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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倒罷了,康熙十九年初的另一件事qíng可謂是讓德妃豎敵良多。
欣妍想起來,也都很不明白康熙到底是怎麼想的,照理說,康熙這是給德妃撐面子,是喜歡德妃的表現,而康熙的做法卻對德妃並不好,是把德妃一家往死里整的做法。
原來,一次禧貴妃在康熙面前說阿靈阿年紀不小了,該成親了,想讓康熙給阿靈阿指個好秀女,結果,康熙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在去德妃那裡的時候,聽德妃說起她家小妹貌美溫柔,就直接下旨,把德妃的妹妹許配給阿靈阿為嫡妻。
這下子,算是讓德妃徹底的把那些勛貴之家給得罪完了。
你道為什麼?
阿靈阿是什麼人,那擱哪都是一牛人,人家的母親是正經的宗室格格,親王家的女兒,父親又是顧命大臣之一,可謂門第高貴。
再加上阿靈阿的姐姐一個是故去的皇后,一個又是現在的貴妃,這樣的門第可不是誰都能配得起的。
就算是一般滿洲勛貴女兒論起門第來都有些配不上阿靈阿,更甭說德妃家了。
德妃家是什麼人?上三旗的包衣,不管是哪旗的,包衣就是包衣,是旗人的奴才,哪裡有讓一個包衣奴才給正經門第高貴的皇親國戚做正妻的。
自然,阿靈阿的額娘小覺羅氏就生氣了,私心裡不知道把德妃姐妹倆罵了多少遍,認為這姐妹倆就是狐媚子,勾人的主。
眾位可別忘了小覺羅氏還有一個姐姐嫁的是納蘭明珠,這姐妹倆感qíng是極好的,自然,小覺羅氏心裡不痛快,這大覺羅氏心裡也好受不到哪去,一直在納蘭明珠跟前說德妃一家的壞和衣而臥,就是她的兒子納蘭容若都不放過,讓納蘭容若見著德妃家的人繞著走,有事沒事的甭去招惹。
大覺羅氏又是宮裡慧妃的嫂子,在慧妃那裡也說得上話,她不管不顧的在慧妃跟前說德妃的壞話,讓慧妃也瞧不上德妃,好幾次都暗中給德妃使絆子。
這是阿靈阿額娘一系的人,在暗中不知道有多恨德妃呢。
自然,這還不是最恨的,最恨的還是如雲和婉瑩這兩方的人馬。
如雲和婉瑩這出身,那門第,在大清女子裡邊中少有人能比得上的。
人家一個是赫舍里皇后的親妹妹,正經的索尼的嫡孫女,索額圖的嫡親侄女,御封的敬安公主,一個是佟國維的女兒,康熙的表妹,宮裡又有一個做皇貴妃的姐姐。
就是這兩個人的容貌根基門第,那嫁的也不過是法喀和彥珠這兩個庶子,而德妃的妹妹小烏雅氏呢,憑著一介包衣竟然要嫁阿靈阿這個嫡子。
如雲和婉瑩都是心思細膩的人,稍一想就會想歪,直接認為是德妃在向她們尋仇尼,用她的妹子來侮rǔ她們倆,這讓心高氣傲的兩個人都受不住,幾乎恨的咬牙切齒。
不只是她們倆,就是赫舍里家和佟家一家都這麼認為的,
要知道,這兩個家族一個是老牌的權貴,根基深厚,一個是新興的貴族,蒸蒸日上,這兩個家族看誰不順眼了,你還有好?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再度懷孕
不管是佟國維還是索額圖,都認為德妃是在羞rǔ他們家。
尤其是佟國維,他的女兒可是長chūn宮的皇貴妃娘娘,德妃又是長chūn宮出來的奴才,甭管爬的多高,她曾在皇貴妃跟前做過奴才的事實是不容抹滅的。
而現在呢?
德妃的妹妹竟然要嫁給阿靈阿,而他佟國維的女兒只能嫁給彥珠那個庶子,讓佟國維心裡很不平衡。
佟國維內心深處也有些埋怨康熙,為什麼不能對他的親表妹多一些照顧,反而任由一個奴才來打他們佟佳氏的臉。
赫舍里家和佟佳氏也算都是大族,關係網鋪的極廣,和他們兩家聯姻的家族也很多,這麼牽扯下去,可以說大半的貴族人家都有些不屑於烏雅氏的作為。
如此,德妃在宮中的日子就很難過,她雖然聰明,可勢力單薄,那些明刀暗槍的也防不勝防,她又從長chūn宮遷了出來,也沒了皇貴妃這尊大佛壓著,給她擋風雨,自然,這六阿哥就不如四阿哥qiáng壯,生下來就有些體弱。
再有宮中一些人的小手段,六阿哥的身子越發的虛弱,就是太醫用了許多藥,也沒見什麼好轉。
欣妍探聽這些消息,知道後也不過是笑笑,很不明白康熙對德妃到底是怎麼一種心思,是喜歡她呢,還是恨她呢?
也沒有多想,欣妍不把這件事qíng拋在腦後。
等到chūn日漸深的時候,欣妍想到太后在宮中怕也煩悶的很,宮裡那麼多的事qíng。就算不找到她身上,那些消息傳到她耳朵里也讓她心煩意亂的。
又想到多日沒有進宮請安,欣妍也就收拾了一番,帶著自家的三個小包子進宮去了。
可巧的。太后確實很煩悶,她時不時的聽到宮裡的下人們議論德妃和幾位妃嬪的破事,心qíng自然是不好的。
太后喜歡皇貴妃。對德妃看不過眼,德妃又封了妃,常來請安,時不時的在她眼前轉悠,讓太后的心qíng更加不好。
就在太后極度鬱悶的時候,欣妍帶著三個小子來了,太后看到自家的女兒還有外孫。什麼破事也拋到一邊去了,忙著詢問欣妍的生活,又忙著逗弄外孫。
欣妍見太后有了事qíng做,就把三個娃留在太后這裡,她陪太后說了一會兒話。便去拜訪皇貴妃還有宜妃。
欣妍先到了長chūn宮,一進門就見一院子的奴才,便知道皇貴妃忙著料理宮中事務呢,才想讓人稟報,就見皇貴妃身邊的大宮女式微出來。
式微自然認得欣妍,見她進來,趕緊上前行禮:“哪陣風把公主給chuī來了,您來的可真真的巧,我們主子才剛念著您呢。這不就來了麼,奴婢瞧著啊,您跟我們主子是心有靈犀的。”
她這麼一說,姚huáng先忍不住笑了:“你就貧吧,我瞧著啊,你們幾個丫頭裡。那幾個都是木頭似的,這靈巧勁全長你身上了。”
式微笑著捂嘴,欣妍問:“皇貴妃娘娘做什麼呢,你們院裡怎麼這樣忙亂?”
式微一笑:“這不chūn暖花開了,天兒一天天的見暖,主子自然要給宮裡的主子奴才提前分發夏裝,按著份例把料子送到各宮各處,還有,冬天的那些大毛衣裳也該收起來了,這忙著正收拾呢。”
她悄悄貼近欣妍:“奴婢瞧著,公主還是先去別處逛逛,省的這裡礙了公主的眼。”
欣妍一想就明白了,怕是婉蓉這裡有什麼要緊的事qíng不方便招待她的。
她也趕緊笑道:“即如此我便先去別處轉轉,你可跟你們主子說上一聲,這可不是我不來,實在是她忙的很。”
“您放心,奴婢一定稟告主子。”式微肅容回了一句,之後又嘻笑起來:“公主和我們主子什麼關係,便是不說也沒事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該說的還是得說。”欣妍留下一句話,扶著姚huáng的手轉身出了長chūn宮。
想著這會兒太后怕正和壯壯幾個玩的高興,她也不過去湊那熱鬧,便轉身去了延禧宮。
延禧宮是宜妃住的地方,不管是滿宮的花糙還是裡邊的陳設布置,都照著宜妃的喜好和風格來的,一貫的華麗風,就和宜妃的人一樣,一進門就讓人看到辣的透著那麼幾分熱qíng和耀眼。
欣妍看了一會兒延禧宮種的那些已經怒放的玫瑰,順著青磚路上了月台,這時候早有丫頭迎出來行禮:“見過公主。”
又有一個小太監緊著打帘子讓欣妍進去。
欣妍一進門,就看到宜妃穿著一身大紅的旗裝,頭上梳了小兩把子頭,滿頭珠翠的坐在那裡正和兩個小丫頭下跳棋。
看到欣妍,宜妃滿心的高興:“你可是來了,盼了你好多天了也沒瞧見人影。”
欣妍坐下,看看宜妃這跳棋已經快下完了,就接手一個小丫頭的棋子,接著走了幾來。
兩個人一邊下棋一邊說話,欣妍瞧瞧左右,小聲詢問:“長chūn宮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雖然沒瞧見皇貴妃,可也瞧出來她那裡似是又出了事?莫不是那個德妃……”
欣妍還沒有問完,宜妃便打個手勢,又左右瞧了一下:“你們且下去吧,我和公主靜靜說會兒話。”
一屋子的丫頭很快出去,等只剩下欣妍和宜妃的時候,宜妃冷冷一笑:“這哪是德妃的事,又是咱們的主子爺給招惹來的事,你不知道,當時一知道這事,皇貴妃那臉色……我瞧著都心疼呢,她這一宮的主子也不好當,大大小小的事qíng都要管著,皇上有一二的風流韻事她不但不能說什麼,還得幫著皇上抹平,說起來,這皇貴妃當的真真的累。倒還不如我呢,清閒自在,也沒那麼多破事。”
欣妍驚奇:“到底是什麼事?”
宜妃壓低了聲音:“這你不知道,宮裡都不讓說呢。我悄悄和你說,你可千萬別傳出去。”
欣妍 點頭:“你放心,我自然不是那亂嚼舌頭的。”
宜妃嘆了口氣:“我們那主子爺也是個風流無忌的。先前寵那個烏雅氏,甭管怎麼說吧,也算是正大光明的,寵也就寵了,誰也說不得什麼,可這次……”
說著話,宜妃又嘆了口氣。一臉的鬱悶:“這次實在是……皇上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寵了一個辛者庫的奴才,據說還是浣衣局那邊出來的,也不知道哪座祖墳上冒青煙,竟讓皇上瞧中了她。不但寵了,還想要冊封她呢,原還想著封個答應也就算了,到底是那樣的出身,誰知道,還沒封呢,就診出這女子已經懷了身孕,這下子……”
宜妃攤了攤手,欣妍算是明白了。婉蓉怕正為這事發愁呢。
康熙自己搞出來的事,還要婉蓉想法子替他遮掩,婉蓉這心裡怕極不是滋味的,也難怪她去了婉蓉都沒見,想必,那丫頭正哭著呢。
想想原來天真純善的婉蓉進宮後遇到的那些事qíng。欣妍也難免感嘆一番,也有些心疼她。
“什麼辛者庫包衣,怎麼就把三哥迷成這樣,難不成她還是個天仙絕色?”欣妍心裡感嘆,嘴上去再度發問。
宜妃笑笑:“天仙絕色我也不知道,只是聽人說起過,這位衛氏身帶異香,打從娘胎里出生身上就帶著奇異的香味,皇上大概也是瞧中了她這點。”
衛氏!
欣妍這才想起來,如今可是康熙十九年,按理說衛氏也該出現了吧。
一瞬間,她想到那年在浣衣局門外看到的跪在泥地里的姬蘭,姬蘭那含著淚水的堅qiáng目光。
姬蘭可不就是被康熙打入辛者庫,賜了衛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