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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現在就呆在吉野家裡,幫吉野打電話給老師請假的那個女人的因素在內。真廣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就從他對學習那副一點就通的情形看來,他的腦子是絕對好用的,所以只需要稍微的思考一下最近和吉野靠的近的人就知道了,現在呆在吉野那邊的,說不定就是昨天晚上那個謊稱自己有aids的女人了。真廣倒是很樂意吉野有個女朋友,他也認為吉野到了現在也該是有個女朋友的時候了,然而,只要想到是那樣一個人……
「真廣,請你原諒我!」加奈見著不破真廣毫不猶豫的就想離開,甚至已經走了好幾步,她慌忙的再次向前跑了兩步,再次向著不破真廣認錯。
「沒什麼原諒不原諒。」不破真廣停下腳步,他稍微扯著頭,用銳利的紅瞳看著就這樣將慌亂焦躁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來的加奈,他用最為普通的語氣述說著事實,「既然你說你也是被她欺騙了,那就沒什麼原諒之類的事情了。還有,學姐,我想我還並未和你熟到能夠讓你稱呼我的名字。」
明日加奈還沒有反應過來,她便看到不破真廣掏出了手機。他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揭開了手機蓋、用略顯蒼白之色的纖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按著按鍵。加奈自己也知道,自己對不破真廣的迷戀,竟然是如此的深刻。哪怕之前她還被不破真廣那毫不在意的口氣慌了一跳,現在卻被不破真廣這樣一個隨意的姿勢所著迷著。
明日加奈總是喜歡那些文學類的作品,她總是被裡面如同沙漠中那渺小沙礫般精緻細膩的語言和話語所吸引。她記得,那些文學裡,最喜歡用這樣的形容詞――他是上帝得意之作,在上帝創造萬物中,如此慷慨的賜予是寥若晨星的(注1)――這之類的形容,是她讀過最多的。
明日加奈並非是基督教的信徒,但她卻覺得,她是被上帝的對立者,那惡魔所引誘了。她大概要用這樣的詞彙來反駁著上帝所創造的事物!他是被惡魔愛著的人,惡魔用那最鮮美甘甜的血池裡最為濃稠的血液鑄成的雙眸,用最為吸引人的惡魔果實鑄成的魅力,他就這樣站在陽光所照射不到的陰暗之地,對的,就連光就會迴避著這股魔力。他似乎終於弄好了什麼,重新將手機放回了衣兜。然後對著她說了句什麼。
她大概用了好幾秒鐘的時間,才將那話語組織起來,被大腦所理解。
不破真廣是這樣說的,「我把你的手機號刪掉了,學姐你以後也還是不要來找我好了,啊,對了,多謝學姐之前幫我的忙。」
「等…等等!真…不,不破同學,為什麼,我不是已經都道歉了麼!」加奈近乎尖刻的叫了起來,但她卻將稱呼給改了回來,不自覺的。
「吶,我說,你是不是總是在幻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有那麼絲不耐煩和冷厲從真廣的雙眼間略過,他並未發火,甚至還一點也沒有禮貌的,背對著加奈,他說著話,他的語氣足夠的體現出他此刻的情緒。「不論那個女人是否有aids,光從你將她介紹給吉野――」
明日加奈總是在幻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這點並不是真廣早先就知道的,在他和加奈兩人之間頻繁的開始有聯誼活動之後,和他交往過的、現在還保持著一定聯繫的其她學姐們知道了之後,有意提到過的。真廣並沒有去懷疑這點的真實性,從明日加奈看著他的時候,總是會表現出越來越迷戀,但卻恍惚游移的眼神當中,他就知道,那些學姐們說的並沒有差。
真廣並不是特別的在乎這些東西,他在某些方面挺有自覺的,至少他知道,他在年長的群體中很受歡迎,經常能夠受到邀請……所以說,他只是受歡迎罷了,像是迷戀和愛情這種東西,那些已經是大學生了的學姐們,早已經不是那種不切實際的人了。對於真廣來說,如同愛和迷戀這種,大概會讓他覺得掃興吧。雖然他現在確實理不清他對愛花所存在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感情,或許這大概就是讓他覺得掃興的東西,他才會陷入煩躁之中吧。對於明日加奈的這種感情,讓不破真廣覺得奇怪,所以才會去懷疑。
「又是瀧川吉野!!」聽到真廣所說的話,卻徹底的讓明日加奈沒有了掩飾,她再也忍不住高聲的尖叫道,「奇怪的人是你才對!」
她死閉著雙眼,有淚水從中盈溢而出。不知道是因為她不想讓人看到她哭了,還是因為她此時足夠的歇斯底里。也就因為她閉著眼睛,她沒有發現,不破真廣根本就沒有再停下腳步聽她厲聲咆哮些什麼,然而她還是這樣說著.
「每次每次!不論怎麼樣,最後弄得我們是多餘的人一樣!明明和你們聯誼的人是我們才對!不破真廣,奇怪的是你和瀧川吉野兩個人才對!最後,完全是你們兩個人自己的圈子,完全的都不搭理我們……奇怪的是你們才對啊……」
加奈蹲下來,她就這樣將頭埋在雙膝之上,丟臉的痛哭起來。她耳朵里完全沒有聽到上課的鈴聲已經敲響了有一會兒了,熙熙攘攘的走道變得只能聽到她自己的哭聲了。這讓正要上課的老師們很是苦惱。
就要接近正午了,昨夜的暴風雨帶來的那絲毫清爽早就已經消失殆盡了,炙熱的炎陽總算是用它的高溫將那些企圖遮蔽著它的薄雲給消滅得一乾二淨,洋洋得意的將自己暴露出來。它讓整個地面的溫度層層上升,直到映在人的眼睛裡成為了模糊的重影了還不肯罷休,臨海帶來的那絲風都被熱氣給包裹住了,吹得人不想動彈。哪怕是就這樣安安穩穩的呆在家裡,如若是不開空調的話,也是難受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