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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之前應該是掐著簡釩的脖子,當男人離開以後簡釩才像條瀕臨死亡的魚一樣大喘氣。
她慢慢拉上衣服擋住露出來的肩膀,她的肩膀上有幾道被大力捏出來的青印。臉上也被抽了好幾個耳光,嘴角都破了,脖子上也有被啃咬的痕跡。
簡釩搖搖頭,扶著俞楊的手從桌子上下來彎腰撿起地上的磚頭,怒火中燒地盯著男人看,眼睛裡滿是殺意,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兩個,走運了啊。」男人大笑著,他一隻手裡握著簡釩的斧頭,一雙眼睛來回在俞楊她們兩個人身上來回打量,判斷這兩個女人的戰鬥力。
俞楊:「也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命走出這個門。」
末世里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俞楊就是個不要命的傢伙,她的眼睛毒,角度刁鑽,哪裡有空檔就往哪裡砍,讓人防不勝防,再加上旁邊還有個簡釩,男人雖然占著體力優勢,卻也漸漸落了下風。
這裡面的三個人那個手上沒有幾條人命?誰都想活著都不想受傷,都想把對方置於死地。
看著殺紅眼的兩個人,男人還是怕了,他身上挨了不少刀子,再這樣耗下去遲早命得交代在這裡。
男人跑出去沒多久,俞楊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她的背上挨了一斧子,鮮血染紅了整個後背。
簡釩呆呆的看著倒在血泊里一點反應都沒有的俞楊,整張臉蒼白的像張白紙一樣。
俞楊…死了?
簡釩眨眨眼睛,她張了張嘴,想放聲大吼,卻發現自己根本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連滾帶爬爬到俞楊身邊去,簡釩也不怕鮮血會染紅自己的衣服,她把氣喘吁吁地俞楊托起來,自己埋在俞楊的胸上聽著她的心跳聲。
「走…走啊…」俞楊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想把簡釩推開,可是她實在太疼了,稍微一有動作就會牽扯到背上的傷口,鮮血越來越多。
眼淚珠子匯集到下巴,可是為她溫柔吻去淚花的人已經倒地不起了。
簡釩摸摸俞楊的臉,吸吸鼻子:「不走。」
俞楊咬著牙,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她疼的渾身痙攣,身後不斷有漂浮的腳步聲,喪屍聞著味兒往這邊聚集。
「走啊!」俞楊嘶吼著。
她嘴巴里吐出一大口鮮血,傷太重了動也不能動,簡釩雖然也受了傷但是自己一個人逃命肯定沒有問題。
只是俞楊有些遺憾,簡釩說她很會做糕點,夢想是有一天可以做給喜歡的人吃,看來俞楊是吃不到了。
簡釩被俞楊吼醒,她閉著嘴巴動作飛快架起俞楊,一手扶著俞楊的腰,慢慢往前走。
她臉上的表情異常鎮定,由於兩天沒吃東西,扶著俞楊的手臂發著抖,走路也是踉踉蹌蹌。
俞楊本來不想配合簡釩,這樣簡釩不放棄也會放棄她了,可惜她實在沒有掙扎的力氣了。
身體不斷流失的血液一點一點剝奪俞楊的意識,簡釩能夠明顯感覺到俞楊逐漸變得冰涼的手。
「我逃不掉了俞楊,我身上沾著的血太多了。」簡釩安慰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我運氣很好的,我們一定會逃出去的俞楊,俞楊你信我啊,千萬別睡啊,不能睡,乖。」
簡釩一手的黏膩,她幾乎是連拖帶拽把俞楊弄進了一個廢棄的樓房。
當她把俞楊搬上三樓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當還能聽見俞楊的心跳的時候簡釩又重新燃起來一絲希望。
她沒死,只是昏睡過去了。
空氣里越來越濃厚的屍臭不斷提醒著簡釩,她手裡捏著兩條命,她要是倒了,俞楊就真的沒救了。
先把書架騰空挪過去,然後梳妝檯和寫字桌一起移過去把房間門封死,房間是個不大的臥室。簡釩粗略掃了一眼把俞楊放到床上,立馬跑到窗口去觀察著地形,這邊的房子是老式弄堂,最高的房子只有三層樓。從簡釩她們所在的這個房間往下看,能夠看見好幾條小巷子,周邊的房子也是低矮錯落。
縱橫交織的道路猶如動脈,把城市分成若干個小區,每個小區之內,又有許多建築與建築之間形成的小通道,它密密麻麻布滿全城,就像毛細血管那樣。
每棟房子之間布滿了電線,有的窗口還放著幾根晾衣服的竹竿,遠處還倒了幾根電線柱子。
簡釩剛才進門的時候順手抄了一根,她必須守緊這個窗口以及那個門。
俞楊的傷口要儘快止血縫合,不然等不到喪屍過來她自己就因為失血過多而嗝屁了。
可是簡釩這時候騰不出手來,她看著黑壓壓聚集過來的喪屍心裡忍不住顫抖和害怕。
用竹竿把從窗口撲過來的喪屍捅出去,一個兩個還好,但是十個二十個簡釩漸漸有些吃力起來。
不能放一隻喪屍進來!
門口也不斷有喪屍在撞擊門,堵門的床和梳妝檯不斷地抖動,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門口的喪屍就會破門而入,到時候她和俞楊一個也逃不掉。
俞楊動了動眼睛,恢復了些許意識,看著守在窗口的簡釩,以及她手上那根已經破開的竹竿,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
笨蛋。
這時候再去責備簡釩已經沒有了意義,俞楊深吸幾口氣,忍著疼把身上帶血的薄外套脫下來,有氣無力地說道:「把這個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