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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欣妍不知道,如雲那是嚇壞了,那個蒙面人威脅如雲的手段,bī迫如雲把自己的底細全倒出來的事qíng,是真讓如雲嚇破了膽。
如雲回去之後就想了,那個蒙面人肯定是和欣妍有關係的,只是,如雲一時半會兒想不到是誰,所以,才打著關心欣妍的主意來觀察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敢這麼威脅她。
欣妍一時不明白如雲的目的,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嘴上卻道:“講究孝道是該的,額駙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自該好好孝順著。”
這話讓宜嬪大喜過望,站起來一甩帕子:“那我就在這裡先替我的額娘謝過公主嫂子了。”
欣妍自然不能讓宜嬪這禮施下去,趕緊扶她起來:“你這叫什麼話,難道你私心裡就認為我是個不孝的。”
宜嬪連說不敢,如雲瞧著,也猜不透那到見的人是誰,想想那天她丟人的樣子,也不願意再在欣妍這裡呆下去,就起身告辭而去。
欣妍又和宜嬪說了幾句話,宜嬪見欣妍臉上帶些疲意,也不願意再擾她,就帶著丫頭走了。
等人都走光了,欣妍喝口水,心裡想著,這些事qíng還是該和明尚好好商量商量的,她不知道明尚為什麼要娶她,可她確實是不能把所有jīng力都放在明尚身上的,郭羅絡家的後宅,她也並不想太過用心,她的事qíng多著呢,從來不曾想過要分心於後宅女人的爭鬥上。
匆匆幾日過去,這一日,明尚和三官保進宮叩謝皇恩,請公主下嫁,並送上郭羅絡家準備的席面禮品,等出宮的時候,帶出去的自然就是欣妍的嫁妝。
浩浩dàngdàng一百六十抬的嫁妝從宮裡抬到郭羅絡家,可謂真正的十里紅妝,讓旁觀的京城百姓羨慕不已,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瞧的紅了眼。
郭羅絡夫人帶著人接嫁妝,直從上午接到下午,這嫁妝還沒有抬完,可以想見,欣妍的嫁妝有多豐厚了。
她和別的公主不一樣,別的公主雖然也都是康熙的姐妹,要因為生母身份低微,又從小在西三所長大,和康熙基本上都沒有見過幾面,哪裡談什麼感qíng,出嫁的時候,也都是內務府根據皇家規矩準備一份嫁妝就得了。
可欣妍不一樣,她是安親王府的嫡女,又是太后的養女,和康熙的感qíng本就好,內務府那裡準備的嫁妝可是足足的,哪裡敢弄虛作假,這還不算,太后就這麼一個親手養大的閨女,自然也要準備東西,這麼些年,太后雖然不管事,可私庫也是很豐厚的,為了給欣妍準備東西,不讓她嫁人之後受委屈,太后可謂是搬光了半個私庫。
另有安親王福晉也幫著欣妍備了一份嫁妝,她是個能過日子的,給欣妍備的東西都是常用的,另有金銀等物也不少。
安親王瞧了,心裡酸酸的,想著欣悅嫁的遠,欣妍嫁到京城,他能常見的也就這麼一個閨女了,總不能不給些東西吧,思量了半天,很是心疼的從他這些年收集的古董字畫中挑出些jīng品來添到嫁妝里。
三方準備,欣妍的嫁妝在大清開國以來出嫁的公主里,自然算是最豐厚的了,那豐足的嫁妝,直瞧的如雲都眼紅了。
郭羅絡家,明尚和三官保回府,還聽到司儀站在門口念嫁妝:
上好紅寶石一匣、東珠一匣、水晶擺件兩座,鑲兩顆東珠金佛一件、鑲東珠兩顆耳墜六對,珊瑚數珠兩串、琥珀數珠兩串,鑲金剛石赤金手鐲兩對,腳鐲兩對,珍珠頭面兩副。
染貂帽四頂,涼帽四頂,貂皮風領二件,貂皮褂一件,海龍皮鑲邊女朝衣一套,貂皮朝衣一套,片金鑲邊朝衣一套,紗朝衣一套,貂皮褂狐肷皮袍一套,天馬皮褂貂皮皮袍一套,貂皮褂羊羔皮袍一套,棉緞褂狐肷皮袍一套,緞紗棉合單袍褂六套,綢靴襪各三十雙,
……
另有陪嫁上等女子十人、嬤嬤四人、陪嫁莊戶十戶,二等女子……另壓箱底銀十萬兩,金二萬兩,太后親賜公主嫁妝銀兩萬兩,溫泉莊子一座,當鋪……以資日常花費所用。
明尚和三官保聽的全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嫁妝太奢靡了些,就是明尚見慣了富貴的,心裡也暗暗吃驚,這些東西若是算起價值來,可是能供郭羅絡闔府兩三輩子花用了。
第一百四十章 新婚
“兒子啊!”
嫁妝進了府,又讓下人去布置新房,郭羅絡夫人便拉著明尚進屋,她和三官保在主位上坐下,明尚在旁邊陪坐,郭羅絡夫人臉上笑的就像開了花。
“額娘!”明尚趕緊站起來聽侯吩咐。
郭羅絡夫人一擺手:“兒啊,原先額娘聽人說過,公主的嫁妝豐厚的緊,額娘出門做客的時候,也聽敬安公主的婆婆誇過敬安公主當年的嫁妝是真不少,整整一百六十抬,那裡邊的金銀器物晃的人眼花,原先,額娘一聽,這心裡還曾羨慕過呢,不想如今咱家也尚公主了,而且,純寧公主明顯比敬安公主還要受寵呢,額娘瞧著,純寧公主的嫁妝可比敬安公主還要多。”
郭羅絡夫人這心裡美滋滋的,想著公主這麼多的嫁妝,以後還不都是自家的,雖然自己不見得能花用得上,可是,兒孫可都用得上啊,公主的嫁妝,還不都得給自家孫子,到那時候,可都留在自家了。
她這會兒正滿心想著以後出門如何向人炫耀呢,想一想,原先明玉進宮封嬪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稱讚自己有福,如今,兒子又憑本事尚了公主,他們郭羅絡家以後幾輩子的榮華富貴是不愁的。
明尚聽郭羅絡夫人說的有些不像了,低頭大咳了幾聲:“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頭髮長見識短的,公主的嫁妝那內務府都有存檔,可不是咱家的,再說了。公主是那麼好尚的,你啊,以後甭想有孝順兒媳來服侍你了,這家裡也甭想有媳婦幫著管了。”
郭羅絡夫人還是滿臉的笑容。抬起頭狠狠瞪了三官保一眼:“這有什麼,不服侍就不服侍,難道我還缺人服侍不成。那麼多的錢,不知道能買多少好丫頭了,再者說了,我現在年紀又不大,gān嘛讓媳婦幫著管家事,咱們家那些事,還不夠我一個折騰呢。我啊,就等我老了,孫子媳婦幫著管家了。”
見自家夫人這麼樂天,三官保也無奈。
三官保這個夫人雖然長的好,很明艷動人。不過,卻是個有些貪財又不愛想事的,原來,他們一家在盛京倒還好些,盛京那邊到底不如京城繁華,有錢的主兒也少,就是幾位鐵帽子王錢多的很,可也是土老財,外邊也不怎麼顯眼。他這個夫人也不曾羨慕過什麼人。
可自從進了京啊,甭說夫人了,就是三官保都差點看花眼,這京里吃的穿的住的可都有講究呢,甭說達官貴人了,就是一些大買賣家。那些富商也氣派著呢,讓一直呆在盛京的三官保一家很有些不適應。
但凡是留在盛京的,一般來說,祖上的功勞比不得從龍入關的那結人家,三官保家雖然也有些錢財,可到底不如京城那些貴族人家富貴,人家的錢財都是祖上搶來的,搶的可都是大明朝官員家裡不知道積存了多少輩子的好物件,可不是盛京這些土老帽所能搶到的。
因此上,三官保的夫人一進京城就有些劉姥姥入大觀園的樣子,感覺眼睛不夠看,耳朵不夠聽,對京城那些貴夫人的生活不知道有多羨慕嫉妒恨呢。
聽著別的貴夫人誇讚自家的生活有多好,穿的吃的戴的怎麼怎麼講究,三官保夫的心裡就像是貓抓似的,難受難受的,這會兒,她這心啊,終於不難受了,很快,她就會有資格在別人面前誇耀自家有多好了,也是,公主都進家門了,誰家有公主見識多,誰家的金錢珠寶也沒皇家多啊。
三官保夫人此刻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排除萬難,堅決向公主靠攏學習,要做吃穿用住全都jīng致的全能型貴夫人。
不說三官保和夫人是怎麼想的,就是明尚,一點沒反駁這夫妻倆的話,只是微笑靜聽。
郭羅絡夫人看明尚很聽話的樣子,滿心的歡喜,拉著明尚就問:“公主喜歡什麼東西,愛什麼顏色的衣服,有什麼忌諱的物件?”
見自家額娘這麼關心公主,明尚也有些放心,自古婆媳相處是大事,一個不好,可就要反目成仇的,自己的額娘自己了解,明尚明白他額娘是個xing子直的,又有些小小的貪財,就怕和公主相處不好,兩個人再生出事來。
現在瞧著,額娘對公主還是很關心的,再想想公主的脾氣,並不是為了小事斤斤計較的,明尚也放下心來。
“額娘,兒子也沒怎麼見過公主,哪裡知道這些。”明尚擺了擺手,似是有些尷尬,就尋個藉口出了屋子。
郭羅絡夫人正在興頭上,不想被明尚打斷,便有些氣意,啐道:“臭小子,倒會害羞了。”
她又看向三官保,見三官保正端著茶杯喝水,就一手奪了茶杯放到桌上,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你是不是想著咱們的兒媳婦是住在公主府上的,和我見不了什麼面,我興頭個什麼勁?再說,那是公主,就算是見了,我也得在她跟前立規矩,還有,你聽著外人說道,說公主沒心眼,最是個蠢笨不過的,就有些瞧不起人家。”
三官保哪裡敢承認,趕緊擺手:“夫人啊,你這可是冤枉為夫了,我哪裡敢有那心思。”
郭羅絡夫人冷哼一聲:“最好別有,我生的兒子我知道,咱們兒子可不是傻子,誰好誰賴可是最能看清楚的,咱們夫妻倆不是那能削尖了腦袋往上鑽的,現在家裡的榮耀可都是兒子拼死拼活掙來的,就連明玉能做一宮主位,也跟咱們兒子有關,兒子要是不得了皇上的眼,明玉能封嬪?咱兒子這麼費心勞神的,那伴君可如伴虎呢,兒子在外邊可不好過,我可不想讓他再娶個不順眼的媳婦,到時候回了家也不舒坦,這純寧公主是兒子親自求來的,想必是合了兒子的眼緣,只要咱兒子喜歡,兒子覺得心裡舒坦,我怎麼都成的,哪怕公主整天罵我,只要她對我兒子好,我就能樂呵呵的受了。”
三官保聽了,頓覺驚奇不已。
他以前只覺得自家的夫人有些小氣巴拉的,好像是什麼事qíng都愛計較一樣,卻不想,夫人心胸這麼開闊,還有這樣的慈愛心腸,三官保心裡嘆了一聲,娶妻若此,可以少多少是非。
夫妻倆說話,卻沒料到明尚全都聽到耳朵里,聽到郭羅絡夫人那番話,明尚說不感動是假的,他覺得這一世能夠得到額娘這麼全心全意的疼愛關心,人生真是圓滿了。
不說別的,只說第二日就是大婚的日子,欣妍一早就被人叫起來,先是洗了好幾次澡,水不知道用了多少,還有那豆面啊花瓣香料什麼的,每次洗澡都要用不同的東西,這幾次燥洗下來,欣妍身上都要脫一層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