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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淵聽完沒有立即回話,只微微省了省,將聶方遠話里的意思咂了咂後又問:「如果一隊人從後頭抄,將前面的驚蟄進行攔截,大概需要多長的時間,後面的活死人會跟著圍上來?」
這話問出來後便是長久的沉默,他們誰都明白這一場硬仗的艱難。「驚蟄」的戰鬥力不亞於793中的任何一個成員,如果從後面進行包抄,前面與後面進行配合迅速解決了這一棘手的大麻煩,碾著她們的屍體前行,當然可以順利地避開後頭死咬不放的活死人潮。可如果前面的隊伍進行得不順利,後面的隊伍被前面的「驚蟄」壓著打,時間消耗到後面的活死人潮追上來,那麼這一聲硬仗打到最後將會死傷慘烈,也不會是楚淵想看到的情況。
大夥都知道楚淵在擔心什麼,誰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萬無一失,這就像是在擲骰子,運氣好,一招致敵,還能有餘力去處理傻逼林思季。可如果一招不慎,還遭到楊權的趁火打劫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好不容易被一顆奶糖安撫下來的心頓時又暴躁了起來,楚淵覺得自己簡直到了水逆,所有的運氣都被用去遇上了林驚蟄,剩下的渣渣竟是帶著自己的隊友走向了萬丈深淵。
這種想法甫一泛在腦子裡便立即搓磨著楚淵的心,她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然後關掉了通訊設備。
一顆奶糖便趁機又溜進了楚淵的嘴裡,被塞進牙縫的時候,楚淵還不要臉地伸出舌尖來輕輕舔了舔林驚蟄的指腹。
林驚蟄老早就見識過楚淵的不要臉,現在只抬眼颳了楚淵一眼,隨後又漫不經心地看了看自己指腹上的口水,嫌棄地一把揩在了楚淵的肩頭。
楚淵被林驚蟄這一氣呵成的動作驚呆了,目瞪口呆地看著林驚蟄,沒想到林驚蟄也會有這麼無賴的一天,這一口氣也不知道該是笑還是該是惱。
等反應過來後楚淵只輕聲嗤笑了一聲,然後伸手出來點了點林驚蟄,卻並沒有說話。心頭的煩悶反倒因為林驚蟄的這一打岔慢慢地平靜了下來,長舒了口氣的同時又側過頭來看向了林驚蟄。
「你覺得,咱們的勝算有多少?」
林驚蟄想了想:「我不知道,但是後頭的兵雖然是楊權的人,可你也沒辦法坐著不理,所以勝算不管有多少,你都會回去。」
楚淵吃了一驚:「你這麼了解我的?」
「他們如果是全都知道但還一直跟著楊權,你也不會管他們的死活。但是問題是現在這些人還懵懵懂懂並不知情,也可以說知道一星半點知道得也不完全,所以你會給他們選擇的權利。讓他們選哪邊都是心甘情願,不管是選楊權也好,還是站在你這邊也好,那都是自己下的決定,將來就算死了炸了,也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情況。」
楚淵有些詫異地看著林驚蟄,她確實沒想到林驚蟄會將她的心理情況分析到這種地步,吃驚的同時又覺著剛剛堅定下來的狠硬心狠頓時被林驚蟄磨成了一塊軟棉。
「你是不是,從開始就摸清了我的脾性?」
楚淵湊近了林驚蟄,鼻息噴在林驚蟄的側臉,頓時讓林驚蟄感受到了一股避無所避的壓力,手中的方向盤微微一緊,向一側滑了半瞬,但她定力不錯,很快就將方向盤給穩住,又掛了一張性冷淡的臉。
只是死扣著方向盤的手卻暴露著了她此時的緊張感,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一時又拿不準楚淵話里的意思。不知道她是在興師問罪還是只是單純地想要問一問。
若是興師問罪,當初林驚蟄靠近楚淵就是心有所圖,並且極力向著林思季所說的那般,迎合著楚淵的脾性,努力在討好著楚淵。這麼說出來畢竟不是多麼光彩的事,林驚蟄就算再不諳世故,也知道迎合會讓楚淵心生不快。所以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咬著牙閉了嘴,靜靜地等著楚淵的下文。
楚淵一見林驚蟄咬唇不說話,手背青筋暴起的時候,就知道林驚蟄有些犯緊張,再將自己剛剛的問話一想,自然就明白過來林驚蟄在緊張些什麼。
她又靠近了林驚蟄,趁著林驚蟄還在神遊的時候輕輕咬了咬林驚蟄的耳根,電流猛地從自己的周身而過,迅速地麻痹了林驚蟄的全身,僵手僵腳地踩著油門,險些沒將楚淵送上西天。
「別緊張寶貝兒。」
她故事拿捏著一種曖昧至極的嗓音輕輕地在林驚蟄的耳根邊廝磨,尾音帶著小鉤子小心仔細地鉤過了林驚蟄的心尖尖,「我就是想知道你是從哪個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這話太不要臉,頓時讓林驚蟄放鬆了下來,眉眼竟是一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楚淵也跟著放鬆了下來,斜倚著靠在椅背上,又將跑出天際的話題給拉了回來:「來,咱們再討論討論下一步該怎麼走,直接從後面懟嗎?」
林驚蟄點頭:「你已經準備好下道轉到『驚蟄』的後面對嗎?」
「那沒辦法,我是老大,就該擔起這樣的責任不是。你呢?是跟我去還是留在前頭做接應?」
林驚蟄沒有立馬接楚淵的話,她蹙著眉尖細細地想著楚淵的話,將楚淵這一路以來的擔子捋了捋,發現楚淵始終堅守著自己的道德標準,一直沒跨過那道人倫道德線。甚至在某些時候,楚淵即便放著狠話,可平民與無辜者的性命,她從未當作兒戲。
「你如果去後頭,一旦前面的『驚蟄』沒處理完,後面的活死人跟著涌了上來,那麼被包圍的就變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