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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變不回鎮墓獸英俊瀟灑的模樣,只能以這麼一副貓咪的形象承下鎮守邪神的重任,但他可還是很認真地把自己當做鎮墓獸的啊!
「唔……原來您會說話呀。」鈴鹿把傘倚靠著大門放好,向他鞠了一躬,「很抱歉打擾了您,鎮墓獸大人。」
這一聲「大人」把伊吹哄得心花怒放,尾巴不自覺地翹了起來,晃來又晃去。
當看到鈴鹿把手伸進背包里,伊吹的尾巴翹得更高了。
「是這樣的,我有事想拜託您。」鈴鹿把小魚乾推到伊吹的爪子旁,「可以放我進去待一會兒嗎?我不會把他放出來的喲。」
「哼——」
伊吹眯起眼,鬍鬚一顫一顫。儘管他的爪子已經按住了小魚乾,但他還是一聲不吭,也不說是「准」還是「不准」。
鈴鹿趕緊把整袋小魚乾統統拿了出來,孝敬給伊吹。
「你到底想幹什麼?」他問。
鈴鹿支吾了一會兒,答不上來——與其說是答不上來,倒不如說是不想回答。
伊吹知道她的心思。他不再問了,叼起小魚乾。
「到時候要是被高天原發現了,可別把我供出來。」
「謝謝您!」鈴鹿揉了揉他的大肥臉,把傘放在他身邊,「我很快就出來了。真的很謝謝您。」
推開沉重的玄鐵大門,鈴鹿走入其中。她的身形消失在了暗色之中。
門復又闔上了。
空氣渾濁,能窺見到的就只有黑暗,沒有任何一點光芒。鈴鹿慢慢地往深處前進。
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她能夠感覺到一切。
在最深之處,囚禁著邪神。
此次前來,是想要向八岐大蛇祈求幫助。
想要在高天原向自己動手之前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如果只靠她一人,顯然會是件無比困難的事情。無論是出於自保,還是最後不得不演化成暴力手段,她都需要更多的力量。
夜斗是不能去問的,鈴鹿不想將他牽扯進自己的狂妄念頭中。同毘沙門天也不熟,不可能將這件事告訴她。而第四天魔王正處於自身難保的階段,鈴鹿不想叨擾他。
他已經為自己做了很多,鈴鹿無以回報。她現在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讓他置身事外,不要讓他染上自己的狂妄想法。
所以才想到了八岐大蛇,雖然以前他們之間也僅僅只是點頭之交的關係罷了。
不過,能夠這麼順利地走到此處,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呢。或許是鎮墓獸也在反感著自己的工作吧。
一片黑暗之中,八岐大蛇睜開了眼。那冰涼的軀體纏繞在鈴鹿的脖頸上,耳旁是嘶嘶的吐信聲,她能問到一股潮濕的氣味。
僵在原處,不敢挪動半分。
八岐大蛇的聲音迴蕩在這個巨大的空間中。
「來了一隻小狐狸啊……」
他好像在笑。
鈴鹿有點害怕於他,但還是鼓起了勇氣。
「被高天原放逐的邪神。」她說,「我需要你的力量。我想要讓高天原意識到他們的錯。」
這話一定是觸及到了什麼,鈴鹿感覺到他的呼吸停滯了一下。纏繞著她的蛇身退去,八岐大蛇站在她的面前。
「確實是一隻狂妄的狐狸。」他輕輕地笑了一聲,「高天原也辜負你了?」
「你可以這麼理解。」
「當真是永遠不願改變呢,這腐朽的天。」他低聲嘆息,「伸出手來。」
一枚鱗片放在了她的手心裡。
「這是我的一部分力量,暫且借給你。」他說,「待你斬破這天,記得回來,把一切都告訴我。我也想知道,高天原怎麼辜負了你。」
他消失在了更深處。
鈴鹿藏起鱗片,快步離開了。她可不想留得太久,留到八岐大蛇反悔。
從那玄鐵大門離開,悶熱的空氣讓鈴鹿一時有些不太習慣。伊吹正在無比認真地用著前爪摩挲臉頰,並沒有在意她。那一整袋小魚乾,他也只吃了一個。
鈴鹿重新撐起傘,悄聲離開。
「喂,你。」
伊吹把她叫住。
「我不知道你準備幹什麼,也不想知道。但是,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先三思一下哦。
「別做出讓自己和別人都後悔的決定。」
伊吹的話縈繞在鈴鹿心間——可這分明只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話罷了,她為什麼要去在意?
一路走下山,臨近家門口,雨停了。她收起傘。
再抬起頭時,空蕩蕩的門前出現了幾個身影。
身著純白和服的少女站在八木家門口,另有兩人站在她身旁,面上覆著白紗,難以看清面容。少女那如日光般的淺色長髮散在肩頭,聽到了動靜,她抬起頭,眸中映出天空的顏色。
「八木鈴鹿,對嗎?」
她的聲音縹緲得像是來自天邊。
傘停滯在半空,鈴鹿怔怔地看著少女。
鈴鹿未曾見過她,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從來都沒有。但是,卻知道她的名字。
那是每一個神明,哪怕是人類也會銘記的名字。
「吾名天照,代表高天原的意志,與你相見。」
作者有話要說:
認真講,我家貓和伊吹長得真的還挺像的
就連圓滾滾的肚子也像……
第47章 天平
鈴鹿從未見過她,但那名諱卻是極響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