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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悶頭回屋,生氣的同時更擔心欣妍。不知道欣妍碰上了什麼麻煩事,今兒竟連燈籠都不掛了。
眼瞅著天黑了,明尚也有些困意。他也沒叫人進來伺侯,自己脫了衣服鞋襪胡亂躺到chuáng上,卻哪知道,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
沒辦法,只得坐起來苦笑一聲,真是享受了溫香軟玉在懷的美好溫暖,就再受不了這一人的冷被窩了。只不知道欣妍有沒有想他,一個人睡覺會不會清冷。
欣妍這裡吩咐幾個丫頭做事,又打理了一些帳本,思量了一番去西洋的船隻幾時才能返航,等把今天的事qíng做完就到了擺晚飯的時候。
欣妍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明尚。心裡有些焦急,叫過當值的huáng雲來詢問:“額駙今兒可來了?有沒有說過什麼話?怎麼這時候了還不過來吃飯?”
一連幾個問題問的huáng雲愣了半天才回:“回公主話,奴婢今兒可沒瞧到額駙,按理說這會兒子也該來了,一天沒見人影,莫不是宮裡有事qíng,皇上留了額駙?”
欣妍拖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你出去打聽一下,問問到底是怎麼回子事,還有。讓人去郭羅絡府上問問。”
huáng雲應聲下去,沒一會兒就悄聲進來:“公主,奴婢讓人問了,據說今兒這燈籠沒掛,額駙到了府門前和看門的小太監爭吵了幾句,也不知道怎的。額駙氣沖沖的就走了。”
欣妍一聽,這心裡真是不知道什麼滋味。
她噌的站了起來,在屋裡來回走了好幾圈,冷笑一聲:“好,當真是好,這公主府里倒是有了二主子,我這個真正的主子說話不管用了,大夥都想著除了我,自己當家做主呢。”
這話誅心的很,huáng雲也嚇了一跳,趕緊跪下嗑頭:“公主,奴婢不敢,奴婢對公主忠心耿耿……”
欣妍氣過了,一手扶起huáng云:“我並不是在說你,恐怕這事就是那兩個嬤嬤搞的鬼,本公主倒要瞧瞧了,這兩個老東西都有什麼本事,有什麼招數儘管來,本公主接著就是了。”
huáng雲聽的滿心的驚嚇,小聲道:“奴婢還聽人說,說是……”
“說是什麼?”欣妍猛回頭問。
“說是公主緊巴著額駙,每天都要額駙過來相陪,離了男人就受不了,還說……額駙是個xing子綿軟的,被公主壓的連通房都沒有,不像個男人的樣子……”
huáng雲戰戰兢兢說完,小心的觀察欣妍的臉色。
果然,欣妍臉上黑漆漆的,就像是烏雲壓頂而來,嚇的huáng雲再不敢說話。
“本公主離不得男人,說得好。”欣妍狠狠一拍桌子,一張紅木桌面就這麼被她拍的粉碎:“本公主也不是姑子,又是正經出嫁的,和額駙正經夫妻,有什麼離得離不得的,我倒是不知道了,府里這些嬤嬤、管事娘子們都是沒男人的,她們的兒子女兒又是從何而來,難道是天生地養的不成。”
欣妍越說越氣,氣憤程嬤嬤和秦嬤嬤yīn奉陽違,背著她敢把燈籠取下來,以她對明尚的了解,明尚被人攔了,必然覺得是奇恥大rǔ,到時候……恐怕夫妻感qíng真的會出現什麼裂fèng。
掛上燈籠,每日見明尚,不過是為了以後萬事和順,再加上,明尚確實是個聰明的人,欣妍遇到什麼事qíng和他商量,總是能得到些啟發,所以,每天和明尚見見面,飯桌上討論事qíng,回了屋子倆人聊聊天,說些話,倒也是一件不錯的事qíng。
誰說召額駙就必為了滾chuáng單,那是yù求不滿的女人才做的事qíng,她欣妍和明尚見面有的時候可是純聊天的,她和明尚說是夫妻,有時候卻是朋友一樣相處,欣妍很享受這種相處的過程,私心裡也把明尚當成了可以商量事qíng的夥伴。
她更明白明尚的心xing,知曉他還是有些大男子主義的,若是這件事qíng解決不好,恐怕明尚……
想想,欣妍覺得頭疼,更加氣恨程嬤嬤和秦嬤嬤兩個yīn險小人。
“huáng雲,你去把咱們府里的下人都召集起來,秦嬤嬤和程嬤嬤也給我叫過來,我倒是要問問了,主子說的話做奴才的能充耳不聞嗎?”
欣妍吩咐了一聲,huáng雲趕緊答應著下去。
又過一時,姚huáng和魏紫過來,一個身形高壯的太監搬了紅木椅子放到廊下,姚huáng細細的鋪了墊子,欣妍在軟墊上坐下,一邊捏著小几上擺好的各色gān果吃著,一手端起茶水來抿了一口。
等不多時,陸續來了許多奴才,有府里的管事娘子,還有各管事太監,最後過來的就是程嬤嬤和秦嬤嬤。
這些人都不明白公主召他們過來是什麼事,見了欣妍不免有些疑惑,不過,還是很守禮的跪下嗑了頭。
欣妍冷冷的看了半晌才讓這些人起來,把程嬤嬤和秦嬤嬤叫到跟前,又指著排著隊的丫頭太監管事們:“今兒叫你們過來是有一件事qíng要說。”
她瞧了程嬤嬤一眼:“程嬤嬤,本公主問你,今兒本公主並沒有要你摘下府外的燈籠來,怎麼那燈籠不見了,難道是你家的貓叨了去。”
程嬤嬤一聽額上就有些見汗,不過想想美好的未來,還是大著膽子回了:“回公主的話,奴婢並沒有讓人去取燈籠,不過今兒傍晚的時候風大,那燈籠被風颳走了,奴婢一時半會兒也找不著同樣的,這不,連晚飯都沒吃,正在庫房裡尋著呢。”
她一臉表功的樣子,讓欣妍膈應的不行。
欣妍一笑,放下茶杯:“如此說來,你倒是有功了。”
程嬤嬤也靦著臉笑:“奴婢不敢當。”
欣妍定定看了程嬤嬤半晌也笑了起來:“既然如此,倒是本公主錯怪你了,本公主還以為哪個不曉事的眼裡沒有主子,敢對主子yīn奉陽違了,也不知道罵了多少回,只說奴大欺主,有的人狗膽包天,卻原來是這麼一回子事,好了,你退到一旁吧。”
不yīn不陽的罵了程嬤嬤一通,罵的程嬤嬤紅了臉,卻不敢說半個不字,還得陪著笑,心裡是酸苦的緊。
欣妍左手撫上細瓷茶盞子:“本公主呢,年輕不曉事,才剛新婚自然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了,可今兒本公主想清楚了,自古無規矩不成方圓,大清的規矩咱們還是得守的,你們說是不是?”
誰敢說不是呢,秦嬤嬤帶頭,滿府的奴才都笑著道是。
欣妍點頭:“果然在家都是知事的,我也放心了。”
她笑眯眯的看了秦嬤嬤一眼,見秦嬤嬤目光閃爍,就知道今兒這事怕是她的主意了。
欣妍也不動怒,臉上帶著笑:“大清的規矩,公主不能隨便召見額駙,每次召見都要在內務府記檔,大家也都是宮裡的老人,也都明白,今兒我也不多說了,往後啊,我也不動不動就召額駙了,程嬤嬤,秦嬤嬤,你們是管事嬤嬤,有什麼事呢,也該奉勸著些,這是為奴之道,以後我要是再召額駙,兩位嬤嬤可記得勸著我些。”
她這句話說完,好些人都暗驚,心說這純寧公主是服軟了,兩位嬤嬤的手段厲害啊,才幾次就把公主給壓制下去了,更有暗暗投向兩位嬤嬤的人心裡歡喜,心想著這是要出頭了。
以姚huáng為首的幾個丫頭卻是暗皺眉頭,心說公主沒吃錯藥吧,怎麼說出這種話來。
而秦嬤嬤和程嬤嬤則是歡喜無限,心道白家姐姐的主意就是好,即讓公主捏不出錯來,又離間了她和額駙的感qíng,讓她啞巴吃huáng蓮,有苦說不出。
秦嬤嬤深覺事qíng成了,以後自有她的好處,心裡歡喜,就大著膽子上前:“公主說的哪裡話,這是奴婢們的本分,公主放心,以後規矩的事qíng上自有奴婢提點著。”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yīn不陽軟刀子
“如此,倒是有勞秦嬤嬤了。”
欣妍一點都不生氣,臉上帶著感激的笑容:“嬤嬤勞苦功高,本公主也不會虧了你的。”
“公主!”秦嬤嬤更是高興,跪到地上嗑了好幾個響頭:“奴婢也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夠跟著公主這樣的主子,實在是……奴婢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本就長的一臉忠厚老實相,又斷斷續續說出這種話來,若是第一次見她的人,一定對她印象極好,認為這是一心為主的忠僕。
可惜了,欣妍是不會被她的表相所騙,心裡冷笑著,臉上卻笑的更燦爛:“嬤嬤趕緊起來吧。”
她又一指姚huáng:“沒眼色的,還不趕緊扶嬤嬤起來。”
姚huáng著實不願意,扭捏道:“公主……”
欣妍沉下臉來:“主子還指使不動你了?”
姚huáng無法,只得過去死勁的扶起秦嬤嬤,一邊扶還一邊道:“嬤嬤趕緊起吧,您的臉面大,公主為了您,都給我們這些從小服侍的人沒臉了,嬤嬤想必高興的緊。”
一邊說,姚huáng趁人不注意,狠狠的在秦嬤嬤腰間擰了一下。
她這一下子擰的秦嬤嬤生疼,可秦嬤嬤卻不敢喊出聲來,只心裡悶著,作死的小蹄子,等著瞧,等老娘以後掌了這公主府把你拉出去配人,給你配個瘸子,配個禿子瞎子,噁心死你。
在秦嬤嬤起來,姚huáng退到一邊之後,欣妍笑著點頭:“咱們滿府的人和氣才是正理,以後啊,有什麼事自該和我這個主子商量,我也不是不通qíng理的,只要你們說的有理,我並不會攔著。”
她這麼一說,許多下人都一臉的歡喜。連連說是。
欣妍看這些人歡喜無限的點頭,這才停了笑,肅容道:“大清的規矩本公主不忍心破壞,想必你們也都是忠心的。都要守著規矩,本公主也不能攔著你們不讓盡忠,本公主呢,按理說不該隨便召見額駙,如此,本公主和額駙的夫妻感qíng可就……”
秦嬤嬤聽欣妍這滿口的可是,不由的皺起眉頭。想要說幾句話駁回去,不妨欣妍根本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欣妍笑笑道:“本公主心qíng不好,你們自然也不好受,規矩呢,大家是誓要守的,可守規矩,本公主也不會高興。這可如何是好?”
姚huáng站在欣妍身後,一聽欣妍這麼說,頓時明白過來。她素來是個jīng明的,隨口附和:“公主說的很是,這普天之下豈有主子受苦奴婢享福的理?”
欣妍滿意點頭,還是姚huáng這丫頭可心啊,這話可把自己的心聲給說出來了。
“姚huáng說的對,普天下可沒這個道理啊。”見秦嬤嬤臉色更差,欣妍心qíng也好了許多:“本公主想來想去,最後想出一個法子來,規矩呢是要守,可主子守規矩。奴才們自然也該守的,這麼著吧,本公主不召見額駙,在這兒站著的有一個算一個,也不能夫妻見面,本公主不是那不講qíng面的。只要本公主見額駙一次,也准你們夫妻相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