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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雲強有些失神地看著薄霧中的林驚蟄,天色漸晚,四周起了一層薄霧,落日留下一圈暖金色的餘暉,灑在林驚蟄的身上,宛若鍍上了一層金光,她的皮膚白皙,此時看過去,便如透明一般。他揉了揉眼睛,再想看清時,發現早沒了林驚蟄的身影。
楚淵下車敲了敲岳雲強的車窗,岳雲強忙收回了跑出天際的神智,卻見楚淵擰著眉頭,有些焦躁地問:「彈藥充足嗎?」
剛剛在車上,岳雲強早通過車內的通訊儀聽到了前頭一輛裝甲車裡幾個人的對話,此時他也不需要再清點,用手撓了撓畜滿了□□灰的鬍子搖頭:「直接往西南走,我們或許還能勉強抵達,要是進城,那就是屍山屍海,這一車也沒剩多少了,懸。」
「分配彈藥,做好作戰準備。」
楚淵的話一落,於麼率先過來領走了自己那一份的彈藥,睡得迷迷糊糊的畢長安抓了一把亂糟糟的頭髮,眯起一雙疲憊的眼睛,扛著火箭炮就走,邊走還邊嘟囔:「那是個好助力啊……」
楚淵順著他的話往林驚蟄離開的方向看了過去,皺起的眉心擰得更緊了。
「留好給自己的最後一枚子彈。」
她冷下調子的時候格外具有威嚴,幾人都嚴肅了神色,卻見楚淵直接打開了車門,一把擰斷了靠近自己的喪屍,一邊招呼著聶方遠下來,「我開路,轟了這些雜碎,裡面有多少活的,就救多少,先穩住人心,然後尋找信號,與軍方聯絡。」
說著她彎下腰,將一把沖|鋒|槍夾在胳肢窩下,露指手套露出來的皮膚因為被她用溫水洗乾淨後,乾淨細長,先將軍靴上的鞋帶解開,然後手指翻花,迅速將鞋帶系好,左右使勁兒一拉,楚淵抬起了頭來。
眼前霧蒙蒙一片,遠處還有幾個聽到聲響慢慢歪脖子扭腰,向著這頭而來的活死人。
喪屍潮爆發得無聲無息,一夜之間,身邊的親朋臉上泛起了紫灰色,轉頭便咬向了好友,天光乍破,整個城市淪為了墳場。那時候的楚淵正帶著793執行任務,等這個隊伍從地下室里出來,四周湧上來的活死人流著哈喇子險些將這個小分隊壓死在地下室。好在楚淵帶的任務上頭看重,重兵器、趁手的武器每人都揣了兩種。楚淵倒是穩得住,將門一封,立馬回頭指揮著眾人在地下室里搜刮著敵方的武器,雖然不知道外頭是個什麼鬼情況,但就這種爪子被門夾斷掉在地上都沒聽見門外的人嚎叫的形式下,外頭估摸著不是個好情況。
她迅速指揮著手下的人開始搜索,等了兩個小時,本應該來接應的人連身影也沒見著。楚淵掐著表,端著炮冷眼道:「就這種雜碎已經不算人了,轟出去,兩輛裝甲在一公里外,給老子飛起來,別被這些雜碎給撕碎了!」
即便無起無始,楚淵倒是十分冷靜,端著炮轟出了一片屍海。
如今這幾個聞聲而來的活死人算不得什麼,脖子一擰,就是一具醜陋的死屍。
「上車,等天亮了就進城。」
楚淵先爬上了車,將一雙長腿架在方向盤上,側頭眯著眼睛衝著聶方遠道:「給支煙。」
聶方遠摸了半天,總算從兜里掏出了兩支煙,一支給了楚淵,一支叼在了自己嘴裡。
「要抽滾去岳雲強那邊抽完再回來!」
聶方遠點菸的動作僵在半空,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楚淵一眼,然後利索地下車,站在路邊半蹲下抽著煙。
於麼咧著嘴衝著聶方遠笑,刑海下車跑去岳雲強的車上去挑了把□□,嘖著嘴:「來一個老子爆個頭,強哥,比賽嗎?」
「老子拿炮轟你跟我比人頭?」
刑海嫌棄地看了岳雲強一眼:「能不能斯文點?」
「跟你一樣,斯文著爆友軍一嘴的腦漿?」
刑海不接岳雲強的話,又挑了兩把軍刀插|進了軍靴的側面,然後拍了拍,確認無誤後下車招呼於麼。
「麼,方遠,走,泡碗泡麵吃去。」
於麼一聽有吃的,拉開車門就跑。
畢長安將目光從電腦上收回來:「泡椒牛肉。」
楚淵將那支燃到底的煙彈了出去,挑著眉頭:「服務區里多掃點高熱量食物回來,我要小雞燉蘑菇。」
刑海虎軀一震,不敢多說,轉身就跟在聶方遠和於麼的身後,進了服務區。
楚淵無事可做,眯起眼睛來打盹,等那三位出去掃蕩的人捧著熱騰騰的泡麵回來的時候,她才正經著坐了起來。
於麼將楚淵的泡麵遞給她,喜滋滋地擰開了胳肢窩下的飲料。
等到一碗麵見了底,楚淵這才抬起頭來問:「哪兒來的熱水泡的面?」
「林驚蟄燒的啊。」
楚淵眯著一雙眼睛,眉骨下的那道疤看上去格外兇殘,於麼的面卡著咽不下去了,忙清了清嗓子:「我們進去的時候林驚蟄正在燒熱水,裡面東西齊全,也有水,我們就順帶……」
「裡面沒有喪屍?」
「有,都死了。」
楚淵這才將目光轉向了於麼,卻見她將一雙長腿從方向盤上順了下來:「怎麼死的?」
「擰斷脖子。」
話一說完於麼也愣住了,她驚詫地看向楚淵:「這才進去多久啊,全弄死了?」
楚淵將泡麵杯塞進了於麼的手中,下車,擰斷靠近的活死人,看了眼已經黑下來的天色:「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