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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節骨眼上這大姨媽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簡秋尾巴上的鱗片還有沒掉光的, 他睡在被子下,大眼睛沒完全合上而是露出一條縫來, 要不是胸膛一起一伏的還真以為…
俞楊吸吸鼻子看了看睡在一起的兩個小孩。
「走吧, 先去睡覺。等明天看看會怎麼樣。」簡秋去拉俞楊。
俞楊臉色蒼白, 她點點頭。
窗外的月亮格外的圓, 清冷的月光灑在院子裡,讓人心生煩悶。這月光是冷色調的,一點也不暖。
睡覺的時候簡釩用塑料瓶灌了一瓶熱水, 用衣服包好讓俞楊睡覺的時候抱著睡,雖然熱了一點,可是能夠緩解疼痛。
簡釩忙完這個,又跑到廚房給她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液體過來:「你先把這個喝了。」
「這是什麼?」
「紅糖薑茶,喝了會好很多。」
沒辦法,俞楊捂著肚子一口氣全喝光了。
「明天要是簡秋和俞冬還沒有好轉怎麼辦?」簡釩從背後摟著俞楊,雙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輕聲地問。
「咱們直接起身去吳城。那裡一定有很多像咱們家孩子一樣的,總有一個在蛻鱗片。」俞楊閉著眼睛。
李彤給的藥她不敢亂給兩個小孩用。在末世里,俞楊能夠相信的人少之又少,李彤肯定是有目的的,至於是什麼俞楊還猜不到。
光是直覺,李彤給俞楊的感覺就不好。再加上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俞楊有關於孩子掉鱗片的事情和提起吳城這個地名,讓俞楊心生反感。
「嗯。」
再觀察一下,要是還沒有好轉起身去吳城是最好的方法了。
俞楊一整晚都在做夢,大姨媽所帶來的四肢無力,頭暈讓俞楊半天都沒能從床上爬起來。
等她推開簡秋和俞冬的房間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俞冬已經陷入了昏迷,而簡秋抱著被子正在不斷地擦拭著鼻子裡流出來的血。
俞楊默默退了出去,她眼前一片發黑,順著牆壁慢慢滑坐在地上,抱著雙膝無助的哭了起來。
哭並不是能夠解決問題的方法,但卻能宣洩內心不好的情緒,哭夠了還是要想辦法。
外面的簡釩在井邊洗衣服,沖水的聲音嘩啦啦的響,俞楊站起來走了出去。
簡釩洗的是一床被套和床單,上面猩紅的血跡刺痛了俞楊的眼睛。
「今天早上俞冬吐了好多血,現在已經好多了。」簡釩搓了搓通紅的手指,帶著哭腔說道。
俞楊蒼白著一張臉,「簡秋流鼻血了,今天給他們煮點他們愛喝的小米粥吧,多放點糖,可能會多吃點。」
「我煮好了,在鍋里,我怕出什麼意外順便蒸了一鍋饅頭。」簡釩往床單上灑了一把洗衣粉,用腳踩了踩,「你先去把早飯吃了。」
俞楊道:「我等你,我們一起吃。」
說完她就要去拿提水的桶,幫忙打水。
簡釩自知說不動俞楊,於是任由她幫忙。兩個人配和,趕在平時吃早飯的時候把沾血了的床單洗了出來。
端著小米粥兩人收拾好情緒走進房門,簡秋聽見聲音,睜開了眼皮,虛弱的喊了一聲:「媽。」
聽得俞楊鼻尖泛酸:「疼嗎?」
簡秋搖搖頭,他身上一點也不疼,就是沒有力氣,鼻子也止不住的流血。
「煮了你和俞冬最愛的小米粥,喝點。」簡釩走到另外一邊,看著呼吸平穩的俞冬,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俞楊扶著簡秋餵他喝粥,哪知道喝了三口不到,簡秋就開始劇烈咳嗽起來,他弓著身子,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口水、眼淚混著血不斷噴湧出來。
俞楊連忙站起來,輕柔的拍著簡秋瘦弱的背,她皺著眉轉頭沖簡釩說:「趕緊收拾東西。」
簡釩放下手裡的碗,紅著眼睛出去收拾出發要用的東西,蒸屜有她今天早上蒸好的饅頭,可以帶在路上吃。還用鐵盒子帶了一包米,看兩個孩子這樣估計也吃不下乾的東西,到時候可以熬點粥強灌下去。
給兩個孩子餵了米粥和水以後,俞楊用被子先把簡秋包裹起來,然後繞到另外一邊想用同樣的方法把俞冬裹起來。
當她剛走到床尾,俞冬開始渾身抽搐起來,嘴裡也開始大口大口吐血,一張小臉白的像紙,看上去痛苦極了。
俞楊搓了搓手指,跑到自己睡覺的地方拿起了李彤給的那一瓶藥。
她捏著藥瓶的手指關節泛白,腦子裡全是李彤臨走時的那個笑容,那種帶著勢在必得的充滿掠奪的笑讓俞楊生生打了個冷顫。
俞楊慌神的功夫,俞冬沒有了動靜,呼吸也平緩下來。
擦了擦眼睛,俞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麼。她幫不上忙,只能看著躺在床上的兩個小孩無能為力。
「你愣著幹嘛?還不動作快點。」簡釩進來拿衣服和被子。
俞楊呆呆的,她把藥瓶放進了自己的懷裡,彎腰從床上把簡秋抱了起來跟在抱著俞冬的簡釩身後。
車斗里墊了厚厚的一層棉被,裡面除了吃的和灌在塑料瓶里的水,還有幾身衣服和俞楊的姨媽巾。
簡釩把斧子和柴刀放在三輪車前面的筐子裡,然後又急匆匆去房裡拿防雨的塑料布。
要去吳城要路過河源,然後經過一座大城市北雲市,再往前走才能到吳城。
路途遙遠必須做好準備,一切可能遇到的事情都要想到應對的方法,特別是兩個小孩現在又這麼脆弱,更加大意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