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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和護士先站出來。」
楚淵開口,低沉的嗓音在這避難所里一迴蕩,立馬躥進了人群的耳里,依著她的意思,慢慢走出了幾個人。
「我……我是外科醫生,已經工作十年左右了。」
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先開口,後面就要順利許多。
「我是兒科醫生,剛工作不久,事件發生時剛抽空準備去吃午飯。」
「我,我是護士。」
三言兩語交待完後發現醫護人員有六個,醫生只有兩個,就是剛剛開口的外科醫生和兒科醫生,剩下的四個都是護士,三個姑娘,一個漢子。
楚淵點頭:「一會出去,希望醫護人員能幫把手,有人受傷之類的,能迅速幫忙打理一下。老弱病殘孕的,請站出來。」
在看到楚淵有條不紊地安排眾人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聽著楚淵指揮,楚淵的話一落,又有幾個人走出來,其中有老人有抱著孩子的媽媽,有挺著個肚子的孕婦,還有……一個瘸腿的男人。
楚淵失笑,走上前去踹了那男人的膝窩一腳,那男人險些前撲給楚淵拜個早年。
「操|你媽!」
楚淵也不氣,只看著這個怒火中燒的男人:「有膽子你就去啊。」
那男人閉了嘴,一雙泛紅的眼睛卻直直地看著楚淵。
「你他媽一個好手好腳的大男人,也好意思往老弱病殘孕的隊伍里去,請問你是孕啊,還是老啊?」
她的話一落,四周響起了一片嘲笑聲。
男人冷哼一聲:「你們先帶弱者出去,我如果不殘,你們能把我活著帶出去嗎?」
四周的人被男人的話釘在了原地,所有的人都開始窸窸窣窣地討論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安、焦躁與猜忌。林驚蟄眯著眼睛看了眼那個挑釁的男人,腳還沒踏出去,卻被於麼拉住了衣角。
「你怎麼不怕我是想先把這樣的累贅解決了再說?」
男人的瞳孔驀然睜大,盯著楚淵半晌說不出話來,就連剛剛站出來的幾個人也都哆哆嗦嗦地抖著腿,生怕眼前這個女人一言不和就先把自己給解決了。
四周不安的氛圍越來越濃,楚淵見沒人敢站出與自己叨逼,又大搖大擺地收起了自己那唬人的架勢。
「這話我只說一遍,你們給我聽清楚了。」
她上前一步拎起了那個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把槍抵在了對方的腦門上,黑洞洞的槍口如一張巨大的獸口,露出了尖利的獠牙,凶光畢露,一如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都是為了活著出去,誰他媽不聽指揮,老子先一槍崩了他,不聽老子的,你就滾出去自己走。還有那些偷奸取巧的,小心思別打在老子這裡來,當心老子擦槍走火,崩得你媽都不認識。」
「現在,除開老弱病殘孕以外的幾百號人,分成兩隊,人數均衡,排隊站好。」
她掏了只煙出來點上,「所有重物全部扔掉,保留一些應急裝備,能徒手打鬥的爺們兒,可以準備一根棍棒,記住,敲斷那些怪物的後脖子。」
「衝出去的過程中,如果有人在與喪屍的打鬥中受傷,我說的受傷不是打鬥時的磕磕碰碰,而是被喪屍抓傷了啊,咬傷了啊,迅速聯繫同行醫護人員進行包紮處理,如有不如實上報的,後果跟門外的那些喪屍一個下場。」
「醫護人員分成三隊,那個外科醫生,李什麼來著?」
楚淵看向了那個一直默不作聲站在一側的中年醫生,衝著對方友好地笑了笑,「李醫生請隨著老弱這一隊走,路上有什麼突發情況煩請照顧一二。你們這一隊由驚蟄帶領從通風口走,驚蟄會將你們順利帶到運貨通道去,然後請你們耐心等待接應。」
「剩下的兩隊,由我和其餘三位戰友帶領,避難所一共還有兩個出口,門外必定是有活死人的,我希望你們跟緊了,別成為活死人嘴裡的食物。」
楚淵說完看向了林驚蟄,「那這些人就拜託你了。」
「你可以換於麼來帶這一隊,我能從活死人當中多帶些人出去。」
林驚蟄抬起頭來看向楚淵,楚淵也衝著她笑了起來:「別以為你就這麼簡單地帶這些人出去就行,你得爭分奪秒,比我們兩隊都要先到,抓緊時機,等我們兩隊人馬都到齊的時候,判斷好時機,準備接應,你才是任務最重的那個,別想著逃。」
楚淵說得簡單,林驚蟄反倒是有些踟躕,她的工作的確是四個人里最重要的一環,楚淵將她放在了無比重要的位置,她稍有差池,這一行三百多口人,再加上793部隊的四個成員全都得葬身於這喪屍成堆的商場裡,成為其中的一員。然而楚淵卻輕巧地就將這個任務推給了她,若不是信任她決不會撇下他們就走,哪裡來的勇氣?就連其餘三個人也都只默默地聽從楚淵的安排,沒人開口說一個「不」字。
林驚蟄一躍,攀住通風口,腰身一挺,迅速騰了上去,只露出一個腦袋來,向著下來伸出了手:「拉著我,動作小心,輕點,一個一個上來。」
楚淵笑起來,在下面幫一把將人一一托著爬了上去,最後將醫生送上去的時候楚淵笑了笑:「李醫生,麻煩你了。」
那姓李的醫生回頭看了眼楚淵,突然就從楚淵的笑意里讀出了別樣的意思。
他遍體生寒,重重地點了點頭。
楚淵回過頭來向著那個小姑娘招了招手,小姑娘顫巍巍地走了過來,楚淵攔腰將她扛了起來,胳膊一揮,騰空而起,被林驚蟄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