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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火柴是怎麼來的,自然不是欣妍自己做的,她手底下那麼多人,可都不是吃gān飯的,這麼些年,欣妍也收養了好些孤兒,有的孤兒,可學的就是這些恪物之道,小小火柴要做出來,可不在話下。
把做好的第一個打火機裝起來,再看看實驗台上沒有什麼危險疏漏品,欣妍這才出了房間,呼吸了一口外邊的新鮮空氣,欣妍伸個懶腰,看到外邊台階下坐在厚厚墊子上刺繡的魏紫,笑道:“魏紫,你去內務府。讓那裡的工匠幫我弄幾個漂亮的銀殼子,照原來的尺寸弄,記住,上面一定要鑲玉石珍珠。做的漂亮一些。”
欣妍才吩咐完,就見魏紫已經站了起來,給欣妍行了禮。低頭思量了一會兒才道:“公主,奴婢的意思是,公主還是和皇后娘娘說一聲,現在皇后娘娘管著各宮的用度,公主若是私自去和內務府要東西,恐怕皇后娘娘臉上下不來,咱們可不能和皇后結仇呢。”
這話說的。欣妍倒有些不明白了。
“皇后?”她看向魏紫:“她什麼時候管上後宮用度了,這不是一直都是皇額娘在管麼?”
魏紫一蹲身:“公主都糊塗了,這幾天也不出門,這樣大的事都不知道。”
說起來,欣妍還真不知道。她這幾天一直忙東忙西的,哪裡還會管後宮動向,再說了,上頭有太后頂著,什麼事都害不到欣妍身上啊,她是康熙的妹妹,又不是康熙的小老婆,和後宮這些人沒有利益瓜葛,誰還會害她不成?她可沒那麼多閒功夫去理會後宮的爭鬥。
“是前些天。”魏紫一笑:“皇上不是下旨讓敬安公主下嫁鈕祜祿家麼。皇上下了旨沒幾日,太后就找來皇后和昭妃娘娘,說是年紀大了,沒有jīng力再管後宮的事qíng,還說要歇息休養,放權給皇后娘娘和昭妃娘娘。讓皇后管著後宮的吃穿用度,讓昭妃管著後宮各處的人員調度。”
說到這裡,欣妍cha了一句:“皇后母儀天下,後宮的事qíng不是該她管麼,這裡邊又有昭妃什麼事。”
也是欣妍做實驗做糊塗了,越發的搞不明白這些後宮紛爭。
魏紫低頭,心裡暗笑,只說自家的主子太過天真了些,嘴上卻道:“公主想想,太后娘娘放權可不是想被人壓著,太后是想舒舒服服的活著呢,要是讓皇后掌了大權,說不得,將來皇后坐大,難免會對太后娘娘不敬,太后就是妨著這個,把權力分給皇后和昭妃,讓她們兩個斗去,太后則穩坐釣魚台。”
原來這樣啊,欣妍想著,自家這個皇額娘越來越jīng明難猜了。
“那皇后願意啊,她可是正經從大清門抬進來的,怎麼願意把權利分給昭妃,還是後宮人員調度的權利,這裡邊可厲害著呢。”欣妍還是有些不解。
魏紫道:“公主也jīng明著呢,連後宮人員調度都曉得。”
說著話,她低頭一笑:“太后原可沒說讓昭妃管著這個,太后把皇后和昭妃叫過去,只說讓皇后管理後宮事務,皇后什麼人公主是知道的,向來有四全姑娘的稱號,怎麼能不推讓一下,她只說年輕不知事,沒管過這個,怕管不好。”
說到這裡,欣妍也樂了,撲哧一笑:“皇額娘心眼真多,皇后那麼一說,皇額娘必然打蛇隨尾上,就說既然你沒理會過這個,我也不忍心你太過勞累,就讓昭妃幫幫忙吧,就這麼著,讓昭妃管了後宮的人事,是不是這樣?”
魏紫越發笑的甜美:“可不就是麼,公主說的像親眼見過似的,把奴婢都唬住了。”
欣妍向前走了幾步,心說可不是這麼簡單的,先三哥還說要挑撥索尼和遏必隆的關係,後腳,皇額娘就給皇后和昭妃分權了。
這後宮的事qíng可沒那麼簡單,權利在哪個手裡抓著,哪個可就有先天優勢呢。
後宮的吃穿用度,這裡邊容易下手的地方多著呢,穿的衣物,用的脂粉,屋子裡的擺設,用具,真要在裡邊做花樣,能讓你防不勝防。
可人員調度,也厲害著呢,能不知不覺的往各宮安cha釘子,收買線人為已所用,想想,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皮子底下,可不得坐臥不寧嗎。
太后這一招是真的高,就憑這兩樣分開管理,皇后和昭妃以後也不能和睦相處,再加上,本來昭妃可就盯著皇后這位子呢。
以後這倆人鬧將起來,各執一言,康熙和太后再和和稀泥,拉拉偏架,不信索尼和遏必隆不打起來。
第一百零一章 矛盾
“既然如此,魏紫,你讓人和皇后說一聲,只說我讓內務府的工匠幫我制些小巧的玩藝,再和昭妃也講明了,省的咱們禮數不到,到時候有人給咱們添堵。”
欣妍倒不怕皇后對她怎麼著,皇后再如何都是她的嫡親表姐,和她沒有得害關係,不會輕易去害她的,再說,皇后小時候也來過宮中,知道康熙和如今皇太后的關係如何,輕易不會得罪太后。
而昭妃這個人就很難猜度了,欣妍就怕昭妃和皇后有矛盾,到時候帶累了她。
“是!”魏紫應了一聲,轉身叫過小丫頭jiāo待清楚了,讓這些人各自去長chūn宮還有永壽宮回一聲去。
原本,欣妍想著她也沒要什麼東西,和皇后還有昭妃講了,必然會有人給她辦。
哪知道,等了半天,去永壽宮的小太監小方子回來,見了欣妍就一臉的哀怨:“主子,奴才沒有辦好差。”
欣妍一呆:“這是怎麼說的?”
小方子跪地小聲道:“奴才去了永壽宮那裡,可巧昭妃娘娘也在,奴才就把主子的原話講了,哪知道,昭妃娘娘說可巧內務府那些好的工匠正緊著修葺舊宮殿,還有,宮中許多處的擺設都還沒有著落,幾處宮殿柱子也掉漆了,那些工匠要忙好多事qíng,怕是……昭妃娘娘還說了,要是公主不嫌棄的話,她撥幾個學徒的給公主做那些銅盒子。反正是不打緊的東西。”
一句話,不單是欣妍,就是跟著欣妍的姚huáng魏紫都變了臉。
欣妍臉黑了黑,隨即恢復正常,心裡嘆了口氣,她這些年太過順風順水的,倒忘了這宮裡作賤人的事qíng。原還想著她是公主,不用理會這些的,現在看來,倒不是這麼回子事。
她也有些太想當然了,認為昭妃不該為難她,該對她好一點的,可是,這世上哪裡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對另一個人好,別人對她不好那是應該的,也甭生氣。對她好呢,那說不定是有所求。也甭得意。
欣妍經了三世,什麼事qíng還看不開的,微微一笑:“小方子你起吧,這也沒什麼。反正是不打緊的東西,只要給咱們做了就成了。”
她倒不覺得有什麼,可姚huáng魏紫卻咽不下這口氣,姚huáng口齒更伶俐些,當先道:“公主。可不能這麼算了,昭妃太不把您放在眼裡了,公主該稟明了太后。也給她些顏色看看。”
欣妍一回頭,盯著姚huáng,咬牙道:“姚huáng,主子做什麼哪裡由得了你指使。”
姚huáng驚覺自己越矩了,趕緊跪下:“主子恕罪,是奴婢多話了。”
“這次念你是初犯也就算了,再有下次必不饒恕。”欣妍板了臉,嚴肅的說道:“你們都給本公主記下了,萬萬要謹守本分不可多言,否則出了什麼事,本公主也保不了你們。”
姚huáng魏紫還有小方子都趕緊答應下來,等小方子出去,魏紫臉上雖然還有些怒氣,可也不敢再說什麼。
欣妍站起身,把兩個丫頭打發出去,伸手捏起屋內長桌上琉璃花瓶中的玫瑰花瓣,咬著牙把怒氣咽下去,心裡暗暗警惕,她思量著自從昭妃進宮,並沒有什麼事qíng得罪過昭妃,更和她沒有利益衝突,怎麼昭妃會這麼記恨她,這樣的小事處都要為難於她?
難道,這中間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還是,有什麼人在她和昭妃之間挑撥關係?
想了半天沒個頭緒,欣妍原想問問太后,向她請教一番,可又不願意太后為這些小事煩心,她在宮裡這麼多年,以後怕還要和宮裡的人打jiāo道,要是什麼事都要煩勞太后,那她也太沒用了吧,到底,太后也不能護著她一輩子啊。
過了好久,欣妍笑了笑,這件事qíng暫且放著,等日後有時間再和昭妃計較。
欣妍不明白是為什麼,只是心裡邊給昭妃記了一筆,她卻不知道,這也是yīn差陽錯的,昭妃並不是故意針對她的。
原來,那日鰲拜因為如雲的事qíng和遏必隆大鬧了一場之後,遏必隆的福晉覺羅氏心裡氣憤,狠狠敲打了昭妃的親額娘側福晉西魯特氏。
西魯特氏進門比覺羅氏早,又生有一雙成器的兒女,在遏必隆那裡也得寵,在府里自然就張揚些,平常,覺羅氏對她也和顏悅色的,並沒有為難過什麼。
可就是那日晚飯時刻,覺羅氏特意把西魯特氏叫到房裡,先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西魯特氏這個老資格的側室立了半日的規矩,吃飯的時候,又叫西魯特氏捧茶夾菜,狠臊了她的臉一番,幾乎讓西魯特氏抬不起頭來。
等過了飯點,覺羅氏又把西魯特氏留在屋裡,狠狠敲打了一番,話里話外都是西魯特氏沒有自覺,心氣太高了,鼓動著身為皇妃的女兒給家裡招災,別的不求,偏求那個不是正經皇室出身的敬安公主,又惹上了鰲拜這麼一個心思狠毒的人,這不是給他們家爺豎敵麼。
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西魯特氏的不是,讓西魯特氏心裡不甘也反駁不了,氣的西魯特氏回去之後就哭了一回,一雙眼睛哭的桃核似的腫漲不堪。
哭過之後,西魯特氏思量了一回,也明白了覺羅氏的心思,這是怕她找了公主做媳婦,有了人撐腰,讓覺羅氏地位下降呢。
明白覺羅氏這些小心思,西魯特氏更加生氣,府里的事qíng她比覺羅氏清楚,遏必隆雖然寵愛於她,可是,她再怎麼都是越不過正室去的,先不說她的出身,就是遏必隆對正妻的敬重,她也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
說什麼公主兒媳,這些她從來沒有想過呢,要真是她讓昭妃求了來,她也不冤枉,可她明明白白的沒有讓自家女兒向皇上求過,卻被人這麼污賴,西魯特氏很不甘心。
又想想,她是個出身並不高的女人,求的只有兒女平安,對她也孝敬就好了,可公主媳婦一進門,她這個身為側室的額娘恐怕更沒有地位了,皇家的公主心高氣傲,哪裡會把她這麼一個位卑之人放在眼裡。
再說,她又聽覺羅氏的意思,這位敬安公主可是個難得的才女,又是那位端敬皇后親手調教出來的,想一想,這公主可不是什麼善磋。
那個端敬皇后就是有名的喪門星,嫁到哪戶人家哪戶人家就家宅不寧,先嫁了博果爾,博果爾去世,又嫁了先帝,先帝當時和太皇太后可是母子不和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