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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她看著楚淵系得一絲不苟的鞋帶,輕聲應著楚淵。
「一會落地之後,楚國飛要是架槍對著你,你就往我身後躲知道嗎?他就不可能扣扳機。」
楚淵有些得意地看著林驚蟄,「他還能一槍崩了他親兒子不成?」
林驚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還真說不準呢!
親兒子被老子坑去做了一個險些喪命的任務,緊接著還被自家的老子坑去做了治療,將自己出任務的記憶忘得一乾二淨,指不定這親老子會不會直接一槍先端了兒子屁都不放一個呢。
楚淵也被林驚蟄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靜靜地看著林驚蟄,想了又想後撓了撓頭:「別怕,我爹肯定很喜歡你。」
林驚蟄並沒有接話,她只是笑著看了眼楚淵,看楚淵的那一眼竟是讓楚淵有一種繾綣的溫柔,緊接著林驚蟄將槍提了出來,她將槍架好,瞄準了下頭的活死人群,猛地一槍,釘進了活死人的眉心,那活死人直挺挺地撲了下去,緊接著又是一聲槍響,直接打中了楚淵的機翼。
楚淵飛得低,機翼一經損壞,就開始不停地旋轉下落,楚淵也不急,她將東西掏出來扔給了林驚蟄,林驚蟄也不看直接扔出了機艙外。
「砰」地一聲在機身下頭炸開,楚淵等煙霧消散後直接降在了被活死人潮團團包圍住的天台,等到楚淵和林驚蟄從機艙內走出來的時候,外頭的活死人已經全倒在了地上,只有三三兩兩的還不死心地掙扎著爬了起來。
楚淵下機時正好一腳踩在了一個活死人的身上,一腳踩著對方的後頸,一手提槍,轟然一槍崩掉了活死人的腦袋。
血漿亂飛,楚淵微微側了側頭,正好避開飛漸而出的血漿。
「楚少校,請卸下武器。」
楚淵眉頭一揚,抬眼瞥向了那個與自己說話的人,那人也不怵,直勾勾地盯著楚淵,全身肌肉緊繃,生怕哪一點不遂了楚淵的意,楚淵直接拎槍就射,那他們就玩完了。
「楚國飛呢?」
楚淵也沒按要求卸下槍枝,反倒先問起了楚國飛。
「楚將軍在會議室等少校,請少校卸下武器。」
楚淵的眉頭抽了抽,等回頭她要將這個不長眼睛的小兵狠抽一頓,沒收了他的所有武器!
想歸想,楚淵還是按照要求將武器放在了地上,然後腳尖一踹,正好將槍踹到了對方的腳底。那人低頭先看了一眼,然後又將槍頭轉了個方向對準了林驚蟄。
「請林小姐卸下武器。」
楚淵的眼神變得有些冰冷,而林驚蟄卻不慌不忙地將槍放了下來,學著楚淵的樣子,也將自己的槍踢了出去。
等到兩人都將自己的槍枝卸下來後,包圍著兩人的一圈人這才將槍放了下來,剛剛與楚淵說話的那人打了一個手示,包圍著兩人的眾人立馬分作了兩批,各自將楚淵和林驚蟄圍了起來。
原本楚淵就有些來脾氣,此時又被自己人圍了起來,別提多窩火,一見有人當真有那狗膽上來碰自己,楚淵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狠命往下一壓,後肘一懟,緊接著惡狠狠地箍住了對方的脖頸。
「楚淵!」
中氣十足的一聲怒吼,楚淵渾身一顫,立馬挺直了腰背,鬆手將腳跟一併,又木愣愣地盯著從背後走過來的人。
「爸。」
「跟我進來!」
楚淵雖然有些怵楚國飛,卻依舊木愣愣地站在原地沒有動,楚國飛見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又轉過頭來瞪了楚淵一眼:「老子還要八抬大轎地請你楚少校進去嗎?」
「不是,爸,驚蟄還在呢。」
經楚淵的提醒,楚國飛抬頭看向了一直默默站在楚淵身後的林驚蟄,林驚蟄也抬起了頭來看向楚國飛。
濃眉大眼,有些兇悍,特別是一雙鷹眼,直勾勾地抓著林驚蟄的心,利爪似是要剖開林驚蟄的心口一般。
林驚蟄側了側頭,這樣能更好地看清楚國飛的模樣。楚淵與楚國飛生得一點也不像,除開那如利刃似的眉峰,英氣囂張地與大刀闊斧的五官相輔相成以外,這兩人似乎沒有哪一點相似之處。
聽到楚淵提起林驚蟄,楚國飛走近了兩步,他看了眼楚淵,又看了眼林驚蟄:「楚辭都跟我說了,所以這是林思季的瑕疵品……」
「爸!」
楚國飛冷眼瞥了楚淵一眼,隨後冷哼一聲:「你跟老子進來!」
「驚蟄呢?」
楚國飛又看向林驚蟄:「小姑娘,你知道你跟著過來,就是林思季最完美的監視設備嗎?」
林驚蟄愣了愣,她衝著楚淵笑了笑,又向著楚國飛點頭:「我知道了。」
第65章
楚國飛也算得上給自己戎馬一生戳一個正正方方的章, 只是這紅章本身該是方方正正的,蓋棺論定的那一剎, 手微微一抖, 在白紙黑字上的鮮紅一抹, 也不由讓楚國飛自己先皺起了鋒利深刻的眉峰。時過境遷,沒有人還記得那一張微微有些泛黃的紙張上究竟有哪一點不完美,所有人的眼裡, 楚國飛就是一個居功甚高,無一過錯的老將軍。
也只有楚國飛將那泛著舊的紅在自己心裡刻留了一道深刻的疤,每每在看到楚淵的時候, 這種心理上的罪惡感總會在午夜夢回時將楚國飛魂牽夢縈起來, 他時常從噩夢裡驚醒, 後背一身濕汗,抬手微微抹一把腦門, 才發現汗水濡濕了他那稀疏平常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