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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著側方向踩空。
——不如來個自由落體運動更省時省力。
下落時相對運動產生的風獵獵地捲起褐色的斗篷和白色的長髮,灰綠色的和服下擺也逆卷而起。
【喂!】
套著白棉襪踩著平底木屐的雙腳重重的落在地上,轟然聲響,以落地點為中心凹陷,蛛網般的龜裂擴散開去!
碎石煙塵,飛射逸散。
「按照約定我可沒有隨便用王權者的力量,只不過成為王權者之後,身體本身也變得與普通人不同了,你也明白,流?」無色拍了拍衣服和頭髮上的灰塵,「按照[個性]的分類,我怎麼也得算是個強化系。」
【……】比水流沉默了一下,【我怎麼覺得你說的『強化系』是指念能力體系中的那個……】
「咳。總歸都是特殊能力,都沒差。」
【否定的。】比水流認真的反駁了無色的說法,【念能力來自於精氣,需要開啟精孔,是這個世界中目前尚未出現任何個例的能力,也就是說,在這裡是不存在的。而『個性』則來自於兩百年前的第一次聖杯戰爭。那場不完全的聖杯戰爭最終許下的願望被扭曲,人類的基因因此被污染產生了全球性突變,最開始恐懼成為異類的人類還瞞著這份異變,直到中國輕慶市出現了會發光的嬰兒,『個性』才以原因不詳的超能力公布於世。】
「喂,小流,去基地的方向……」
無色頓時聽得頭大,想要打斷對方的講解欲——雖然小流聲音很好聽,但是感覺會沒完沒了啊!
【手機放平,給你導航。】比水流指揮了這麼一句之後,繼續了他的科普,【說到底,『個性』的弊大於利,而且人類突然獲得力量會迷失內心,當時,整個世界陷入了混亂。】
無色:……
無色露出了「生無可戀隨他去」的表情,認命的接受著對方塞給自己的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
【受到人類『願望』的影響,石板在那個時候甦醒,開始抑制『個性』的影響。在七十年前二戰末期被白銀之王和黃金之王帶回日本,因為距離的關係,以東京七釜戶御柱塔為受到壓制最強領域,逐漸向外擴散——比起同樣擁有『個性』的平行世界,這個世界人們的『個性』得到了良性篩選,太過弱小的會成為隱性基因,只有特殊情況下才能被激活——但那不再是『個性』,而是在石板作用下誕生的『權外者』。】
「……喔。」無色點點頭,「雖說石板習慣聽從人類的願望,但這對它本身有什麼益處嗎?」
【你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石板這麼做已經算是拼命過頭了,超出了它本身對『願望』的反饋,看起來就像是在憑著自身的本能去爭奪另一種東西一樣。」
【肯定的。】比水流以優雅的聲線驚嘆著,【雖然腦子笨,但是身為野獸的直覺卻如此敏銳嗎……】
「喂,我聽到了啊,說我笨蛋的那句。」
【難道不是嗎?】比水流輕笑一聲,【想想你被流放的原因。】
無色:……
無色眼神漂移了一下:「嘖。」
比水流心情頓時愉快了。
【德勒斯登石板是這個世界的根基,卻不是唯一的。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這是個多重力量複合的世界,那麼必然要有一個主導者。這個世界石板的本能讓它不願意被『個性』那種弱小的體系壓制。】
「這樣啊……」無色瞥了一眼手機上投影出來的3D虛擬路標箭頭,還有旁邊數字正在遞減的[距離目的地僅剩1.226km]的字樣。
無色:……小流家地宮好大。
#形容為地宮可還行#
【不耐煩了嗎?】
「……還好。」
【那就下次再說——關於異能力者和其他種類的特殊能力者。不過,就算只是剛剛和你說的這些,這個世界上也鮮少有人知曉。】
綠之王習慣性的矜持低調的對自家蠢家長暗示著自己超優秀這件事。
「有些時候知道的多了反而讓人煩惱。」
比水流安靜的思考了一會兒。
【你說得對,有些時候確實煩惱,但是逐漸理清思路、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麼,然後為此而絞盡腦汁規划過程摘取想要的果實……也不錯。】
突然之間,不知為何,無色總覺得自己的後頸一涼。
——誒?!
下一刻,危機感撲面而來!
「你就是流說的[美麗的野獸]嗎?!」
清亮的童音囂張迴蕩在空曠的地下空間裡,須臾而至的拳頭裹挾著勁風,凌厲的戰意直擊面門!
「在重力之下匍匐在地,螻蟻啊!」
……不等等,這個中二病的發言是怎麼回事兒。
無數次戰鬥的經驗讓無色遊刃有餘的陡然側身下腰,避開了這一擊的同時,單手撐地後空翻,一記高抬腿倒踢,將前來襲擊他的傢伙從他原本腦袋所在的地方狠狠的踹向了遠處!
轟——!
像是迫擊炮一樣被踢飛的小身板重重的撞斷了某根石柱,被更後面的那根石柱擋了下來。
「呃啊——!」
土石崩斷的迷障之間,本該失去了戰鬥力的襲擊者竟然直接衝破遮蔽視線的灰塵石子!
同時,那些石塊也變成了他的武器,像是無數的炮彈,如驟雨般瘋狂的射向無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