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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請福晉安!”陳悠進來,對著上位的女人福了福身。這女人比她大五六歲的模樣,一身正紅的福晉品級服飾,身上首飾不多,只在頭上簪了huáng色絹花。看來,這女人跟雍正爺學節儉的手段,用的很早。難怪都說她是個賢惠的。人顯得富態,應該是因為接連生下長女,次子的緣故。雖然面上帶著笑,竭力的表現她的和藹,可陳悠一眼能看穿她眼底的厭惡和狠戾。
“妹妹快快請起,既然妹妹替姐姐服侍爺,咱們就是一家人,姐姐該謝謝妹妹才是呢!本來爺憐惜妹妹初次侍寢,都免了妹妹的請安的,沒曾想,妹妹盡然還是來了。瞧妹妹這小模樣,怪可人的,難怪爺喜歡,就是姐姐瞧了,也很是喜歡呢!”富察氏一番連消帶打,聽的陳悠一陣無語。
什麼叫替你服侍弘曆?話里話外的意思,也是你的,咱們這幫子女人都是替補是吧。還謝謝!暈菜,這話說得。真能這般謝謝的話,陳悠很想出牆一把,讓後讓弘曆去謝謝她勾搭上的jian/夫。弘曆免了她的請安也在這裡說,是嫌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夠鋒利,刮不了她的ròu是不是。唉!
“禮不可廢,想來各位姐姐初入府,爺也是這般憐惜的,爺待姐妹們都這般好,妹妹也就不那麼害怕了。本來直到昨日前,妹妹都是擔心的,可昨日瞧見爺這般英俊,這般和善,今日瞧見福晉如此慈愛,如此體諒姐妹們,再看到各位姐姐都風姿卓越,美麗非凡,溫柔善良,妹妹就不那麼緊張了!能有福晉這般的主母,是妹妹的福氣,想來也是姐姐們的福氣。妹妹這廂謝謝福晉為爺,為咱們姐妹勞心勞力!以後還勞福晉多多提點。”陳悠再次俯身/下去。高帽子誰不會帶?可戴高帽子,照樣能刺你。
“最最這小嘴兒,真是靈巧,瞧著話說得。妹妹既然入了爺的府邸,姐姐自會照料好妹妹,讓妹妹早日為爺開枝散葉的。”富察氏眼底幽暗許多,帶笑的眸子看不出絲毫溫度。她,恨死所有爺的女人,這屋子裡的,包括爺房裡的女人,都恨!可心裡越恨,面上卻越是和愛。“好了,敬茶吧。”
“請福晉喝茶!”陳悠行了大禮,跪在了富察氏身前的墊子上,雙手托著茶,低著頭,以示恭敬,舉杯越過頭頂,直至富察氏眼前。
“好好,以後就都是一家人了,妹妹好生服侍爺,早日給爺添個小阿哥要緊。”富察氏幽幽的喝了茶,隔了片刻,方才說道。
“咦,妹妹怎麼還跪著?chūn華,還不快扶側福晉起身?”仿佛才想起一般。
陳悠臉上沒有絲毫不悅,回到左手自己的位置上,笑著。然後其他妾室格格,都一一向陳悠請安,敬茶,只是,這茶水陳悠一點兒都不想粘口,做出喝茶的樣子,直接用念力把所有的水移到空間去了。連嘴唇都不用抹。
陳悠看了一圈女人,剛剛刺她的那位,居然是富察氏福晉的本家,已經生下大阿哥的富察格格。只是,娘家身份太低,雖然富察是大姓,她也沒有撈到一個好分位。陳悠琢磨著她剛剛的出頭是為了什麼。
想到今早起來,王嬤嬤暗中跟她說的那些話,她就明白了。富察格格的大阿哥養在富察福晉跟前呢!這富察格格還不給福晉當搶使?福晉現在時想讓富察格格gān什麼富察格格都會gān的吧!難怪這般囂張,這,大抵也是她的保護膜。看來這福晉真不簡單。
只是瞧了一圈,雖然有兩位很明顯看得出是江南女子模樣,可誰是弘曆寵冠後宮的高氏呢?她們報上的名兒都不是,一個蘇氏,一個金氏。
這,高氏在哪兒呀?
不久以後陳悠就明白了。感qíng高氏還不是妾身格格,只是個使女,在弘曆身邊貼身服侍。好吧,這麼算起來,是通房丫頭,是放在弘曆房裡的通房丫頭,讓富察氏福晉和一屋子女人都咬牙切齒的通房丫頭。想來,幾年後她們會更是憤恨呢。
想見的人沒見著,陳悠跟除了剛剛福晉的問話就不怎麼cha嘴屋子裡的談話了。呆頭鵝似的坐著。只有點名問她的時候,她才接話。知道福晉宣布散會,才提腳走人。
跟女人談話,真是累啊。
“福嬤嬤,你說這新福晉如何?”富察氏揪著眉頭問自己的奶嬤嬤,也是自己的心腹。
“老奴覺得,這側福晉不簡單。”三言兩語的岔開福晉的話,福晉說她是替福晉服侍爺,她就說福晉是為大家勞心勞力,這轉化得真是快。哼!她就是想勞心勞力也沒這福氣!
“不簡單嗎?今兒的茶,夠給她補身子了!不過瞧她那模樣,爺應該不會喜歡的。她的院子裡,安cha的人怎麼樣了?”富察氏問到。
“回福晉的話,這側福晉帶了一個嬤嬤,四個一等丫頭,四個二等丫頭,近身侍候的人一個也安/cha/不進去。昨日一來,側福晉的嬤嬤和幾個大丫頭就把廚房和屋子把持得很好。安進去的人,也就幾個灑掃婆子罷了。都近不了側福晉的屋子。奴婢瞧著,側福晉的嬤嬤到是個jīng明的人,聽婆子傳話,一切都是那嬤嬤安排的。”福嬤嬤分析著。
“身邊的嬤嬤?”富察氏不悅,可也沒法子。其實不是每一個府里的人她都會重點對待,只是,那些分位高的,如今日的陳佳氏和過些日子的烏拉那拉氏,以及爺極其寵愛的,如他房裡的通房丫頭高氏。其他人富察氏並不會太過打壓和關注。畢竟,那些個人就是生了娃,分位也高不到哪裡去。沒分位,沒爺的寵愛,在這後院不會有什麼出路的。再有,如果全部都打壓,指不定會一致把刀刃對向她,那個時候她的形勢就不利了。可只打壓分位高的和得寵的就不一樣了。她可以把這些嫁禍到其他人頭上,說是別人出的手。
“累死我了,你們別理我,我還要睡上一覺。”陳悠回到屋子就踢了鞋,卸了首飾,脫了外套,撲chuáng上去了。
這一連串動作看的王嬤嬤ròu疼!這是什么女人啊!王嬤嬤很不想承認是她的調/教失誤。“側福晉慎言,什麼死啊死的,這話不能說的。”如果只是普通人家還沒這忌諱,可皇家……
“知道了,知道了,出去吧?”最後的話都是嘟嚨了,不仔細還聽不清的。
現在陳悠心裡甚至有些慶幸自己只是個側福晉了。如果是嫡福晉,今天她該讓弘曆陪著,進宮給所有主子磕頭吧。想想那龐大的人數陳悠就心疼起自己的腦袋脖子和膝蓋了。好在現在只有給一個人磕頭,甚好甚好啊!王嬤嬤要知道她心頭的嘀咕,應該會憾死。
接下來兩日陳悠除了應付弘曆的蹂躪和後院女人們的晨會,其他時間都在收拾自己的嫁妝,把緊院子的門戶,雖然她知道院子裡肯定有弘曆的,富察氏的以及其他格格妾室的釘子,可她剛剛來,也沒這心裡拔出這些人物。只好把重點放在小廚房和自己的屋子,堅決不讓他人接近。五個丫頭分工合作,加上王嬤嬤的嚴格把關,她的人身安全總算有了保障。
“福晉,今日按例妾身可以回門給額娘請安,還望福晉准許妾身回去一趟。”讓弘曆陪她請安?陳悠不做這個妄想。
“姐姐都差點兒忘了,今兒是妹妹回門的日子呢!只是,爺……”
“爺為皇上辦差,為國為民,妾身回門這點子小事,哪兒能勞駕爺呀,妾身自己回去一趟就成了。”陳悠趕緊說道,開玩笑,讓弘曆陪她?她府上只有額娘和弟弟,難不成讓弟弟一個幾歲小娃陪他聊天不成?再有,這不更讓大伙兒眼紅嗎?雖然前三日歇在新人院子裡是定例,可瞧這波人的眼神,她都快撐塞子了。再讓弘曆陪她回門,還讓不讓她活呀!
陳悠這麼一說,富察氏心裡頭平衡一些,爺陪她回門了的呢!富察氏婉轉一笑:“既如此,姐姐就不攔著妹妹了,府里也替妹妹備了一份禮,回頭我讓秋實給妹妹送去。妹妹記得早去早回才是,爺心裡頭惦記著妹妹呢!”富察氏的話一說完,就有人泛酸。
“還是側福晉有福氣,可以回門,還有福晉備的禮,唉,姐姐是再也沒這福氣了啊!不過,再過些日子又會有新福晉進門吧?”說道最後,睨了陳悠一眼,哼,居然連著三日把爺栓在你的屋子裡,看你能不能栓一輩子!
說話的是珂里葉特氏,滿人,為格格,身份不高,也不得寵,可架不住人家吃醋拈酸。
“珂姐姐說的是。”陳悠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唉,曾經讀書和工作時候的會,也就一周一開,現在,居然是天天都要開會,還跟趙麗蓉說的一般,如同蘿蔔開會,整一個群英薈萃。
“額娘,悠兒回來了。”陳悠一回到自家,就見淑容站在門口,似乎等了一會兒的模樣,跳下車就往淑容懷裡撲,她再沒有這一次這麼急切的渴望這個懷抱。杭州的日子,就算有妾室庶弟庶妹擠兌,可日子真的悠哉。現在,算了,不說了。
“咳咳……”王嬤嬤在陳悠後面下來,一臉的不贊成。
“姐姐,你都沒看見涵兒,都不想涵兒嗎?”陳錦涵小臉一憋,一副要哭的模樣。
“哪兒能呀!姐姐就是不想誰都不能不想涵兒。涵兒這些日子可有用心念書?回頭姐姐可要考考你,你要是答不上來,可就沒有禮物喲。”陳悠好笑的點了點涵兒的鼻子,惹得王嬤嬤又一陣狂咳。
只淑容含笑看著,自己兒女和睦,還期盼什麼呢?
陳悠不得不挽著淑容拉著涵兒往屋裡走。把王嬤嬤的咳嗽放一邊。
回到屋子,跟涵兒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把帶回來的禮物給涵兒,讓他離開,把丫頭婆子們都攆出去,就是王嬤嬤也沒讓留下,跟淑容擺談起來。
“額娘,倩兒到底怎麼樣了?這些日子忙著準備婚事,您居然什麼都不告訴我。”陳悠對這個白目的女人很無語,自從知道她會成為四阿哥的福晉以後,鬧騰得很厲害,陳悠幾乎以為,她會算計自己的婚禮。
好在,淑容在聖旨下來,倩兒開始鬧騰以後,把消息傳給了陳延璋。後來,給她送嫁妝回京的時候,也順道派人接了倩兒回去。只是,後來的事qíng她就不知道了。
“你呀,就是愛cao心,難道還不相信額娘可以處理好這些事?”淑容沒想到,自己的形象在女兒的眼裡是這般的,無能……
淑容還說對了,陳悠真的不相信。淑容這般好的家世,都能在她老爹府里把日子過成那樣,連她的一個嫡親哥哥沒出生就被人算計沒了,她還能信淑容的能力?這淑容把夫君看得比天大,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違抗夫君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把日子過得這樣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