子來,把家中的錢財物品盤查清楚,就開始分起家來。
先把瑾萱的嫁妝留出來,瑾萱做為公主府唯一的女孩子,這嫁妝自然是豐厚無比的,一個小庫房裝都有些盛不下,沒辦法又挪出一個大庫房來這才算剛剛能裝下。
之後又是瑾瑜、瑾琪、瑾珏幾個的宅院和古董財物等,也都分了個清清楚楚。
另外,留下公中銀子,還有公主府的物品大頭都留給費揚塔渾夫妻,三官保那裡已經表示所有的家財留給佛爾袞夫妻,欣妍這裡分給佛爾袞夫妻的財物就少了許多。
不過,那兄弟四個倒也不嫉妒老大老二,只覺得應該,到底,做為承繼這兩府的繼承人,以後迎來送往jiāo際應酬的事qíng就得這兩個管了,合該多分些東西的。
再說,三官保老兩口子以後去了,喪葬事宜都要佛爾袞去管,明尚兩口子以後養老送終的事qíng也要靠著費揚塔渾呢,這裡面所花用的財物可不是小數目,不備齊了怎麼成。
另外就是,公主府真的算得上富貴之極的,沒盤查還不知道,一盤查,眾人都差點嚇壞了,心說恐怕皇上的內庫都沒有這麼多東西吧。
就因為錢物多,那兄弟四個所分的東西也自然少不了,不說他們單獨開府是絕對幾輩子都花用不完的,就是比起那些老牌子世家,就算是公侯府第也不差什麼。
分了好些日子才算把東西都分清楚了,明尚和欣妍也累的狠了,好好的歇了幾日,就著佛爾袞兩口子搬到郭羅絡府上去住,而佛爾果楚科兩口子暫時留下來幫著料理家務。
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三章 選秀
時間不緊不慢的到了康熙三十六年,三年一輪的選秀又要開始了。
瑾萱也到了歲數,要進宮去選秀,整個公主府都在為瑾萱選秀而忙碌著。
這兩年的時光中,杏兒給費揚塔渾添了個兒子,而瑾瑜兄弟三個也相繼成親,瑾瑜娶的是瓜爾佳氏,和太子妃有些關係,但也不是很親近,瑾琪娶的是姚佳氏,是馬爾漢的侄女,未來十三福晉的堂姐。
這倒也沒什麼,這個姚佳氏的父親瑪庫並不在京城,一直在外駐防,說起來家世也不是太過顯赫,只一樣讓欣妍心頭不舒服,就是這個姚佳雅蘭的親姐姐嫁給了曹宣,成了曹家的二奶奶。
要知道,曹寅雖然成器,可這曹宣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再加上費揚塔渾原先打過曹宣,怕以後曹家背後使yīn的,礙著姻親的面子,欣妍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也是沒法子的,這姚佳氏確實是個好姑娘,長的好xing子也好,讓人挑不出一點不是來,而且瑾琪瞧著也滿意,她也不能棒打鴛鴦不是,只得小心提防著曹宣。
瑾珏xing子最厚道,娶的是漢臣張英的女兒,張廷玉的嫡親妹妹。
最小的兒子瑾珏的婚事也是三十六年chūn才完成,一進夏天,瑾萱又要選秀,忙的杏兒腳不沾地,一天連個喝水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實在沒法子,只得把在家裡悠閒過活的靜琪給挖了過來。讓她也幫著料理一些事qíng,這才算抽出一點時間來歇息。
眼瞅著天越發的熱了起來,杏兒和靜琪一早起來就得了信,說是明尚和欣妍要回府,她們倆又趕著準備了一番。
到得第二日,費揚塔渾親自率著一家老小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口子人侯在外邊。
遠遠的看到車駕到來,費揚塔渾趕緊恭身迎上去:“給阿瑪額娘見禮。”
早有小丫頭打起帘子來。明尚跳下馬車,伸手撫欣妍下來,欣妍穿著一身淡青色的旗裝,頭髮也簡單的盤起,只戴了幾隻玉簪子,看起來很清慡整齊。
“好了,不過是我們回家,值得這麼興師動眾麼。”欣妍逕自往府里走去,一下子身後跟了許多人,她只得小聲申斥:“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們又不是客人。”
那些下人都很有眼色的告退,各自做各自的活計。
欣妍和明尚回了正屋。寬慰了兒子媳婦幾句,明尚就帶著六個兒子出去到書房談事qíng,欣妍留下六個兒媳婦和瑾萱來。
“杏兒,聽說前些日子把你的貼身丫頭趕了出去。為此,還和費揚塔渾好一頓氣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欣妍這次回來可不止為了瑾萱選秀的事qíng,還為了兒子媳婦的事qíng。
這孩子多了就是債,小的時候愁。愁著不知道能不能健康長大,長大了愁,愁著能不能娶到可心的媳婦。嫁個可心的夫君,到成了婚還得愁,愁著夫妻能不能和睦。
聽欣妍問起,杏兒騰的一下子,熱血直衝到臉上,臉紅的什麼似的,她趕緊站起來一甩帕子:“回額娘,是媳婦瞧著jú兒那丫頭還不錯,打算開了臉放到屋裡去,誰知道大爺不樂意,所以……”
欣妍瞧了她一眼,看的杏兒渾身發冷。
“你既然這麼說,我也這麼聽著。”欣妍對著眾人笑了笑:“我的兒子我自己清楚,雖然不見得多成器,可論起疼媳婦還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費揚塔渾可不見得為這麼點小事就和你生氣。”
“額娘!”杏兒聽的冷汗都出來了,站在那裡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一副尷尬樣子。
欣妍瞅她一眼:“你的心思我也清楚,你也是個愛面子的,這些事qíng也不樂意說出來,不過,你就是不說,大夥心裡也都清楚。”
杏兒恨不得找個地fèng鑽進去,她低著頭,眼淚都差點掉出來。
欣妍瞪她一眼:“坐下吧!”
杏兒這才忐忑不安的坐在凳子上,她也不敢坐實了,半個屁股都在外邊,當真是比站著還難受。
這次的事qíng欣妍是知道的,起因也是杏兒的不放心,她和費揚塔渾成親好幾年了,費揚塔渾屋裡也就她一個,並沒有侍妾通房,原先,杏兒還覺得很不錯,心裡滿意。
可後來常常出去jiāo際應酬,看別人家就是家世比不得費揚塔渾的也都不知道多少小妾,而費揚塔渾……她又聽那些夫人太太們說起許多家務事,還有各府的八卦,什麼婆婆為了拉攏兒子給兒子屋裡安cha小妾通房的,還有要是當家奶奶不給自家的夫君安排小老婆,那男人說不得就在外邊胡亂花天酒地,要是有心眼的也全罷了,那沒心沒肺的說不得弄出什麼外室,私生子女來,打的可是當家奶奶的臉。
這樣的事qíng杏兒也聽的多了,再加上那一件件的事例擺在眼前,讓她心裡直打鼓。
後來杏兒回娘家時說起這些事qíng,又聽了她母親的勸告,打算把自己的貼身丫頭開了臉給費揚塔渾做通房,好攏著費揚塔渾,不讓他在外邊渾搞。
原先,可杏兒看那個小jú是個好的,平常瞧著也挺老實,就挑中了她。
哪知道,這小jú是個面上忠心裡jian的,為了能攀高枝,不惜背主求榮,竟然在杏兒讓她去書房服侍費揚塔渾的時候,趁著費揚塔渾喝醉酒爬上了chuáng。
也幸好費揚塔渾是個練武的,本身又警醉,倒並沒有怎麼樣。
不過,這小jú卻是留不得的,費揚塔渾當時一生氣,腦子一熱,也沒有告訴杏兒一聲,就把小jú給發賣出去。
等杏兒知道了。自然面上不好看,一是氣小jú不自愛,二來是氣費揚塔渾不尊重她,原來還想勸費揚塔渾幾句,可費揚塔渾那熊脾氣一上來,哪管你是誰,先罵了再說。
也因此。杏兒委屈之極,和費揚塔渾大吵了一架,差點沒氣出病來。
欣妍想著這些前因後果,又打著著底下那六個媳婦,見杏兒只低頭不語,明顯的面帶愧意,而剩下那五個都正襟危坐,似是很受教的樣子,並沒有一個人幸災樂禍。
欣妍也滿意了,這六個媳婦別的不怎麼樣。卻都是厚道人,並不會落井下石做些yīn私勾當。這就成了。
她抬了抬手,拿著帕子拭拭嘴角,聲音放大了幾分:“我也明白你們的心思,都是從媳婦過來的。誰也別說誰,我呢,今兒給你們摞下一句話來,也安安你們的心。”
“額娘!”六個媳婦連同瑾萱都站了起來,恭敬的聽訓。
“別人家的婆婆怎麼著我不管。可我這公主府里就得按我的規矩來,我告訴你們一句,日子是你們過的。好壞我不管,你們也甭說我向著兒子不疼媳婦,兒子媳婦都是我的孩子, 我一視同仁,只要我的兒子不說討小老婆找小妾,我是絕對不會管著的,你們要是有本事攏了他們的心,讓他們一輩子只看著你們一人,我倒要佩服的選一聲好,就算是哪個沒有子嗣,只要我兒子樂意,我也不管。”
欣妍這話說的當真是通透,和現下的婆婆們真真不一樣,聽的人立馬心裡慡朗了幾分,就是別人家最注重的子嗣問題在她來說都不算什麼,只要她兒子樂意,沒兒女怎麼了,反正她兒子多,也不怕沒孫子,哪個兒子沒有子女的,可以過繼兄弟們的,她又怕什麼。
環視一圈,欣妍繼續道:“就是我兒子想要討小老婆,我也不會把我的心腹給他的,我身邊的人可都是jīng心培養的,不願意嫁人的我留著伺侯我,願意嫁人的我也把她們好好聘出去做正頭娘子,我可不樂意我千辛萬苦養的好丫頭給了人做小老婆,就是我兒子也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