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頁
佩兒嗑了一個頭:“公主,額駙,奴婢是替奴婢的主子去的,去之前奴婢並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是玉兒主子jiāo待了,要奴婢去替她拿一件緊要的東西,還許了奴婢許多銀子,並說見到什麼都不要言語,把來人的話和東西給她傳到就成了,又說她上上下下打點好了的,不會出事,奴婢才大著膽子去了。”
說著話,她又哭了起來,哽咽道:“其實,奴婢並不想去的,只是玉兒主子說奴婢要是不去,就要讓人打死奴婢,還說,還說……”
“還說怎的?”耿聚忠已然氣極,差點沒揪著玉兒追問。
第一百七十二章 傷
“還說,還說……”
佩兒打著哆嗦:“還說額駙心裡最看重她了,就算有什麼事qíng也是聽她的,公主也不過是仗著出身好,論起在額駙心裡的地位,哪裡比得了她。”
佩兒悄悄看了欣怡一眼,見她並沒有怒色,少不得大著膽子再度道:“玉兒主子說要是奴婢不給她辦事,就讓額駙把奴婢賣出去,賣到樓子裡去,讓奴婢接那最丑最惡的客,奴婢不敢不聽……”
耿聚忠聽了這些話,早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了,差點沒跳起來直接給佩兒一個窩心腳,要是不想把事qíng搞明白,他怕早過去把玉兒那個東西拉出來抽上幾十鞭子了。
耿聚忠現在雖然寵愛玉兒,可他心裡明白的緊,欣怡是他的嫡妻,又是朝庭封的公主,甭管怎麼著,誰都不能越過欣怡的。
他原和欣怡吵架也是氣不過,氣頭上失了理智才打了欣怡一巴掌的,不過,那一巴掌他也沒使多大的力氣。
等打過之後,耿聚忠最後悔了,只是安親王yīn陽怪氣那些話讓耿聚忠傲氣上來,硬撐著沒去安親王府接欣怡回家。
哪裡知道, 這玉兒不過是個通房丫頭,一個玩意,竟養的心大了,連公主都不放在眼裡,還說出這等誅心的話,要是傳出去,他耿聚忠豈不坐實了寵妾滅妻的名頭。
“呵呵!”欣怡這會兒子倒是笑了起來,只是笑容裡帶著幾分冷意:“額駙,我只說額駙喜歡那個玉兒。平時她就是不敬我,我也權當看不見忍過去了,哪知道,竟然忍出這麼個東西來。不是我容不得她,實在是……”
她又看看佩兒:“你放心,她沒那膽子賣你。她這些事qíng你一五一十的講出來,只要老老實實的告訴本公主和額駙,我自會關照於你。”
佩兒得了欣怡的允諾,自然膽子大了,便把玉兒平時的一些事qíng一股腦的講了出來。
她這裡講的歡暢,那頭,那個長相頗有幾分清俊的男人早急了。拼著命的想衝過去捂了佩兒的嘴,要這裡是欣怡的主場,周圍的人也全是欣怡的心腹,哪裡容得了他作怪,一個侍衛過去。直接一巴掌扇在那男人的臉上,他立時老實了許多。
耿聚忠聽著佩兒倒核桃似的把玉兒的許多事qíng講出來,越聽越是心驚,越聽越是氣急,越聽越是羞愧。
卻原來,這個玉兒根本不是個老實的,她原做丫頭的時候,就和家裡的表哥不明不白,兩個人常常的私會。等後來仗著姿色巴上了耿聚忠,一邊哄著耿聚忠從耿聚忠那裡弄了不少的錢財和金銀首飾,一邊和她那個表哥不清不楚,拿著耿聚忠給她的東西養著她那表哥。
那荷包其實是佩兒去園子裡和一個相熟的小姐妹說話,回去的時候被玉兒那個表哥給拽住硬塞過去的,是讓佩兒捎給玉兒的。並告知佩兒讓玉兒三更和他相會。
哪知道,佩兒粗心,竟是把荷包給丟了,回去之後佩兒也不敢說,只說了三更相會的事qíng,玉兒因為和她表哥私會的多了,並不害怕,也沒想到被人得知,便想著給她表哥捎些什麼東西,因她小產,外邊天氣又冷,不敢親自出去,就威脅了佩兒,讓佩兒代替她去私會。
玉兒並同有想到這事qíng早就bào露了,佩兒和她表哥被人拿個正著,說不得,玉兒這時候正等著佩兒的好消息呢。
玉兒那表哥聽佩兒老老實實的說了,再見耿聚忠氣憤的樣子,不由把心裡的驚懼全拋掉,想想他還能玩了額駙的女人,給額駙頭頂戴了綠油油的帽子,不由一陣快意,也不管一旁虎視眈眈的侍衛,大笑道:“哈哈,姓耿的你沒想到吧,你的女人被老子給玩了,還死心踏地的一心想著老子,差點,老子的種就成了你耿家的長子,哈哈,痛快,痛快。”
這簡直就是火上澆油嘛,耿聚忠早氣的心都要炸了,再聽玉兒表哥那些話,更是又氣又羞愧,當場飛起一腳把玉兒表哥給踹到了牆根處,更是一掌把桌子拍的差點散架:“賤人,不識好歹的東西,虧了我對你……”
欣怡低頭,悄悄的把眼中的笑意掩去,換成一臉焦急樣子起身到耿聚忠身旁握了他的手:“額駙不必生氣,為了這種玩意不值當的,她即是咱們府里的奴才,生殺大權就在咱們手裡握著,額駙要殺要剮隨意,只要消了心頭這口惡氣就是了。”
耿聚忠一邊生氣,一邊又感念欣怡對他這份心,想想平時欣怪的好,更覺羞愧起來。公主尊貴非常,那樣的身份那樣的容貌,便是嫁到什麼樣的人家使不得,人家不嫌棄他嫁了過去,平時對他也千般好萬般恩愛的,他偏覺得寡味,硬是寵著那樣幾個通房,給了公主沒臉子。
可真生了事qíng,站在他身邊安慰他的還是公主啊。
看起來,這世上真對你真心的還是嫡妻,元配的夫妻才能相扶相持,那小妾通房什麼的,怕都是為了錢財為了榮華才虛qíng假意的巴著你的吧。
一時間,耿聚忠感覺有些心灰意冷起來。
“公主……”他竟有些不知道怎麼和欣怡說話。
欣怡笑笑:“不過是個玉兒,就是打殺了,外邊好女子多的是,額駙不必心疼,等些日子再尋好的來。”
耿聚忠嘴角抽抽,心說,其實我哪裡是心疼那個玉兒,只是心裡對不住公主罷了,更沒有想過再尋別的女子啊。
欣怡也不管耿聚忠是怎麼想的,一擺手:“先把佩兒關起來,這個什麼表哥表弟的拖出去重打,打不死甭停,還有那個玉兒,給本公主拖出去好好的審問審問,疊翠,你親自帶人過去搜搜玉兒的房間,看看有沒有什麼犯忌諱的東西。”
疊翠應了一聲出去,那些侍衛把玉兒表哥拖出去打板子,而佩兒早哭的昏了過去,也被拉出去關了起來。
不一會兒便傳來玉兒表哥的哭嚎聲,欣怡只作聽不見。
等到快五更天的時候,疊翠才帶人過來:“公主,額駙,奴婢帶人搜玉兒的房間,搜出許多qíng書來,另外還有好些的chūn宮圖,原先那玉兒拒不招認,奴婢讓李嬤嬤帶人審問了一番她才招認下來。”
說著話,疊翠把從玉兒房間搜出來的東西全擺了出來,耿聚忠看看那些chūn宮圖,再看看那噁心之極的qíng書,仿佛看到一頂特大號的綠帽子,遂把頭扭到一旁不去看。
欣怡隨意看了一眼:“把這些髒物件燒了吧,以後府里可要看管嚴實了,再有這樣的事qíng,你們也一併處罰。”
疊翠幾個應下,魚貫出去。
欣怡折騰了半晌也累了,和耿聚忠說了一聲便去補覺,可憐的耿聚忠哪裡睡得著,直在客廳坐了半宿,
第一百七十三章 感念
“額娘,你和阿瑪先回屋歇著去,我親自守在外邊,額駙一回來就趕緊迎回去。”
欣妍雙手扶著郭羅絡夫人,小聲的勸告著。
郭羅絡夫人一臉焦急,不住向遠處張望,時不時的問上幾句怎麼還不回來,欣妍瞧著不像,只得勸她先回家歇著去。
“我哪裡歇得下。”郭羅絡夫人拍拍欣妍的手:“明尚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這個當額娘的心……沒見著他的人,我如何放得下心來。”
三官保也在一旁道:“這天底下做父母的大抵都是如此,公主不用再勸了。”
欣妍沒辦法,只得暗嘆一聲不再說話。
她現在面對三官保夫妻倒真有些愧疚之qíng,要不是她和明尚吵架,明尚是不會自請馳援四川的,明尚不去,自然也不會受傷。
欣妍一直覺得明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似乎不論怎麼難的事qíng在他那裡都不算什麼,再加上明尚武藝高qiáng,力氣無窮,她從來沒有擔心過明尚的安危。
可就在此時此刻,欣妍才知道,個人的力量即使再qiáng大也是無用的,明尚那樣厲害,還不是被箭she中受傷了,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要了命呢,不管你再怎麼厲害,被千軍萬馬包圍的時候,也只有受死的命。
“額娘不願意回去也就是了,我自然在這裡陪著額娘,只是,一會兒額駙回來還請額娘不要傷心。咱們最緊要的就是讓太醫好好的診治,讓額駙好好養傷,我想來,有我和額娘jīng心照顧著。沒多長時間,額駙是必好的。”
欣妍無法,只得說著寬慰郭羅絡夫人的話。
郭羅絡夫人很慈和的看了欣妍一眼。雖然沒有說話,卻讓欣妍感覺一陣暖意,同時很慶幸三官保夫妻都是通qíng達理的人,就算是明尚生死不知,可也沒有怨怪過她。
這裡一府的主子奴才焦急等待,沒多長時間,就聽得遠遠的傳來一陣車馬聲。
“來了!”郭羅絡夫人緊張的抓著欣妍的手。力氣大的讓欣妍都感覺到一陣痛意。
又一時,就看到一輛青油布圍成的馬車穩穩馳了過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從車上下來,看到欣妍時趕緊過去行禮:“見過純寧公主,見過……”
“好了!”欣妍和郭羅絡夫人同時開口:“甭管這些虛禮。先把額駙抬下來吧。”
很快,管家帶著三五個青衣小帽的小廝打開車簾輕手輕腳的把明尚抬到chūn凳上,又有幾個qiáng壯的侍衛抬起chūn凳往郭羅絡府走去。
欣妍扶著郭羅絡夫人,三官保在一旁陪著進了大門。
那幾個侍衛抬的很穩當,不過走的卻快,沒多長時間就進了內院,把明尚放置在欣妍和郭羅絡夫人整理出來的一間屋子內。
人安置好了,欣妍和三官保夫妻才進了屋子,借著窗外she進來的光仔細的瞧著明尚。
這一瞧。郭羅絡夫人差點沒哭出聲來。
明尚長的高大威猛,身上總帶著bī人的氣勢,看起來極有頂天立地的架勢,很讓人覺得他是個有能耐有擔當的人。
可就這麼一個有擔當的漢子如今骨瘦如柴的躺在寬大的chuáng內,那本就稜角分明的臉瘦的都讓人認不出模樣來,許是路上條件差。也沒有人體貼的替他收拾過,明尚穿的衣服髒的實在不像樣,頭髮也沒有整理梳洗過,頭頂冒出長長的青磋,猛一瞧,就像是貧民窟里乞食的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