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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前途,如雲只得豁出去了。
這次事qíng若是成功了,她就能夠徹底翻盤,若是失敗了,大不了賤命一條,她已經重生三世,就是死也也不冤了。
如雲下了最後的決心,狠狠的把佛珠扔到一旁:“東西拿過來吧。”
小宮女害怕的從懷裡摸出一個布包來,那裡邊有些gāngān的粉末,她遞到如雲手上,很快縮回手去,就像是這東西是多厲害的毒藥一樣。
如雲冷笑一聲:“好了,你出去吧。”
小宮女如釋重負的呼了一口氣,很快抹了汗退出去。
如雲看著那布包,還有那gāngān的粉末,狠命吸了一口氣,壓住撲通亂跳的心臟,一咬牙,把布包抬高,送到鼻端,深吸一口氣,把那些gān粉末吸進鼻子裡邊。
一吸進去,如雲一陣的噁心,鼻子更是難受的要命,她咬牙忍了下來,告訴自己,歷來成大事者,要的就是一個狠字,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要狠。
呵呵,過了好一會兒,如雲笑了起來,把那布包毀屍滅跡了,又安靜的跪在佛前開始念經。
但願,但願她能夠好好的活下去,若是能夠活下去,她就能翻身,以後,她一定要把今天的恥rǔ千百倍的討回來。
第五十章 赫舍里家
“不好,如雲格格發燒了!”
半夜裡,如雲說胡話驚醒了看守她的宮女,兩個宮女急急忙忙起身,一看如雲通紅的臉龐,再摸一下,滾燙滾燙的,兩個宮女一驚,趕緊穿衣出去叫人。
沒一會兒功夫,滿院子的人驚醒,皇后披衣坐起,急問:“怎麼回事?”
伺侯的人答應著,只說如雲格格不好了。
皇后驚的趕緊叫人過來伺侯著穿了衣裳,又梳洗之後,這才忙命人傳太醫,又讓人安撫跟她睡在一起的欣妍。
欣妍本來睡的迷迷糊糊,驚醒之後,揉著眼睛,四處看看,皇后並沒有在屋裡,心裡一驚,暗想難道又是玄燁不好了?
“古嬤嬤!”
她睜著一雙迷濛的眼睛,問伺侯一旁的古嬤嬤:“額娘呢?”
古嬤嬤上前幫欣妍把被子蓋好:“如雲格格發燒了,皇后娘娘命太醫過去瞧瞧,這深更半夜的格格怕還沒睡好,趕緊睡吧。”
一聽這話,欣妍哪裡還能睡得著,催著古嬤嬤給她穿衣服,胡亂的穿了件衫子,又用頭繩把頭髮扎在一起,欣妍穿著繡鞋急急忙忙跑到前廳,一進門,就看到皇后坐在正中,一臉的嚴肅。
“娘娘,如雲格格這怕是……怕是得了天花。”李太醫臉色也不好看,跪在地上回稟皇后。
天花?欣妍驚訝莫名,如雲怎麼會得了天花?也是,這姑娘整天想著往上鑽,前幾天晚上又伺侯玄燁,怕是傳染了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后臉上更不好看,接連好幾天。已經好幾人感染了天花,那些人都是奴才,皇后也不會太過關懷,可如雲不一樣了,怎麼著都是貴族格格,萬一有個好歹的。還真jiāo待不過去。
“臣也不太明白。不過,臣瞧著如雲格格病的不重,喝幾付藥應該就會沒事。”
李太醫很疑惑,看如雲格格的樣子的確是天花。可奇怪的是,她燒的並不厲害,也不像三阿哥那樣有出痘的意思。那樣子又不像天花。
這古怪的病倒是讓老太醫都判斷不准,心裡還想著等一會兒再叫了另幾位同行過來瞧瞧,幾個人一同會診。應該也能搞明白。
“有勞太醫了,你下去開藥吧。”大晚上的,皇后也不能多和外男敘話,雖然李太醫年紀上都能做皇后的爺爺了,可這嫌還是得避的。
“是!”李太醫起身,出去的時候還搖了搖頭,很古怪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李太醫出去,皇后臉上更加難看。掃視一周,看向伺侯如雲的那兩個宮女:“到底是怎麼回事?讓你們伺侯格格,就是這麼辦事的?格格要是有個好歹,看本宮饒了你們哪個?”
兩個宮女分明嚇壞了,一來想著伺侯如雲會不會感染了天花,二來皇后那一關也不好過。
那個年紀大的還機靈些,撲能一聲跪下:“娘娘,娘娘,奴婢們伺侯格格是一下都不敢懈怠,絕不敢有半點差池的……”
這兩個人也算是皇后的心腹了,皇后也不過發作幾句,並沒有想如何,沉著臉看了她們一會兒,這才抬了抬手:“起吧,好好服侍格格,再有什麼,本宮可沒那麼好說話了。”
兩個宮女這才鬆了一口氣,自去關照如雲不說。
皇后這裡卻是身心俱疲,才剛熬的玄燁沒了事qíng,欣妍的身子也養了過來,偏偏如雲又鬧出這種事qíng來,一時半會兒的,皇后也受不住這樣一驚一乍啊。
“額娘!”這會兒屋裡沒什麼人了,欣妍揉了揉眼睛邁著小短腿到了皇后跟前:“額娘,不怕,妍兒,幫額娘!”
看到欣妍,皇后心qíng好了許多,抱起欣妍來笑笑:“好,有我們妍兒幫著,額娘一點都不怕。”
她這裡正逗弄欣妍,先前出去的那個大宮女又進來了,一進門就跪下嗑頭,臉上更是驚的一點人色都沒有:“娘娘,奴婢向娘娘請罪。”
“怎麼了這是?”皇后一扭頭,冷眼看過去,嚇的那宮女更是心驚膽戰:“如雲格格讓奴婢來回娘娘,說是,說是……”
“吞吞吐吐的有什麼意思,有什麼話趕緊說出來。”大半夜被驚醒,皇后本來就脾氣不好,這會兒再被宮女不gān淨慡利的態度一激,現加不耐煩了。
“都是奴婢的不是,娘娘,如雲格格說先前沒有照顧好三阿哥,是她的不對,她心裡懊惱,感覺對不住娘娘,也對不住三阿哥,這些天一直想要贖罪,想要為娘娘和皇上分憂,可格格年紀實在是小,做不來別的事qíng,只得為了大清死而後已,格格先前就愛看書,從一本古書里看到一個方子,說的就是防治天花的法子,格格看到三阿哥的病qíng,想到天花對大清的危害,就想起那個方子來,便願效神農嘗百糙,以身試方,所以,所以這才……自己種了……種了牛痘,若是能成,以後大家也就不用再怕天花了。”
宮女戰戰兢兢說完,皇后聽的雲裡霧裡:“什麼方子?什麼神農嘗百糙,本宮怎麼就聽不明白。”
她扭頭看了一眼古嬤嬤:“古嬤嬤,你也是讀書識字的,你來給本宮解釋解釋。”
古嬤嬤雖然無語於皇后的無知,可還得盡著本分上前一步小聲道:“娘娘,神農氏說的是上古的時候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為了緩解大家的病痛,為了找出治病的法子,遍嘗百糙,以身試毒,這才創出了醫學之道,後來,神農氏也是中毒身亡的,如雲格格這話就是,就是說她自己種上那個什麼牛痘,想抗著試試,若是抗過去,這就是大清之福,若是抗不過去,也像神農氏一樣……”
古嬤嬤這一解釋不打緊。皇后聽的怒火衝天啊。
好一個赫舍里如雲,自己也沒怎麼著她,不過是讓她讀讀佛經,沉沉xing子,她就給自己將這麼一軍,還真是好呢。
什麼神農氏嘗百糙。什麼以身試方。這分明是在指責自己容不下人,明里暗裡針對她一個小孩子,讓她不得不這麼做。
她要真有什麼法子,這別院裡那麼多的奴才。尋幾個出來試試不就成了,就算是不忍心這些奴才遭罪,那刑部大牢里死囚還多的很呢。拉出一些來試試那牛痘可不可行也是成的。
她一個小小的孩子,又是那樣的身份,偏偏就拿著自己的安危做筏子。這分明就是在告訴天下人,她這個皇后做的不合格,沒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皇后越想越是生氣,氣的渾身哆嗦,想的深了,又是後怕,她這個皇后的位子也不穩。萬一皇貴妃拿著這件事qíng在皇上面前說三道四的,說不得她也會像靜妃一樣被廢。
想通透了。皇后簡直恨死了如雲。
這時候,她是絕對不再想要照看如雲的,萬一那丫頭要是有什麼事qíng,還不得都賴到她身上。
一拍桌子,皇后紅著臉咬牙:“古嬤嬤,你說說,本宮是那等心黑手辣苛待人的麼?”
古嬤嬤後退一步,低頭彎腰:“娘娘說哪裡話,您可是難得的慈悲人,怎麼就會苛待人了,滿宮的人評評理,哪個不說娘娘是最和善的。”
古嬤嬤見多識廣,也明白皇后的心思,微笑道:“娘娘何必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她小孩子瞎折騰,哪就怨著了娘娘。”
皇后憋著的那口氣這才鬆了一些,站起來擰著眉頭走了幾步,恨聲道:“給赫舍里家傳個信去,她家的格格本宮伺侯不起,讓他們接回去吧。”
她一回頭:“不是本宮心狠,這裡有三阿哥,又有欣妍在,那個如雲這副模樣,本宮可不想三阿哥再染了什麼病症,本宮的欣妍現在身子骨可還弱著呢。”
古嬤嬤應了一聲,出去和皇后的心腹講了出來,沒一會兒就有人來回,說是已經在給如雲收拾東西了。
欣妍坐在一旁,眼睛咕嚕直轉,她稍一思量也明白如雲的心思。
這姑娘恐怕也是想背水一戰了,先前就是因為如雲的關係,讓三阿哥病qíng越發沉重,差點就不保了,這事qíng沒有傳出去呢,要是以後宮裡知道了。
不說順治怎麼樣,那疼愛三阿哥的孝莊首先就饒不了如雲,再加上佟妃,還有一個在後邊看笑話的皇貴妃,如雲的處境絕對不會好。
到那時候,恐怕赫舍里家也會巴不得趕緊把她丟棄吧。
如雲到了這一步,為了活命,為了以後能夠好好的,就只有出奇招狠招了。
只要是現代人,只要是愛看清穿文的,又有哪個不知道牛痘,又有哪個沒有研究過牛痘的種法,不說如雲,欣妍也曾聽同學們談過,這小心眼裡也知道牛痘的種法。
可是,她可沒有像如雲一樣要拿這個來立功,當然,人家如雲是將功贖罪的。
欣妍低頭,更加確定了不能和如雲打jiāo道,以後要離她遠遠的決心,這個姑娘太狠了,對自己都這麼狠,誰要和她jiāo往的深了,以後不定被怎麼連累呢,恐怕,到時候被人家賣了還得幫人家數錢呢。
她這裡前思後想,卻不知道赫舍里家得了信,都已經炸開了鍋。
這天還沒亮呢,赫舍里家的大門就被拍的啪啪作響,門房那裡開了門,一瞧竟是宮裡的太監來傳話,頓時嚇的面無人色,還以為宮裡出了什麼事qíng,自家要被誅連呢。
驚亂了一通,一府的主子奴才都起了,接了信之後更加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