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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剛剛醫生出來說爹已經脫離危險了,不用擔心。”天賜替她捋了捋亂糟糟的頭髮,又問道:“你怎麼渾身這麼濕?不是讓你帶傘了嗎?”
“我……”天星轉過頭,卻發現羅浮生並沒有很進來,於是跟哥哥扯了個謊,“我回到戲院的時候你們都不在,馬老闆說你們都在這兒,我著急過來就忘記帶傘了。”
“那你趕緊回去把衣服換了,這種天氣待會兒該著涼的。”天賜推著她往外去,“別的師兄弟們都已經回家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可是爹……”天星一步三回頭。
天嬰也跟著勸:“這裡有我和哥,你就放心吧,你回去喝點薑湯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再過來替我們。”
站在旁邊的許星程看著兄妹三人說話,轉頭卻發現跟著他過來的羅誠不見了。他想著羅浮生讓他去希爾頓會所,剛好也會路過隆福戲院,就出聲說道:“她一個女孩子走夜路不方便,我剛好也要走,不如我送她回去吧。”
天星這才注意到還有個外人,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天嬰忙給她介紹:“他叫許星程,剛剛就是他送我們來醫院的。”
天星對他笑了一下,感激道:“謝謝許先生了。”
許星程點點頭客氣道:“那是我應該做的,那,我們一起走吧。”
天賜剛要反對,天嬰卻搶先說道:“那麻煩許先生了,我們應該還有師兄弟在戲院,您幫我妹妹送到戲院就好了。”
天星有點懵,但看姐姐這麼信任這個許先生,許星程又頗為熱情地一直等著她,她也就不再推辭,跟哥哥姐姐再商量了幾句之後跟著許星程走出了醫院。
外頭雨已經停了,夜風來帶著一點寒意,天星抱緊了胳膊,在醫院門口抖了又抖。許星程看著她這樣有些在意,可他的外套已經留給了天嬰,再脫就要光膀子了,他只好對天星說:“要不我們跑著去吧,跑起來身上就暖和了。”
天星點了點頭,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剛跑到大門口,就看見羅誠來著車子過來,他停下車朝許星程招手:“許少爺,上車吧。”
許星程拉著天星準備上車:“太好了,有車咱們就不用跑了,車上暖和,我送你回家。”
天星覺著自己運氣不錯,卻在看見車上的人時嚇得炸了毛:“我不坐了,我自己回去,你走吧!”她甩開許星程的手,轉身就跑。
還沒等許星程反應過來,羅浮生就從車上竄下來,幾步追上天星,大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抓了個趔趄:“跑什麼呀?虧心事做多了怕我啊?”
“誰做虧心事了,誰怕你了!你給我放開!”天星掙扎著,卻掙不開他的手。
“放什麼放,你爹也看了,哥哥姐姐也見了,現在總該聊聊我們的事了吧?”羅浮生抓著她卻感覺抓了一條五六十斤的鱅魚,力道大得能把人甩脫,“你能不能別老動,屬猴的嗎?就不能安靜地聽我說會兒話?”
天星瞪著他,但也確實不動了,乖乖站好,不耐煩道:“你趕緊說,說完趕緊走。”
羅浮生朝她挑眉,這東江還沒人敢這麼光明正大地嫌棄他:“你個小丫頭片子,給你臉了!就你早上偷我生煎那事,你自己說吧,怎麼解決?”
“我偷你生煎?”天星一臉不可置信:“你搞搞清楚,那生煎本來就是我們的!排隊的人是我們,付錢的人是我們,你憑什麼說是你的?我還沒說你搶我生煎呢!”
“你!”羅浮生語塞,然後決定換一個思路:“那你說,你是不是騙我?是不是你把空的生煎袋子放到我皮兜里,然後騙我說裡面有生煎的?”
天星把脖子一梗,說得理直氣壯:“是又怎麼樣?你咬我啊?”
“是就對了!”羅浮生拖著她往車上走。
天星不從,可又拉不過他,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路邊別墅的鐵藝欄杆:“你要帶我去哪兒?”
羅浮生嚇她:“去哪兒?當然是去個好地方,然後把你賣了!”
天星信了,她覺得他真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抓著欄杆死不鬆手。
羅浮生扯她扯不動,又不敢真用力把人傷著了:“我騙你的,我帶你去玩,你鬆手!”
“我不!我哪兒都不去,我要回家!”
“你松不松?”
“不松!打死我都不松!”
“好!”羅浮生放開了拉著她的手,天星以為他終於放過她了,剛鬆了口氣,羅浮生突然彎腰把她抱起來扛在肩上,大步往車子走去。
“你個混蛋臭流氓,你放我下來!”天星被扛得大頭衝下,只覺得血都往腦門沖,難受得緊,她用手捶著羅浮生的背,腳也亂踢亂蹬,在他肩上破口大罵。
羅浮生一手扶著她的腰免得她掉下來,一手鉗住她不安分的腿,心情卻有著爽快:“你罵吧,罵破天了我也不會放過你!”還好她力氣不大,一下下捶在他背上跟按摩似的。
天星最後還是被他丟進了汽車,縮在后座的角落裡使勁地推門,她沒坐過車,不知道怎麼開門,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出去的方法。羅浮生也鑽進車子,見她出不去也就沒再管她,招呼羅誠直接去希爾頓。許星程坐在前頭,轉過來的時候看見天星急得眼眶都紅了,估計是真被羅浮生嚇到了,有些於心不忍地替她說話:“浮生,你就別逗她了,送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