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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年的光耀戰爭的戰場上,這一點就發揮過極其巨大的作用。士兵們是植物,在食物不充足的情況下,累了渴了餓了,只要變為本體找個安全的地方紮根,就能靠著光合作用重新恢復過來。不管是因為受到了外界刺激,還是因為有各種需要而自我啟動這個開關,靈納族都會瞬間縮小成種子,在遠航圖里看,就等於幾千個人瞬間原地蒸發了一樣,當年的敵人表示全體傻眼,目瞪口呆。)
雖然嘴上說傑森太緊張了,但安珀爾的聲音顯然也是鬆了一口氣:「陛下,我們都擔心你不知道流落到什麼星球去,現在你甦醒了,終於可以定位了……原來是地球啊。陛下,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需要順便回收海鯊麼?」
因為和蘭斯有著血緣聯繫,再加上彼此一起長大,安珀爾的語氣顯然親昵很多。
蘭斯的聲音淡淡的,在夜裡十分悅耳清心:「派星艦來接我,海鯊由我自己取回。」
第7章 一夜開花
和下屬交代了一些問題的處理辦法後,蘭斯關閉了通訊器,若有所思地把程遙落在地上的日記本撿起來——她睡前拿出來翻了翻,沒寫什麼,也沒放進去。日記海藍色的封面被撕掉了,露出扉頁,上面畫了棵丑兮兮的植物。
如果說程遙把休眠期的他撿回去期間,她的養母讓他感覺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熟悉感,那麼到了今晚,他終於能確定——他以前見過程遙。
準確來說,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那一年,是地球提交與普蘭特斯建立直通航線的申請書的年份。
作為普蘭特斯帝國的皇帝,蘭斯認為他有必要在決定之前先來了解一下地球。於是,他秘密出訪了,以地球軍方的實力,並沒有偵破海鯊的蹤跡。來到了荒涼的地球,蘭斯想到的第一個了解地球的方案,就是原地扎個根感受一下。(=_=)
以後要是和地球建立了直通航線,搞不好自己的臣民也會來這邊旅遊。土壤對靈納族是很重要的。要是土壤太爛,胡亂紮根的話,說不定會染上什麼病。蘭斯陛下決定先親自驗證下地球的風·土·人·情。綜上所述,蘭斯是個很有遠慮的陛下來噠。
他選了個安靜的山谷紮根,剛化成原型,把根深深扎入土地里沒多久(科普時間:植物的時間觀念和人類不同,它們理解的沒多久對於人類來說,也許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了)後,他就被什麼從天而降的東西砸中了。
——那是一個人類的小孩,才三四歲左右,暖暖的,軟軟的。
一個小孩子為什麼會出現在暴風雪後的山崖邊,還直直地摔落下來,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山崖邊有石頭欄杆,即使是一般人想要跳崖,也需要助跑一段距離。當他下墜的時候,落地的地方一定是距離山崖有一段距離。但是這個小女孩卻是直直墜落下去的,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她是被人扔下來的。
遠方,一個似乎是附近鎮民的人類女人裹著厚厚的衣服,左看右看,鬼鬼祟祟地離開了懸崖邊——那是個金髮碧眼的女人,有一雙下垂的小眼睛。離開懸崖一段距離後,她才挺了挺胸,若無其事地往小鎮的方向走。
從那麼高的地方丟下來,也幸虧是直接砸在了蘭斯的植物形態上,葉子是軟的,直接緩衝了巨大的衝擊力,那人類小女孩很幸運地沒受傷,還眨著眼睛吐口水,絲毫不知道自己剛才險些殘酷地死在了一個大人的手裡。
——那就是小時候的程遙。
蘭斯變回了人類形態,皺著眉頭,略微僵硬地抱著懷裡軟軟暖暖的小孩,難得有了幾分不知所措。她的臉頰凍得通紅,但幸運的是還穿著小棉襖,暖意順著薄薄的軍裝傳遞到了蘭斯身上。從那麼高的地方被扔下來,哪怕沒受傷,也受了不少驚嚇,現在終於有人抱著了,頓時放鬆下來。
小程遙一放鬆下來,就……噓噓了。(=_=)
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水浸濕了自己的軍服,蘭斯臉色一變,鐵青著臉,手一抖就想把程遙丟出去。最終,他忍住了,只是黑著臉把小程遙舉遠了。噓噓完之後,程遙睜著眼睛看著蘭斯,伸出手揪住了蘭斯垂落胸前的一縷頭髮——她從未見過的、像月光一樣的銀色的頭髮,還不知死活地揪了兩三下。
不知出於何種心理,蘭斯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惡意地掐住了小程遙的臉頰,小程遙的眼底瞬間湧上一層淚意。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淚眼花花的眼睛,心裡不經意地涌過了幾分詭異的——愉悅感。
之後,他就把程遙送回了小鎮——畢竟他不可能把一個素未謀面的地球女孩帶走。那之後,蘭斯在當地停留了一段時間,觀察那小孩的養母安娜的表現。當日,安娜對於本應出現在崖底的人忽然回到家顯然嚇得不輕,再加上心虛,之後就安分了不少。
沒過多久,蘭斯就離開了地球,回到了普蘭特斯。
如果不是恰好重逢,又再次看到程遙的養母,蘭斯並不會記起這件事。更不用說程遙本人——她一定不會知道,其實他們早就見過面了。
蘭斯彎身,髮絲落在程遙手背,眼神幽深。程遙在睡夢中不安地動了動,沒醒。
片刻後,蘭斯重新連接通訊:「安珀爾,你們不必來接我了。我有點私事,需要在地球多停留兩天。」
「啊?是,陛下!陛下,我是傑森,安珀爾剛巧不在。」傑森道:「需要我們遲兩天才來迎接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