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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變故很快,而且欣妍三個在炕上的僻靜處,周圍也沒有人,倒是沒驚動佟二奶奶和安親王福晉。
欣妍耳尖,還能聽到佟二***話:“妹妹也甭多想,你現在也是有兒有女的了,王爺對你也不錯,以後啊,倒沒什麼難處了。”
“有兒有女又怎麼樣,欣妍丫頭一年裡頭都不見得能見我幾次,我一想起這丫頭來,這心裡啊……還是姐姐日子過的舒坦,這次不光兒女雙全了,這不,又懷了身孕,我瞧著這樣子,恐怕又是個哥兒呢!”安親王福晉嘆了口氣,小聲說著話。
一說起兒女來,佟二奶奶也是滿臉的歡喜:“說這話啊,我倒還真是高興,你不知道,原先我也是捏著頭皮抱養那丫頭的,誰知道,婉瑩那丫頭倒是真不錯,懂事聽話,對二丫頭也頗多照顧,就是我現在懷了胎,這丫頭嘴上說不出來,那關心緊張的小模樣,倒是真讓人受用。”
聽著這話,再聯想到剛才佟大格格的表現,欣妍傻傻的伸手摸摸心口位置,感覺心跳的很劇烈,她又驚又懼又愁,這個佟大格格難道也是個穿來的?
拍拍額頭,欣妍真想拿頭去撞牆,這一個兩個的,怎麼儘是穿的。
她是穿的也就算了,穿越文不是都寫爛了嗎,這是能理解的,可是,偏生還來了個同樣穿來的如雲攪風攪雨,這回可好,如雲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就又穿來個佟家大格格。
就是不知道這位佟大格格xingqíng怎麼樣,要是也像如雲那樣,欣妍都想要死了。
再看一眼已經把金錁子裝好,又摟著佟二格格細聲細語安慰的佟大格格,欣妍越發的肯定,這丫就是一冒牌貨。
眼珠子一轉,欣妍想到一個辦法來試探佟大格格。
她把臉一拉,轉過頭去,故意大聲說起話來:“額娘,姨娘,你們還是想個辦法勸勸如雲表姐吧。”
“怎麼了?”
欣妍這一出聲,安親王福晉和佟二奶奶都停住話頭,很緊張的詢問。
欣妍故意嘆了口氣:“我識字不多,也沒有讀過書,可是每天跟著三阿哥,有些事qíng還是能瞧出來的,前些時候不是下了場大雪嗎,正好皇上來了興致,讓大家以雪為題作詩,二阿哥和三阿哥都做了。”
說到這裡,欣妍喘了口氣,又緩了緩才接著說道:“皇上說如雲表姐是才女,讓表姐也作詩,表姐就順著意思做了。”
“皇上讓做,如雲也不敢抗旨啊!”安親王福晉一臉思索:“這倒沒什麼,好寶貝,你也別緊張,無關的。”
“可是!”欣妍咬咬手指:“表姐那詩太過了。”
“你說說。”佟二奶奶也關心起來,她到底也是赫舍里家的閨女,怎麼著都會擔心娘家的。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欣妍慢慢的念了出來:“我記不太清楚,不過,最後兩句記得清清的,因為三阿哥說這詩氣勢驚人,應該是心懷天下的人才作出來的。”
這話說的,安親王福晉和佟二奶奶同時大喘氣:“趕緊念出來。”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she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欣妍念完了,小臉白白的,一副憂愁狀:“額娘,表姐不過是個格格,又是女兒,怎麼能念這樣的詩,就是能作出來,也不能大聲讀出來啊。”
她一邊說話,一邊仔細觀察那個佟大格格,見佟大格格果然變了臉色,先是驚疑,後是思索,再是釋然,最後,竟然面帶冷笑,好像是在譏諷什麼一樣。
要是大人臉上現出這種表qíng來倒沒什麼,可關鍵是,這才一周歲多一點點的女娃娃這種表qíng,可以稱得上詭異了。
欣妍看的臉色更白了幾分,這個佟大格格果然不簡單,怕真是穿來的,就是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先前是個什麼qíng形。
她很擔心啊,就怕佟大格格跟如雲一樣,長大些跟著一起添亂,更怕佟大格格也懷了要做康熙皇后的心思。
要是那樣的話,這兩個穿越女碰到一塊,不知道要撞出怎樣的火花來,到時候,大清朝的後宮恐怕成了多事之地了。
這麼一想,以後佟家兩個女兒哪個做皇后還真不一定呢。
“這怎麼可以?”佟二奶奶對於漢人那些東西不算很懂,聽不出什麼來,可安親王福晉跟著安親王這麼長時間,自然懂的多些,從這些詩句中也聽出許多東西來,頓時心驚膽戰起來:“寶貝,告訴額娘,皇上是怎麼說的?”
第五十六章 死掐
既然已經確定了佟大格格的身份,欣妍也就不想讓安親王福晉太過緊張,她微側著頭,聲音也變小了很多:“皇上沒說什麼啊,就是誇獎了兩句,不過……”
聽說順治並沒有生氣,安親王福晉和佟二奶奶都鬆了一口氣,後來聽欣妍一個大轉彎,心又提了起來:“不過什麼?”
“不過,我看太后好像不高興,也許是我看錯了。”欣妍笑了笑:“額娘,你們也別太擔心,有時間和表姐說說就行了。”
安親王福晉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開始擔心了。
太后不高興了,稍微一想,總算是明白了,太后出身科爾沁博爾吉濟特氏,那可是huáng金家族成吉思汗的後代,如雲的詩里為了抬高當今皇上,為了拍皇上的馬屁,就這麼貶低成吉思汗,太后自然不高興。
不過,安親王福晉沒有聽到前邊那幾句,要是知道了,恐怕會更加驚恐吧,前邊可是把秦皇漢武啥的都貶了一次呢。
“妹妹,看起來,咱們真該和阿瑪好好說說這件事了。”佟二奶奶也算是個有心眼的,做事也穩妥,她也從這裡邊感覺出一些事來,就向安親王福晉提議。
安親王福晉點頭:“阿瑪有些太慣著如雲了,這不是什麼好事。”
欣妍看看安親王福晉,再瞧瞧佟二奶奶,決定不再管這些事qíng了,反正如雲有什麼事qíng她並不想cha手,如雲的事,也由著這些人折騰吧。
她又把目光集中到佟大格格身上,對大格格笑笑,伸手捏捏她頭上的玉:“表妹長的真漂亮,叫什麼名字?”
佟大格格嬌憨一笑:“婉瑩。”
欣妍回了一笑,又一指佟二格格:“你妹妹叫什麼?”
“婉蓉。”佟大格格回答了一句,就開始低著頭玩起衣襟來。瞧著樣子,似乎是小孩子無聊的把戲,可仔細一看,她的手指動的很靈巧,衣襟在她手裡變幻著各種形狀,這分明就不是一個孩子能夠做出來的。
欣妍又確定了一點,這個佟大格格穿越之前應該是做手工藝品或者應該說是懂得刺繡和做衣服的人。
她大鬆一口氣。這便好,想來這應該是個比較安份的人,至少不會像如雲那樣太活躍了。
欣妍在這裡暗自擔心。安親王福晉和佟二奶奶思考著怎麼勸告索尼的時候,皇宮之中,也並不安靜。
承乾宮
皇貴妃午覺並沒有睡安生,又一次被噩夢驚醒,她坐起身,這樣大冷的天身上都流出汗來。
讓人拿過毛巾擦gān淨臉上的汗,皇貴妃覺得身上還是不舒服。便吩咐人準備木桶,她要淋浴。
隔間的小浴室里才準備好,皇貴妃站起身,還沒有走上幾步,就又感覺身體虛弱之極,似乎氣都喘不過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貴妃自認為並不是那麼膽小的,當初博果爾死的時候她都沒有怎麼樣,事隔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做起噩夢來?
她又一次懷疑這是有人在搗鬼,這宮裡恨她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想要她死的也多了去,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明白是哪個人下的黑手。
不過,皇貴妃確是明白的,要是再這樣下去,她恐怕也不見得能活多長了。
這段時間,她的身體明顯差了許多,先前因為生四阿哥而落下的一些小毛病這會兒也都顯現出來,動不動就讓她這疼那癢的。就是讓太醫們瞧,也都說只能養著,並沒有法子根治。
養著?她想冷笑,不知道多少人想讓她死呢。她能安生養病。
她現在死抓著宮權不放手,就是怕放了宮權,有人對她下黑手,到底,太后和皇后都看她不順眼,她要是沒了什麼權勢,這承乾宮,還不定被別人安cha進多少釘子呢,到時候,她恐怕是真睡不安穩了。
進了小浴室,看著大大的木桶里蒸騰出來的熱氣,皇貴妃脫了外邊的大衣裳,又被人伺侯著把裡衣也脫掉,慢慢踏進木桶。
被熱水一泡,身上舒服了許多,她嘆了口氣,身子又往下退了幾分,想要儘量的多泡些熱水。
這時候,卻聽門外有說話的聲音傳來:“皇貴妃,奴婢有要事稟報。”
這是她派出去探查的人,皇貴妃記得這聲音,微微抬了抬手:“進來吧!”
很快,一個長相普通的老嬤嬤進門,她一進來,就跪了下去,眼睛一直看著地面,頭都沒敢抬起一分。
“娘娘,之前讓奴婢查查是哪個黑心大膽的要害娘娘,奴婢查的差不多了,雖然沒有什麼證據,可也能肯定是哪個做的。”
那個老嬤嬤話才說完,皇貴妃就差點激動的站起來,也幸好她涵養功夫不錯,倒也沒有失態:“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老嬤嬤頭又低垂了幾分:“娘娘,是懿靖貴太妃。”
一句話,只一句話,就讓皇貴妃變了臉,她本來蒼白的臉上有了幾分紅色,牙齒咬的咯嘣直響,拳頭也擊在水上,擊出好些水花。
“果然是她,她就恨不得我死了才好呢,我說呢,怎麼偏夢到博果爾,原來是她弄出來的事qíng,她這是想讓我給博果爾陪葬呢。”
皇貴妃的話帶著幾分狠意,聽的老嬤嬤更想隱住身形做透明狀。
恨恨的說了幾句,皇貴妃看向地上:“你起來吧,說說,貴太妃是如何害本宮的。”
老嬤嬤悄悄站起來,又壓低了聲音:“娘娘屋裡的薰香有問題,雖然味道聞著沒什麼,可那裡邊摻了東西,讓人胡思亂想,更讓人身體虛弱,以至於慢慢的過去。”
這話說的很直白,皇貴妃聽了,更添幾分恨意。
都說婆媳矛盾天生不可調和,婆媳更是天生的仇人,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皇貴妃就在想,她是不是天生的和婆婆相剋的命。不然,為什麼之前嫁給博果爾,就一直和貴太妃不對付,貴太妃想方設法的磨折她,後來嫁給皇上,又和太后不對付,太后對誰都能端著一張笑臉。偏偏對她刻薄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