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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知道,自己的表情還是如此的淡然,如同偽裝習慣了,不自覺的就會表現出來,但內里卻變得好奇怪,靈魂不再是同腦袋和心臟分離的存在,是被夏的那綺靡的話引誘了吧,是被甘美的葡萄酒所迷醉了吧,那猩紅的如同就要蔓延開來,冷厲的表情將這猩紅冰裂開來,這一定是絕美的佳釀――好像很乾渴,想要湊近了,慢慢地將那溢出的鮮血啜飲,讓自己都沾上那股腥甜的味道――
直到真廣的動作停了下來,嘴角明顯感覺到了觸痛,吉野才將自己的思維找回,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真廣。」
不破真廣並未回答吉野,被水沾濕了的紙巾早就被擰成一團、泥爛不堪,隨手將紙團扔在地上,帶起碎片的敲擊聲,在著明顯靜謐下來的空間無限放大,女生們全都縮成一團,瞳孔大張,恐懼到大氣都喘不出來。
學姐不甘心,恐懼讓她喪失了基本的理智,她顫抖著,用最正常的音量,說著最扭曲的話,「真廣,不管我們的事情啊,都是這個女人說要來見瀧川同學一面的,我們不知道會……」
「閉嘴!」真廣這句話,說的連一絲情緒波動都不存在,用著他平日一般的那副命令口吻。血腥的眸子冷冷的看著那學姐一眼,他的表情極為冷靜一般,但卻蒙上了一層陰霾。
究竟是被如此的不破真廣所威脅,還是被不破真廣所蠱惑,學姐訕訕的住了口,不再發出一言。
此時的夏站了起來,之前匍匐的姿勢,讓她由下至上的,將不破真廣和瀧川吉野之間的動作看得極為細緻。而此時不破真廣對著她的表情,卻讓夏感嘆著差別待遇。明明是對著一個女生來的,卻是這幅恐怖的模樣。
「你對吉野怎麼看。」驀的,不破真廣這樣問著。
「很有趣的一個人。」夏淡淡的回答著。
「所以才會選上吉野,然後讓他變得和你一樣!」真廣的表情極致的扭曲著,不需要再刺激一下,哪怕眼前這人是個女人,他也能夠揍得下去。
變得極致憤怒了呢。夏還在不緊不慢的思緒發散著,下一刻,她卻極為惡劣的說著,「不破同學果然是知道了那個關於我的傳言了呢,我就知道,學姐們的嘴巴是不緊靠的,但如果給不破同學和瀧川同學造成了困擾的話,那我真的是很抱歉,我是覺得瀧川同學人很有趣,但是學姐她們邀請我來的時候,就是為了讓我拖住瀧川同學。」
「你說謊!不破,不是這樣的――」學姐暴起,她反駁者夏的話。
「我說了,讓你閉嘴的吧。」不破真廣再次命令著,他的眼神早就變得極為危險了,看著學姐和那幾個女生的時候,如同看著死囚一般。
「…我,我們還有事情,先…先走了……」一個膽小的女生拉扯著學姐的衣擺,這個房間太危險了,如同充滿了刑具的刑房,只要不破真廣動手,她們都會死在這裡的,她有這個預感,不破真廣,絕對能夠下的去手。這樣一個危險的地方,必須逃離才行。
幾個女生手拉著還不肯離開的學姐,就要踏出刑房的時候,不破真廣的話如同典獄長的宣判一般,在她們的耳際迴響著,「如果吉野有事情的話,我會讓你們體會到比aids還要恐怖的東西。」
這樣,她們真的是如同死囚一般了,哪怕踏出了這個收割生命的刑房,她們也會被這番話所擺布,然後隨時接受痛苦的折磨直至死去――這豈不是比死囚還要過分?
「對著女孩子說出這種恐嚇的話,不破真廣還真的是十足的壞人呢,你說是吧,瀧川同學。」直到房間裡只剩下,他們三人,夏還是一副面無表情,平淡無奇的說著話。
吉野卻完全沒有答話,善於察言觀色,收集出他想要的事物的他,早已經能從他們之間的對話和態度將這件事情猜測得七七八八。
「真廣,你……」
「那麼,不破真廣,你該怎麼辦呢?如果瀧川吉野真的因為你的關係,染上了aids的話……啊,順便一提,親在瀧川吉野的嘴角上,我是故意的。」總算的,嘴角勾起了弧度,不得不承認,她還真是個極其惡劣的傢伙呢。
夏那惡劣至極的話,再次讓整個不小的空間陷入寂滅,充耳可聞的,只有彼此之間的呼吸聲。該怎麼辦?這個問題或許並沒有困擾著不破真廣,仔細的分辨之下,你便會知道,他的呼吸,從始至終都是平緩的。然而,這並不代表不破真廣就有多麼的冷靜。緊拽著瀧川吉野的右手,用了不小的力道,他拉著吉野向門口走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這句話是對著夏說的,語氣極為平淡普通,夏卻從中聽出了讓她都忍不住顫抖的危險。這大概就是小說、漫畫之類的所描繪的威壓和氣勢吧。原來這種沒有實物形態、甚至能夠算得上虛假的東西,是真正存在的。她被不破真廣那話中的寒意凍得顫抖,危險如同陰影一般延伸,就像戲劇里演的那樣,整個人被冰鐵的紅色鎖鏈綁在堅固的銅柱之上,耳際能聽到齒輪一下一下的旋轉聲,而頭頂懸掛著的尖銳斷刃,一點一點的逼近你的頭顱,那斷刃被鑄了千斤重,只會筆直的插入你的頭顱,一點一點,直到完全貫穿你的,才能讓你真正的解脫。
啊,可怕,真是可怕,不破真廣這個人,真的是不能招惹的。夏小口的喘著氣,努力的想讓自己從這可怖的幻想中掙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