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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感覺你有些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嗎?」愛花對人的情緒這一方面,感覺格外的敏銳,她明顯的察覺,吉野在聽她提起哈姆雷特的時候,顯得有些低落而心事重重,這在以前倒是沒有發生過,吉野並不是會主動的去思索這其中的關係性的人,哪怕是思考了,也不會主動的去的改變這其中的關係。
吉野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愛花端坐著,她似乎是準備聽他仔細的說說事情的起始,光影斜垂下來,總能染上莫名的氣氛。她的頭髮很漂亮,吉野很想伸手,小心的撫摸一下。但他終究沒動,他只是毫不在意的說著,「我大概,沒辦法將我們之間的關係,對真廣隱瞞太長時間了。」
雖然他說話的語氣是這樣的毫不在意,但愛花還是能聽出他的茫然無措。她望著吉野,他左邊的頭髮被髮夾仔細的別著,只留下微長的額發,隨著風的吹過,漫不經心地掃過眉角,他抿著嘴,似乎是笑著的。愛花伸出手,她撫摸著他的臉頰,動作很柔和,宛如無聲的安慰一般。隨後,她放下了手,說道。
「那就告訴真廣好了。如果吉野先生這樣認為的話。」愛花輕輕的聳聳肩,她的聲音裡帶著緩緩地笑意,「畢竟,你可是瀧川吉野啊,真廣他說不定並不會反對呢?更何況,吉野先生,總是能夠阻止暴走的真廣,不是麼。」
「我並不能夠阻止真廣,真廣是個自主意識很強的人,沒人能夠阻止他……只是,真廣他對我的底線,是不同於其他人的罷了。」
吉野不曾想像,如果他真的最大限度的觸及到了真廣的底線,一切將會變成什麼模樣。那麼,愛花醬會是真廣的那條底線嗎?愛花的手撫摸過他臉頰時的溫度還殘留著,他嘴角一斜,想像這樣的東西,真的是太危險了。他果然還是應該保持沉默,緘口不言好了。
在心裡默聲歉疚了一番,吉野準備暫時不想這樣的問題,畢竟,很難和愛花醬單獨在一起過,這個時候居然提起這樣沉重的問題,果然,他最近想的太多了。
「吉野先生,果然很喜歡真廣呢。而且,真廣也很喜歡吉野先生啊。」愛花偷笑了兩聲,她指著吉野,下了這樣一個定論。
「這並不是喜歡之類的問題吧……」
「不是喜歡的人,是無法做出這樣大的讓步吧。」
吉野撥弄著自己的頭髮,愛花這樣說在一定程度上是絕對正確的。只是,就這樣直白的用上喜歡這個詞彙……
「吉野先生,世間萬物必有其理,每天發生的悲劇或是不幸,也許都是為了某天的美好結局而存在的,背後都有其價值。」
「這樣說的話也許就沒有單純的不幸了。」
「否則的話,我可難認同真廣就是我哥哥啊。」
「愛花醬也早就明白了吧,真廣他,對你的心意。」
「所以我和你交往的事才不得不瞞著他啊。」愛花沒有否認,她再次伸出手,撫摸著吉野的臉頰。
「啊,果然,還是得瞞著他呢。」
「如果你在乎我的話,赫瑞修,就請你不要和平的沉睡,繼續活下去,忍受這世間的痛苦,將我的故事流傳人世間……」愛花說著,環住了吉野的胳膊。
「這個時候引用哈姆雷特的台詞……」
這已經不像是在引用悲劇的台詞了。吉野覺得不安,明明愛花醬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她說著這話的時候,還是如此溫柔的表情,但這句話如同昭示著什麼一般,活下去,忍受著痛苦的活下去。
「即便如此,世間萬物必有其理,這必將為某天的美好結局埋下伏筆吧……」吉野先生,等真的到了那天來臨的時候,請你和真廣一定要活下去啊,哪怕活著,有太多的痛苦。
他總是能夠很快的適應下去,愛花醬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哪怕剛才談論的事情有些沉重。他吁了口氣,笑著說道,「那麼,愛花醬,首先我們去哪裡呢?」
「這種事情怎麼能讓和你約會的女性來想呢?吉野先生,果然是不夠主動的一個人。」愛花微笑起來,讓吉野的臉溫度開始升高。然而片刻,她的臉色變了,「在這之前,吉野先生。請回答我的問題,」愛花忽然湊近了他,她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這讓吉野被嚇了一跳,「為什麼不回我的簡訊?」
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回那封明顯就帶有嘲弄意味的簡訊,因為不論怎麼樣,最後還是會被愛花醬惡劣的調笑一番。吉野訕笑了兩聲,他不自然的扭過頭。
時不時有人經過,小孩子也開始扎堆在一起跑跳瘋玩著,有的也坐在噴泉的石階上,時不時拿手碰碰冰涼的水。被大人小心翼翼的護著,一位大約六七歲的男孩,似乎是透過朦朧的水幕,發現了他們,他好奇的伸著腦袋張望著。
「愛…愛花醬,有人看著……」這倒是讓吉野有些慌亂了,本來是想讓愛花看看周圍,卻沒想到愛花不為所動,反而湊的更加的近了。
「吉野先生果然無時不刻不在吸引著女孩子,居然還有人會主動獻吻。」愛花半眯的雙眼,危險性十足,「而且吉野先生居然沒有阻止。」
「那個時候我一點都沒反應過來……而且,我倒是不覺得那個人是被我吸引的。」吉野解釋著。
「是麼……」愛花沉吟了片刻,她忽然笑了起來,壓低了聲音,說著,「原來如此,就算是這樣好了,自己的男友若是個總是被人厭惡的人的話,我也會很困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