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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機靈的跑過去拉著宜妃的手撒嬌:“額娘,您屋裡那個玻璃瓶還有用沒,要是沒用了,兒子拿過去和十弟玩。”
十阿哥摸著光腦門憨笑:“宜母妃,我和九哥捉了只很漂亮的蝴蝶,也不知道放到哪裡,想來想去,您那個玻璃瓶又大又好看,裝蝴蝶正好。”
宜妃摸摸九阿哥的頭,又看看十阿哥那一身的髒:“你們要就拿去,只不過,先去梳洗一下換身衣服,瞧這一身,跟個小乞兒似的。”
瑾萱不看這兩個也就算了,一看到這兩個再想想八阿哥到現在膝蓋還腫著呢,下地走路都疼的難受,這心裡一股無名火就燒了起來。
“表哥和十阿哥這日子過的可真真的好,這天還沒近午呢就從上書房回來,該不會是逃課了吧,我可是聽人說過,上書房規矩嚴著呢,每日裡不到傍晚可放不了學,表哥不但從上書房出來,還能帶著十阿哥一起捕蝴蝶,也不知道上書房的師傅是怎麼教的,姑媽,您還真該給皇上說一聲,省的縱的表哥太任xing了。”
瑾萱冷著臉來了這麼一長串話,說的宜妃都愣了,九阿哥也呆在當場。
倒是十阿哥雖然憨厚,可向來心直口快,一瞪眼道:“萱格格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和九哥可沒得罪你,怎麼不冷不熱的來這麼幾句,爺我可不記得是偷過你的玩具還是背後給你使過絆子。”
十阿哥其實是想問瑾萱怎麼得罪她了,怎麼原來還好好的,今兒就這麼對他們,可他向來不怎麼會說話,一說出話來就變了味,聽的人心裡鬱悶之極。
九阿哥這會倒是反應過來,趕緊一抱拳:“好妹妹,要是九哥得罪你了,你打九哥兩下出出氣也就是了,可不能跟皇阿瑪告狀。”
宜妃瞧九阿哥急的那個樣子,不由也笑了:“瞧瞧,我不知道和你們說了多少遍,你們一個都不聽,你妹妹來了,不過幾句話,就把你嚇住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淘了。”
“再不敢了!”九阿哥趕緊陪笑。
瑾萱心裡的火可還沒發散呢,冷冷瞧了九阿哥一眼:“我可不敢讓九阿哥和十阿哥賠禮,我是哪個名牌上的人,哪有那麼大的面子,您二位可好著呢,沒一點不好的地方,不只好,膽子更大,害起人來最厲害不過的,小女子我膽小,哪裡敢惹您二位,親兄弟都敢那麼坑害,更何況我這個外人了。”
這話什麼意思?
九阿哥和十阿哥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宜妃更有些抓狂。
“萱丫頭,你和姑媽說說,你表哥到底哪得罪你了,告訴姑媽,姑媽給你揍他。”說起來,宜妃是真心疼愛瑾萱的,她自己沒女兒,把瑾萱當親生女兒養了。
瑾萱挑挑眉:“姑媽,表哥可沒得罪我。”
她說著話,從椅子上站起,走到九阿哥身邊小聲道:“表哥真是貴人多忘事,憑著別人替你背了黑鍋,你倒一點都不知不覺的,不但不曉得感激別人,還沒心沒肺的只顧著玩了,您這樣的,妹妹我可招惹不起,以後啊,咱們還是遠著些,免得我哪日被表哥連累苦了,表哥那裡還樂呵呵一點不知道的玩呢。”
說完話,瑾萱回身對宜妃行禮:“姑媽,瑾萱話不好聽,也越矩了,請姑媽責罰。”
宜妃雖然心疼自家兒子被瑾萱編排,可還真不捨得對瑾萱說重話,只勉qiáng笑著:“你們小孩子幾日好幾日歹的,我哪裡能cha得上手。”
瑾萱qíng知她話重了,再說下去讓宜妃都下不來台,可看到九阿哥和十阿哥那無知無覺的樣子,瑾萱不知道怎麼的這心裡憋屈的慌,更替八阿哥不值,也不樂意瞧他們倆,冷嘲熱諷的說了幾句話就離開延禧宮。
從延禧宮出來,瑾萱心裡這火氣還旺的很,她也不想回壽安宮,就怕太后瞧出什麼替她cao心,就帶著兩個小丫頭往御花園走去。
她這裡慢慢走著,走到景和門和承乾宮之間的夾道時,迎面走來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手上掛著秋香色的墊子,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做什麼。
又走了幾步,瑾萱瞧清楚了,這個小太監她認識,是毓慶宮太子跟前的人,叫秦喜兒的,好像還是何玉柱的gān兒子。
瑾萱挑眉,眼角帶了些笑意,真真是巧了,偏巧這時候碰到秦喜兒,偏巧這個秦喜兒孤身一人,倒是能讓她替八阿哥出口惡氣。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大鬧續
秦喜兒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好的,仗著他gān爹何玉柱的威勢,在宮中橫行無忌,欺壓年少的宮女太監,也不知道讓多少人叫苦連天。
早先瑾萱在宮中住著的時候,曾經伺侯過她的一個小宮女便是從御花園灑掃宮女提上來的,據那個小宮女所言,她在御花園灑掃的時候,常常被頭領太監剋扣月例銀子,就連吃食物件都被剋扣過許多,而那個頭領太監仗的就是秦喜兒的勢。
對於秦喜兒這樣的人,瑾萱坑起來倒也不必內疚,若換成別的心善之人,就算是太子跟前得用的,瑾萱怕也不會把主意打到人家身上,她雖然想替八阿哥出氣,可為人也是有底線的,心xing良善的人她是不會動的。
瑾萱眼中算計的光芒一閃,低頭,腳步快了許多,直衝著秦喜兒撞去。
秦喜兒本來看到瑾萱,心裡暗叫不好,怎麼就碰上這個小魔女了?原來,他還想著躲開些,等著瑾萱走後再回毓慶宮,可誰知,瑾萱分明打定了主意不讓他好過,哪裡容他躲開。
秦喜兒眼瞧著瑾萱要撞到他身上了,當場嚇的臉都變了色兒,趕緊往一邊避去,瑾萱哪肯放過他,她本就是將門虎女,本身力氣又大,想治一個秦喜兒,那還不手到擒來,瑾萱腳步一轉,身形更疾,就聽撲通一聲,秦喜一個屁股墩坐在地上,而瑾萱也後退了好幾步。
當然,瑾萱肯定是沒事的,她早算計好了的。只是用力撞的秦喜渾身發疼,似乎骨頭都挪位了一樣的疼痛難忍,可瑾萱自己根本無知無覺,就連退後那幾步都是她故意裝出來的。
“大膽的奴才!”瑾萱身後跟的小宮女也是機靈的。早看明白瑾萱故意和秦喜兒過不去,這時候哪還不趕快表現:“眼都長哪去了,敢往主子身上撞。進宮的時候沒學規矩嗎?”
秦喜跪在地上,渾身疼的難受,又被小宮女的話臊的臉上發燙髮脹,他自從巴上何玉柱之後,宮裡的奴才誰不給他兩分面子,今天這樣難堪的場面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呢。
“格格,格格恕罪……”
沒辦法。形式比人qiáng,秦喜兒見瑾萱黑著一張臉,當場嗑頭認錯:“都是奴才不是,奴才不長眼,瞎了奴才的狗眼。衝撞了格格。”
嗑了頭,秦喜兒為了讓瑾萱消氣,又是幾個巴掌,自己扇在自己臉上,當場,那張本來還白淨的臉已經紅腫起來。
他要是硬氣些,或者瑾萱還會高看他一眼,可他這副自甘下賤的樣子,看的瑾萱噁心的很。
“恕罪?”瑾萱一笑:“本格格不想恕罪呢?”
呃
枉秦喜兒機靈善變非常。碰到不按理出牌的瑾萱也是無法可施。
瑾萱上前一步,盯著秦喜兒看了好長時間,看的秦喜兒後背都被汗濕了才笑道:“你起來,跟著本格格,伺侯本格格高興了,說不得饒了你這一次。”
秦喜兒滿心高興的爬起來。也顧不上身上疼痛,很狗腿的跟在瑾萱身後:“格格,奴才的好格格,奴才千願意萬願意伺侯您,可是,也得容奴才把這墊子送回毓慶宮,若不然,太子那裡jiāo待不過去呀。”
他這是拿太子來壓瑾萱了,瑾萱回頭,目光先冷了幾分:“無妨,太子降罪下來有我呢,大不了,再罰跪一次。”
她說的輕描淡寫,卻不知秦喜兒聽的膽戰心驚。
秦喜兒可是知道的,上次太子在御花園罰八阿哥跪著,當時,這位小祖宗可也一起跪了,說不得,這次自己撞到這位小祖宗手裡,不知道被怎麼折騰呢,秦喜兒抹汗,祈禱上天開眼,留他一條命下來。
走了一段路,正好到了御花園的入口處,瑾萱一笑,指指最顯眼的一條路:“秦喜兒,本格格被你撞的骨頭都疼了,本格格有些走不動了。”
“都是奴才不好!”秦喜兒陪著笑臉。
瑾萱在一旁的大青石上坐下,一指身旁的石子路:“不罰你呢,本格格這心裡不好受,身上更疼了,你是個好奴才,不想讓主子這麼難受吧,也罷了,本格格也體諒你心裡難過,就讓你在這兒跪一會兒,本格格不是不講理的,知道這路不好,這一跪呢,恐怕膝蓋都得跪疼了,就寬限一下,容你把你手上的墊子墊上再跪。”
“哎呀!”秦喜兒一聽猛的跪下:“格格饒了奴才吧,奴才寧願跪在冰渣子上,也不敢拿這墊子跪啊。”
這墊子是什麼?那是太子爺的墊子,秦喜兒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跪在太子坐過的墊子上。
瑾萱一笑:“這可是你說的,本格格體諒體諒你,你卻不願意……”
忽的一下,瑾萱的臉變了:“那就怨不得人了,即是你願意跪在這石子路上的,那就給本格格好好跪著,也讓這來來往往的人都瞧瞧,衝撞了本格格是怎麼個下場。”
秦喜兒苦著一張臉垂頭跪著,就像只鬥敗的公jī一樣,滿身的沮喪。
瑾萱瞧了點點頭,扶著小宮女的手站了起來:“得了,本格格也沒什麼興致了,咱們回吧!”
那小宮女一笑:“都是這個奴才的錯,攪的格格好好的興致就這麼沒了。”
她回頭瞪了秦喜兒一眼:“聽到了沒,好好跪著認錯,格格最是寬宏大量的,你要是認錯態度好,指不定就饒了你。”
“我心量可不大,我心眼小著呢!”瑾萱一笑,右手伸出,拇指和食指捏起來比劃:“比針尖還小,誰要是讓我心裡不痛快,我就讓他更不痛快。”
秦喜兒聽的機靈靈打個寒戰,看著瑾萱遠去的背影,知道這是瑾萱故意說給他聽的,不由暗叫晦氣,怎麼偏就碰上這麼個魔星,看起來,這腿可是要受老鼻子罪了。
瑾萱回了壽安宮,正巧太后才醒過來,正讓秋枝給她梳頭,瑾萱笑著過去接過秋枝手中的象牙梳子,輕輕巧巧的給太后梳起頭來。
“丫頭回來了!”太后自然也看到瑾萱了,對著梳妝鏡一笑:“可是玩好了?在宜妃那裡又得了什麼好物件?”
瑾萱撅著小嘴,把太后一縷長發在手上一繞一轉,盤在頭頂:“才不好呢,一點都不好玩,表哥和十阿哥又逃學了,我說了他們幾句,他們就不高興了,我怕姑媽生氣,在延禧宮也沒多呆,原還想去御花園散散心,誰知道半路上又碰到個不長眼的奴才撞了我一下,真是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