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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付麗在,度珍寶最多只會做到這個程度,表面上仍然嫻熟地裝乖。她覺得自己無辜,那麼別人自然也不會感覺到惡意,同事們一開始或許是被她套話而不自知,後來卻願意主動找她說話,久而久之度珍寶竟然成了辦事處的樹洞。
度珍寶:「……」這不是我本意。
生活和工作都規律極了,度珍寶又開始感到無聊,最快活的就是度若飛回家,她請好假,然後整整兩天在度若飛身下恣情釋放那藏在骨子裡的野性。她不需要收斂,反正度若飛總會兜著,就像度若飛一趟一趟地抱著她去洗澡,只為了讓她舒服一點,即便知道很快她的身體又要濕透。
度珍寶在人力部門,處理的是第四區人員就業安排和崗位調整,付麗做的是後勤保障,與她不在同一層。兩人每天一道上班一道下班,大家都知道她們是母女。
人力部門有位約莫三十歲的大姐,從度珍寶剛來部門的時候就對她很照顧。叫她「大姐」是因為她性格豪爽沒心眼,對待別人總像是對弟弟妹妹一樣照顧。
這位大姐也是短頭髮,一米七多的個子。度珍寶每次看她就想起度若飛和浪歌,接著腦海里浮現出度若飛搜羅給她玩的一副套娃,忍不住笑出來。大姐見她對著自己笑得春光燦爛,又看她生活中除了付麗沒有其他人的身影,就動了心思。
「付寶,你想過以後怎麼過嗎?」某天忙完了工作,大姐把度珍寶叫道樓道里,面對面問。
度珍寶有點意外,目光在大姐臉上慢悠悠轉了一圈,笑了笑:「沒想過。」
正在大姐措辭準備表白的時候,度珍寶接著說道:「我是個孤兒,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付麗『媽媽』嗎?」
「啊?為什麼?」大姐現在才知道付寶是孤兒,頓時更心疼了,尋思著可能是付麗領養了付寶?她先前還以為是父母離婚孩子改姓的那種情況。
度珍寶:「其實付麗是我婆婆。」
「啊!?」大姐震驚。
度珍寶:「我對象在軍隊裡呢,我待在家裡侍奉婆婆,在我眼裡婆婆就是我親媽。」
大姐白著臉說:「大妹子,沒想到……你這麼賢惠。」
「那可不!」度珍寶學她口音,「知道我為啥每個月都請假不?我要和我親老公聯絡感情!」
大姐一顆心稀碎,強顏歡笑:「那祝你們百年好合啊。」
「必須的!」
看著大姐的背影,度珍寶心想,咋沒讓度若飛看見這場面呢?不知道度若飛吃醋起來是什麼樣子。
於是下一次休假時,度珍寶繪聲繪色地將自己差點被表白的事情講給度若飛,得來了兩天腳不沾地的美好生活,腿軟得一下地就要倒,連去衛生間方便都要靠度若飛抱著。
休假結束,度若飛臨走時警告道:「不准招蜂引蝶!」
度珍寶滿足地躺在床上直哼哼,也沒有力氣去送她:「知道啦,我只愛你一個。」
度若飛嘴角勾了勾,出了門對付麗交代:「媽,你再多給她請一天假吧?還有,看著她讓她多休息。」
付麗以譴責的目光將自己的大女兒從頭看到腳,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生出這麼個傢伙,微微搖頭,無奈道:「放心吧。」
至於禽獸的名頭,度若飛早已經認了。誰讓部隊放假太少,她憋著勁一回家就忍不住呢?就算她想當人,度珍寶也不讓啊。
一月一次休假回家和度珍寶付麗團聚,待上兩天再匆匆回返,在這段越來越熟悉的路上,度若飛腳下踏過泛黃的落葉,也與刮面冷風擦身而過。秋天過去,冬季的冷風吹過基地,喪屍活動頻率降低,軍隊休假增加到每月兩次。度若飛在這樣的節奏中漸漸感到了內心的平靜。
度珍寶掌握的信息總是比她被允許知道的多一些,也更清晰,可見她在辦事處不如表面上那樣安分。當她累到不能再來,癱在床上或度若飛懷裡暫時休息的時候,她就沒什麼顧忌地拿這些內部保密消息和度若飛聊。
度若飛心裡明白這些不該聽,但不聽這些就得聽度珍寶說那些半是調情半是挑釁的渾話,然後被氣得失去理智,遂了度珍寶的意把她欺負得哀哀哭叫,完事又心疼得直難受。
所以——
從度珍寶的口中,她漸漸知道,集團軍利用潮汐提供的各基地立場分析與新世界滲透計劃,確定了第一批可以結盟的基地並派出隊伍前去接觸;知道了集團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滲透中立基地,在已經倒向新世界的基地中放置釘子刺探情報。
第一場春雨落下,而後接連幾場綿綿的細雨,澆透這片大地,點出嫩綠的芽。等到春雨收歇,空氣逐漸乾燥,卻有無數人嗅到了風雨欲來的緊張味道。
度若飛踏入院門的一瞬間,緊繃挺拔的身體便已放鬆,匆忙的步伐卻沒有慢下來,院中無人,她大步走到房門前,心臟突然預示般地猛跳幾下。吐氣緩了緩,她伸手推開,便看見度珍寶跪坐在床上,嘴裡塞著布團,雙手腕捆起背在身後——也不知道度珍寶一個人怎麼弄的。
度珍寶看過來,眼睛霎時閃過星火。
度若飛關上了門。
度珍寶故意「嗚嗚」地叫著,顯得那麼可憐。
「什麼戲碼?我是綁架犯還是來解救你的?」度若飛心裡哭笑不得,按捺著內心的激盪,故意不過去,看她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