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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嬤嬤帶著丫頭魚貫而入,服侍兩人穿衣服的,端著水盆等侯兩人洗漱的,更有收拾屋子打掃房間的。
瑾萱很快穿好衣服,盤好了頭髮就著銀盆洗了手臉,又用牙刷牙膏刷牙,這牙刷牙膏還是欣妍親手做的公主府的人都在用瑾萱嫁人也帶了許多來。
八阿哥也是用慣了此物的,也取了杯子刷牙漱口。
一時間,兩個人收拾妥當,稍用過早餐,換了正裝進宮。
瑾萱算是從小在宮中長大的,對於進宮什麼的也並不害怕,兩人先是去了乾清宮給康熙嗑了頭,又到壽安宮見過太后之後便分別拜見了惠妃和良嬪二人。
等到出宮的時候,瑾萱自然帶出許多賞賜出來。
回到府中瑾萱踢掉花盆底子鞋,換了軟底緞面的紅繡鞋又脫了外邊的大衣裳,只著家常衣服和八阿哥對坐說話。
“八哥那兩個屋裡人怎麼辦?”一說到八阿哥的通房丫頭,瑾萱就是滿面含酸:“可是要我過會兒見見?到底是服侍八哥的人,我該善待的。”
八阿哥輕笑,伸手撫上瑾萱玉白的臉頰,看她雙臉通紅,就使勁捏了一下,手感真好,和小時候一個樣子,粉嫩嫩,水潤潤,摸起來當真舒服。
“不過是兩個玩藝,你愛怎麼打發都由你,左不過是額娘賜下的,我也沒有收房,你要是瞧著還成,就直接給她們配個姻緣,也算是對她們有恩義了。
對於什麼通房丫頭,八阿哥向來不在意,再加上他昨天晚上做的那個真真的夢,就更加不在意了。
現在,他心中滿滿都是瑾萱,哪裡還裝得下別人。
瑾萱這次是真心笑了:“這可是八哥說的,我要真打發了,八哥別怨我。”
說到這裡,她又笑了起來:“咱們隔壁就是四阿哥府上,聽說再過幾天他們府上二阿哥要過周歲,這大阿哥和二阿哥也只相差三個月,才辦了大阿哥的周歲宴,又要張羅二阿哥的周歲宴,不知道四嫂子心裡怎麼含酸呢,不過,四嫂子向來愛裝,外邊看著很賢惠,恐怕在人前還是一副大度樣子。”
說到這裡,瑾萱微有些不屑,她最看不慣那些明明心裡酸的不行,外邊還要一副賢惠大度樣的女子。
這天底下哪個女子不樂意自己夫君只有自己一人,偏還要壓抑xing子,弄出什麼妻賢妾美來,呸,她偏就不愛這個,什麼妻賢妾美,這世上哪有那樣好的事,偏男人即想要後院安寧,又想要閱盡世間美色,才弄出這麼些個信條規矩來壓制女人。
要是瑾萱在別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恐怕早遭到呵斥,可偏偏是八阿哥,八阿哥又一向沒有底線的寵著她,這次做夢之後對她更是好的沒邊,自然不會反駁
只是仲出玉白的手指捏捏瑾萱的臉頰:“你個小醋罈子,你只要守好了我就是了,管那麼多做甚,四哥四嫂怎麼著那是人家的事,咱們過咱們的日子,理他們gān什麼。”
瑾萱仲個懶腰:“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我要真是打發了你那兩個通房,恐怕四嫂那個老古板的樣子·非得跑咱們家在我耳邊念叨,我最煩她那個樣子。”
“你放心!”八阿哥寵溺一笑:“萬事有我呢,別人說起的時候,你就往我身上推,說我不樂意就行了。”
“那成!”瑾萱勞累了一上午,到了這個點也餓了,一邊叫人擺飯一邊摟著八阿哥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我聽你的,萬事都往你身上推。”
一瞬間,八阿哥臉通紅起來·看的瑾萱輕笑,她還記得小時候一次偷看到額娘和阿瑪就是如此,當時,額娘沒有怎麼著,反倒阿瑪臉紅了,她一時忽發奇想試一試,沒想到八阿哥的表qíng竟然和阿瑪一個樣子,真是可愛啊。
仲了仲腰肢,瑾萱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麗嬌艷,看的八阿哥晃神·似乎自家福晉越來越美艷動人了,以後,可要好好的藏著,絕對不能讓別人隨便看到。
等瑾萱出去之後,八阿哥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倚著炕桌若有所思。
他想到晚上做的那個夢,雖然說是夢,可和真的沒有兩樣。
夢裡,他還是他,那個康熙爺的八阿哥·出身卑微的八皇子,只是,夢中的他自小在宮中長大·從小就被人欺凌,變的行事越發小心翼翼,內心卑微的同時,卻越來越渴望著得到最大的權勢。
為了權勢,他拋棄掉許多做人的信念,小心謀畫,成事都朝功利看齊。
夢中,他小時候在宜妃宮中看到郭羅絡家的小格格·小格格那麼開朗慡利·又愛拉著他玩,和小格格在一起·他心裡真的很歡快,很高興。
漸漸長大·他發覺小格格心裡有他,為了安親王府的利益,為了讓九阿哥和十阿哥幫他做事,他別有用心的接近小格格,讓小格格真正的愛上了他,愛的刻骨銘心。
後來,皇上賜婚,他娶了郭羅絡氏,夢裡,成親的那一天他歡喜無限,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因為娶的是自己喜歡的人而高興,還是因為得到安親王府的支持而高興。
婚後,他和郭羅絡氏也經過一段甜蜜的日子,可後來,郭羅絡氏不孕,善妒,為人又刻薄多疑,讓他越來越不耐,心底里已經拋棄掉那份青梅竹馬的qíng誼,一心追求最大的利益。
當他納了侍妾回府,一個個的往府里接各色的女人時,他和郭羅絡氏發生了最大的爭執,郭羅絡氏吵不過他,越來越沉默起來,那時候的郭羅絡氏早沒了以前的明快慡利,變的沉悶無趣起來。
而他,在坐擁美人入懷的時候,也徹底的把郭羅絡氏拋到腦後。
恩愛夫妻qíng同陌路,他一點點看著夢中兩人的變化,心裡著急非常,無它,那個郭羅絡氏和他的瑾萱長的簡直一模一樣,又都是安親王府的外孫女,他已經把兩個人重合起來,看作一個人,他不想瑾萱臉上沒了笑容,不想瑾萱意志消沉,更不想消磨掉瑾萱對他的qíng誼。
可是,他也只能看著,著急著,不能改變分毫。
當他看到皇上罵他,別人都指責他,罵他辛者庫賤婢之子,在他重病的時候都沒人登門時,心裡無限悲涼,那個夢中,也只有郭羅絡氏不計前嫌的陪著他,默默的照顧他,人前歡笑,人後落淚。
他是真的心疼,心疼夢中的郭羅絡氏。
最後,他奪嫡失敗,被新君所不容,不但連累了九弟十弟,更連累了郭羅絡氏,那時候,他就分外後悔,早知道現在,當初為何不和郭羅絡氏做一對恩愛夫妻,方不負郭羅絡氏對他的一腔qíng誼。
可是,新君為了泄憤,bī著他一封休書把郭羅絡氏趕回娘家。
他原來想著這樣也好,起碼郭羅絡氏不再跟他受罪,哪知道,那是一個剛烈之極,愛他至深的女人,回到娘家第一晚就一把火把自己燒死,挫骨揚灰,真正的挫骨揚灰啊。
人也許在只有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吧,在郭羅絡氏死後他才明白,他愛之至深的只有郭羅絡氏,另的女人是什麼?他連模樣都記不清楚了,只清楚的記得郭羅絡氏,每想一次就痛入骨髓。
要真是瑾萱沒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夢中,八阿哥痛哭流涕,叫著鬮著想要挽回郭羅絡氏,夢外,瑾萱摟著他溫柔相喚。
他清醒過來之後,一時迷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可他已經明白,早在不知道多久以前,瑾萱已經入了他的心,刻進他的骨中。
不管瑾萱在外人看來多麼刁蠻多麼任xing,他都喜歡。
他愛的就是瑾萱這樣火熱的,這樣打定了主意就不計較一切的xing子
既然瑾萱不樂意他有別的女人,那麼,這一次他就為她守身如玉,一生一世一雙人,哪怕······這一世瑾萱還是沒有孩子也一樣。
第二百五十章 良嬪、惠妃
“奴婢柳兒,奴婢白荷見過福晉。”
第二日,瑾萱就見了八阿哥的兩個通房丫頭,這一看啊,還真是看了一肚子的氣。
要說這兩個通房丫頭,一個是惠妃給的,一個是良嬪給的,都是挑著好的,出挑人物才給八阿哥的,兩個人站在瑾萱面前,一個如綠柳柔弱,一個如白荷清雅,真是各有千秋,平分秋色啊。
“起吧!”
瑾萱壓著滿肚子的火,笑了笑:“昨兒爺和我說了,平時也用不著你們,老拘著你們呢,也有些說不過去,不若問問你們的想法,給你們配出去怎樣?”
一句話,兩個丫頭頓時面無人色,瑟瑟發抖的跪下:“福晉,奴婢們不願意,奴婢們一輩子伺侯爺和福晉······”
怕是瞧中了阿哥府的富貴吧,瑾萱心裡冷笑,嘴上卻道:“這是爺的意思,你們若有看中的人只管說出來,要是沒有,本福晉就挑好的給你們配了。”
話裡帶了三分的冷意,聽的兩個丫頭心裡更是害怕,想一想,福晉這是鐵了心要打發她們走了,要是真跟福晉作對,依著福晉的xing子,指不定給她們配個什麼樣的人家,萬一配那窮困潦倒人又粗俗的,她們這輩子可就完了,倒不如趁了福晉的心愿,自己挑好的配出去,有爺和福晉做主,也多些體面。
兩個人想通了,互視一眼,通通的給瑾萱嗑了幾個頭:“奴婢們願意出去。”
那柳兒是個有主見的丫頭,想了一下回道:“奴婢家裡有繼母和弟妹·回去之後怕也被繼母胡亂打發出去,還請福晉幫奴婢挑個好的管事,奴婢願意一輩子在府里伺侯著。”
這丫頭倒也jīng明,瑾萱點頭,幸好早早的打發了,要真留著,說不定以後是個禍害呢。
那白荷想了一下慡利道:“奴婢願意回家讓父母幫著挑個好人家。”
聽這話就明白了,白荷家裡一定父母雙全,而且她在家也是個受寵
想了一會兒·瑾萱想到一件事qíng,內務府包衣卻也有姓白的世家,怕這白荷就是他家的了,這白家雖然不如曹家、李家、董家等富貴,不過家境也很不錯,想來白荷回去也能尋個好人家。
點點頭,瑾萱應下:“我和爺好好商量一下,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結果。”
打發了兩個丫頭,瑾萱開始把家妝歸攏,又把帶來的陪嫁丫頭一一安排好·再就是見了府里的管事和下人們,訓了幾句話,又把帳冊要過來瞧,等收拾好這些,天已過晌午。
八阿哥有幾日婚假,不過早起吃過飯有人來尋,他就出去了,這會兒還沒回來,瑾萱才要傳飯,就見自己的貼身丫頭玲瓏匆匆趕過來·小聲道:“福晉,剛剛得的信兒,宮裡良嬪娘娘病了·福晉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