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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法。操縱它的那一族抱著白痴的野心,為了得到更強大的力量,想要喚醒不能喚醒的東西,黑鐵病只是前兆,如果那東西覺醒了,別說日本,全世界的一切都會倒退…呵,不過不用擔心,有一個人能阻止這些白痴…這個族的公主,世上最強的魔法使,鎖部葉風。不過,她現在被親信陷害了,關在沒人知道的無人島上。」
「沒人知道…不能用魔法逃出來麼?」
真廣搖了搖頭,「用魔法需要條件,在那裡不能輕易使用——所以,」真廣將掛在脖子上的木偶拿在手裡,對著吉野晃了晃,「我決定要幫這個公主一把。」
吉野看著真廣手中的木偶,手工顯得很粗糙,但好歹能看得出來整體的輪廓,只是不知道被擱置了多長的時間,顯得有些老舊。他伸手,碰了碰木偶,然後馬上被嚇了一跳,從木偶里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
喂,真廣,這是很公平的交易!別說的你有恩於我一樣!
「雖然這樣說,葉風,沒有我的話是你比較為難吧?」
哦?你的意思是,我不替你找出殺害你妹妹的兇手也行嗎?
「喂,真廣,這個木偶是……」
嗯?有誰在嗎?
「啊,他是……」
真廣的話沒有說完,整個地與海開始搖曳著、顫抖的動搖著。
「又怎麼了?地震……」吉野望著那原本漫無目的地在天空中飛舞著的揚羽蝶,猛地聚集在一起,圍著大幅度的圓環,向海里衝去,「蝴蝶…飛到了海里…」
「那個東西要來了,這次是從海里。」真廣例行報告著,對於這種古怪的異像,他也已經見過不少次了,他知道馬上就要出現的東西是什麼。
他看著開始慢慢湧起波濤的海面,向著最近的那個碼頭走去。他帶著古怪的笑意,對的,笑意,這種東西,出現的越多,那他離找出殺害愛花醬的真兇就越近一步,所以他在期待著,期盼著!說不定某種時候,他和那些有著白痴野望的鎖部一族的人也變得相似了。
「真廣,」吉野追上了真廣的步子,他自然也看到了真廣這個古怪的笑意,這樣的真廣,讓他心裡充滿了從未有過的不安,「你是通過這個木偶和孤島上的魔法使聯繫的吧,你是怎麼得到它的?」
「…一個月前,我發現了一個被衝到沙灘上的玻璃瓶,裡面裝著這個木偶和寫著字的零碎板片,按照上面寫的,有著即使用靈魂交換也要實現的願望,就在這木偶上釘上釘子。」
他解釋的時候,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海面,這種異像的出現,就連天氣都受到了影響,變得不正常起來,明明風颳得很大,天上的雲卻被層層的捲起,變得極為厚重,一動不動。
吉野有些受不了這冷風,他卷緊了衣領衣袖,大聲的說著,「你在這個木偶上釘了釘子——然後有什麼魔法啟動了,能和遙遠的孤島上的魔法使對話了是吧。」
「啊啊,雖然真的是只能對話,其他什麼都不行的魔法,但是我接受了交易。」真廣迎著風慢慢的走著,他低著頭,倒不是因為風凜冽得要撕裂人的皮膚,他沉悶的話語飄散在風裡,帶上了無情的味道。
「我幫她的條件就是,用魔法替我把殺害妹妹的犯人,找出來!愛花被殺是不合理的,魔法也是不合理的,那麼,兩者相碰撞就合理了!我能,親手把殺了愛花的兇手殺掉——」
第二十二章
碼頭的最前面,什麼遮蔽、防護的物體都沒有,整個海浪狂暴地,就像立刻能將他們兩人卷噬。慢慢的,海的中間開始凹陷,並不是漩渦,而是忽然被未知的事物攔截分離,有什麼東西要出現了!
「快看,吉野,這就是我們要阻止的東西!那只是其力量的一部分!」
那凹陷的中心忽然凸起了異物,那是巨大的,表面斑駁的如同果實一般的東西,它被無數的鐵鎖捲住纏繞,想要將它重新拉回海底,揚羽蝶圍繞在它的四周,但那被海水腐蝕得銅紅色的鐵鎖終究鎖不住那巨大的果實,節節寸斷,發出悽慘的吱呀聲,斷節的鐵鎖重新掉落在海里,激起不小的浪花。
——那只是一部分?那整體會有多大啊……這個…世界正在變得奇怪不是麼?!真廣,為什麼你能這樣鎮定?你就這樣望著那突起的異物,就像一個沉默地記錄者。
巨大的果實睜開了一隻眼來,它用那獨一無二的眼睛望向遙遠的方向,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所牽引。
「這個世界就算毀滅了我也不在乎,但是、吉野,我會拯救世界哦。」真廣喃喃自語著,「時代已經脫節了,啊,這是何等令人詛咒的因果啊!我竟是為了糾正它而生的!」
——啊,真廣在笑著,猖狂肆意的笑著,但他這樣的宣言,說得卻又是這樣的堅毅。這大概是因為,真廣他心中的世界,早就已經……不過這個時候,用《哈姆雷特》的台詞是不對的吧。唉,愛花醬,一定是看著的吧,這樣的真廣,他不在乎這個世界,也並非是全然相信了魔法這種東西,哪怕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無法反駁,但他所在意的,只是那個殺害了你,卻得不到制裁的犯人,他必定會找到這個犯人,然後——
不以命運的喜怒為意,揮舞著他的血腥的寶劍,像個煞星似的一路砍殺過去,直到了那奴才的面前,也不打個躬,也不通一句話,就挺劍從他的肚臍上刺了進去,把他的胸膛劃破,一直劃到下巴上。(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