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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簡釩阻止了俞冬摘花的動作就會疑惑地看著俞楊問:「你小時候是不是有這種獨特的癖好?」
俞楊總是心虛地搖頭。
她是初二那年被接回大城市的,大城市裡的花不如鄉下開的香,也不如鄉下的好看,品種雖多但是卻嬌弱的不得了。那時候俞楊特別反感父母,既然把她放在爺爺奶奶家,為什麼就不能一直把她放在鄉下?突然又想開了把她接到大城市裡算什麼事?
放學路上的有一排一排的平房,俞楊路過時總會目不轉睛地看著人家門口那些開在枝頭的隨風搖曳的嬌弱花朵。後來有一天,俞楊故意回家的晚,一口氣摘光了人家門口種的花。
父母挨家挨戶賠了禮道了歉,俞楊也挨了揍,從此見不得太好看的花的毛病就落下了,只要見了手就會不受控制,一定要把花從枝頭摘下來心裡才舒坦。
等到自己有了工作,租了小房子,有了一個自己的小窩,俞楊在房子裡種了花這個奇怪的癖好才改掉。
俞楊雖然手癢,但是自己家種的花確是不會下毒手的,可是俞冬就不一樣了,自己家的花摧殘起來也是毫不客氣,揪著耳朵說了很多次都不管用。
看著地上那些葉子和紅色的花瓣,俞楊捂住了臉,怎麼就不能遺傳一點她身上的優良品質,壞的全遺傳了。
「俞冬,過來。」俞楊手裡拿著一把小鋤頭,衝著正在小溪邊對著刺藤開出來的花呲牙的俞冬喊道。
俞冬把潔白的花瓣裝進自己隨身帶著的布口袋裡,甩著尾巴撲進俞楊懷裡,軟軟地喊了一聲:「媽。」
「你去把那邊的幾株紫色的野花挖回家種著。」俞楊把鋤頭遞給她。
俞楊眨眨眼睛,她的眼睛更綠了一點,在陽光下特別漂亮,仿佛一塊寶石般閃耀。
俞楊看著甩著尾巴在溪邊挖野花的俞冬,又看看在自己身邊神情專注在翻石頭摸螃蟹的簡秋深深嘆了口氣。
這兩個傢伙都不是能夠讓人省心的主。
俞冬把花挖回來的時候,俞楊就帶著她和簡秋回了家。
簡釩看著一腳泥巴的三個人,擰開水管給她們沖腳。
簡秋和俞冬的腳爪長大了不少,他們腳上的皮膚硬,根本就不需要穿鞋,可是看俞楊和簡釩都穿鞋,他們也吵著要鞋穿。
小的時候還好,隨便找一雙男人穿的那種塑膠涼拖就行。可是他們現在長大不少,原來的鞋子已經套不上去了,簡秋和俞冬漸漸的也就不穿鞋了。
只是簡秋時常會看著穿不進去的鞋子發呆。
俞楊穿著濕噠噠的塑料拖鞋把俞冬帶到了家裡那株薔薇花面前說:「你的花就種在這裡,記得要澆水。」
俞冬點了點頭,她挖了幾個坑把花種了下去。
「你做什麼呢?」簡釩問。
俞楊:「教俞冬種花。」
簡釩:「你教她種花做什麼?」
她和俞楊經過了末世爆發對生活要求已經沒那麼高了,只要不餓肚子就好。
「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俞楊賣了個關子。
「切,故作神秘。」簡釩白她一眼。
之後的日子還是那樣,早上起來去村子裡溜達溜達,看看地里的麥子是不是可以收割了,有沒有哪家廢棄的院門口有長得好看開的旺盛的花。
俞楊背著手站在一旁指揮著俞冬去挖了幾株開的旺盛的繡球花和還沒開花的百合,帶回去埋在給俞冬的那塊專門種花的地里。
簡秋也學著,不過他挖的都是草,哪株雜草長得比較高他就去挖哪株。
大家都不知道俞楊真正的目的,都以為俞楊想種花把家裡弄得花花綠綠看上去好看些。
大概過了五六天,俞冬挖回來的花活了一大半,有的還開出了漂亮的花朵,俞冬看著那些花小臉上全是笑意。
在柚子樹下吃午飯的時候,俞楊特別注意了俞冬的小表情,看她那歡快的樣子,俞楊竟然有些不忍心了。
吃完午飯,簡釩用從山上摘來的臭黃荊做了綠豆腐。
把葉子清洗乾淨後,用開水把葉子燙熟,搗爛,過濾出綠色的汁液,最後加入滷水靜置。
成型的綠豆腐像碧玉一樣,入口爽滑,鮮嫩中帶有清香。澆上一勺甜甜的紅糖糖漿,俞冬和簡秋都特別愛吃。
俞楊跟他們吃的不一樣,她會往綠豆腐里加米醋、小米辣、鹽和蒜泥,味道居然也還不錯。
傍晚,俞冬拿著個裝滿水塑料瓶在給她的花以及那棵快死掉的百香果樹苗澆水。塑料瓶的瓶蓋被俞楊用生鏽的鐵絲加熱後戳了幾個洞,方便水流出來,稍微一用力水能灑出很遠。
俞楊站在她身旁,迅速地摘走了開得最漂亮的那朵紫色的花。
俞冬看著俞楊,她放下手裡澆花的瓶子,看著俞楊又摘了一朵她種的花,一屁股坐在地上『嗚哇嗚哇』地哭了起來,眼睛不斷地盯著俞楊手裡的花,她不敢跟俞楊理論。
她和簡秋都怕不說話的俞楊。
看她哭的那麼傷心,俞楊一顆心也跟著揪疼起來,但還是緊繃著張臉說:「小媽種的花你也是這樣摘的,我在紅薯地里種的向日葵你也是這樣摘的,你還放進嘴巴里,就像這樣。」
俞楊說完就把那兩朵紫色的花放進嘴巴里,故意給俞冬留了幾片被啃食的花瓣。
俞冬抬頭看著她,灌滿水的塑料瓶倒在地上,弄濕了小丫頭的褲子,她垂下眼睛,不看正在吃草的俞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