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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表情……」山本忽的調笑道,「就像是背著老公和人私會似的。」
「山本小姐!我不小心一點的話,真廣可不是那麼好應付的人。」
對於自己的玩笑話沒能讓吉野顯得不知所措,山本有瞬間的失望。正如吉野所說的,不破真廣所展現出來的壓迫力,的確不該是這個年齡段應該擁有的,是個能讓成年人都感到頭疼而棘手的人,在直面不破真廣本人時,更能讓山本感到威脅性。
山本鬆了好大一口氣,將隨身攜帶的富士山地圖展開,「多虧了你用手機送來的情報,只要能掌握到準確無誤的情報,自然也能提前做好準備。在這種情勢混亂之下,說不定一擊就可以占領陣地!」
這樣的話語並沒能帶來什麼輕鬆感,就連山本自己也感覺到了壓力,這次他們調集了大部分的兵力,通過吉野的情報,和不破真廣他們兵分兩路行動,對外的藉口是演習,但高層都心知肚明,如果此戰不勝――
山本無法遏制自己這種軟弱的想法。分明早河巧要承受的壓力,比她要大上更多,卻還能淡然處之。
「啊,說不定真的可以!」吉野複議著,平淡的面無表情,就像絲毫沒有察覺到緊急的情勢。
不是沒有預料到這樣的境況,從臨近晨曦時,他和真廣窺探到其中一小部分的兵力,就足夠讓人感到磅礴的壓迫力。
即便是這樣,瀧川吉野也是信任著不破真廣的……不,或許連他自己也快要分不清楚,是信任著真廣可以拯救這個世界;還是信任著,愛花醬的死亡便是為了讓真廣拯救世界這個無依據的緣由。
「……你這傢伙,還真的是冷靜到可怖啊。」
山本將地圖重新收起,她簡直不能相信,這樣的人,真的是那個將兩個不相關的小孩子救下,還委託她幫忙照顧的人嗎?!這種狀態的瀧川吉野,與其說讓人感到冷漠可怕,不如說,更讓人顯得擔心。
「我說,你真的知道不破真廣的為人嗎?他,除了為自己妹妹報仇外,不是不計任何得失的嗎。根據事態發展,最後他說不定會對你做什麼不利的事情。」
根據情報,不破真廣和不破愛花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這樣一來就更加能夠讓山本理解不破真廣對於不破愛花怪異的執著,那傢伙,是愛著不破愛花的吧。要是讓這樣危險的傢伙知曉了瀧川吉野和不破愛花兩人之間的關係――
山本打了個寒顫,她已經能夠想像得到那將是多麼危險的畫面。
「沒關係的。」
「沒關係的。」
山本聽到了兩個重疊的聲音,除了吉野外還有一個女聲,那是跟著她一起過來的夏的聲音。
「不破真廣可是很在乎吉野的,怎麼可能對他做不利的事情。」夏的聲音平淡沒有起伏,卻一如既往的充滿了篤定。她原本一直很安靜的坐在後車座上,安靜到吉野根本沒有察覺到突兀多出來的人。她突然地開口,走了出來,目光直直的望向吉野,半晌嘴角扯出了一絲微笑,「真是好久不見了,吉野同學。」
「你是……?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居然忘記了我的名字了,可真是讓人傷心啊。」
夏低垂著臉,仿佛真的是在為了這個人忘記了她的姓名而傷心著。
「你們之間不熟麼……果然你是在說謊啊,夏!」山本語氣瞭然。
「哪怕是說謊了,卻還是被山本姐一眼就拆穿了的,這樣說起來,真是失敗啊……」夏開始喃喃地自述著,「為了能見你一面,費盡心思欺騙山本姐,卻在瞬間被識破,還差點被山本姐給當成壞人幹掉,偏偏吉野還不記得我的名字了,真是――」
――這是個惡劣的少女
吉野給夏如此定義著。
她的惡劣和真廣與愛花兩人的都不同,她是一個可以隨意歪曲事實的人,但他卻不得不承認,被她所歪曲的事實是如此真實。他一直認為,這個人或許也已經因為黑鐵病而死去。
只是短暫的訝異之後,吉野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要見我,抱歉,現在並不是敘舊的時候…山本小姐,我們的交易……」
「啊,我帶來了。」
山本從前車座摸出一個普通的袋子,將它交給了吉野。裡面並不是殺傷力強大的武器,但也不是能被給人所擁有的東西,一些閃光彈和催淚彈,如果實在秩序還平穩的時候,被發現一個普通人藏有這些東西,也是違背了法的。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了,用並不致命的武器來換取或許能夠抗衡魔法使的魔具,也是足夠的了。
山本和吉野各自檢查著交易的物品。
「這個是――」一把手槍被吉野從袋子裡找了出來。
「這個啊,就當是我的贈品吧,怎麼說,你們也是直面魔法使呢,不破真廣這個人,總是不能這樣輕易的信任的,就當是給你防身吧。」山本小聲的說著,「不要說出去哦,夏這邊我可是也打過招呼了的。」
「……謝謝你,山本小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你這傢伙,父母也不在了,帶著這麼不得了的秘密還繼續跟著不破真廣,不得不讓人擔心。」
也正是因為明白這點,吉野才如此鄭重的向她道謝。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等等。」夏三步並作兩步,疾走到吉野面前,然後突兀的撲進了吉野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