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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嗎?帶著眾人衝出避難所的時候,他們是怎麼拉扯著弱小的人當墊背的?爭奪食物的時候又是怎樣紅了眼的?」
「那你有看到還有人為了別人的生機架著機|槍與怪物同歸於盡的嗎?你有看到他們流血流汗拼死拼活往喪屍堆里撲,只為了救兩個不知底細的類似活人嗎?」
楚淵挑起眉稍,「林思季,你看到了,總有人願意犧牲,你當自己眼瞎而已。」
林思季也不接話。
楚淵站起來,她本來就高,這麼往林思季的面前一杵,更是有一種居高臨下的王者之氣,加上眉稍眼底收也收不住的戾氣,霸道囂張的氣息頓時就將林思季包裹了起來。只見楚淵微微彎了腰,自上而下地眯眼看著林思季,伸手輕輕撣了撣林思季的衣領,猛地一把拽死了林思季的衣領。
四周突然齊齊架起了槍,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全都死死地對準了楚淵,連林驚蟄都突然跳了起來,站在了楚淵的身後,成了楚淵的後盾。
楚淵歪了歪腦袋:「你這裡,還真是銅牆鐵壁啊,怪不得單槍匹馬就敢直接來見我。」
「楚少校,你是來談條件的。」
楚淵笑起來,又輕輕地鬆開了林思季:「你最近,頻繁地帶驚蟄去做實驗,是因為艾利爾將沈鶴帶出去了吧?你怕落在了沈鶴的後頭,那你所做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畢竟沈鶴還是你的老師。」
林思季瞥了一眼林驚蟄:「楚少校你錯了,老師如果沒有接觸到林驚蟄,就沒有抗體,沒辦法的。」
「哦。」
林思季一怔。
楚淵後退一步又坐了回去,然後大剌剌地往身後一撐,以高傲的姿勢與林思季進行著談判。
「那就來談條件吧。」
林思季也沒摸透楚淵這一驚一乍的目的,她的思緒還停在楚淵那一聲輕描淡寫的「哦」上,總覺得這個滿是心眼的小姑娘一直在給自己下套,而自己,似乎毫無所覺地一頭往裡跳,哪裡……出了差錯。
「只要不讓林驚蟄繼續實驗,林博士想要什麼,可以直接提出來了。」
「楚淵!」
林驚蟄大概知道楚淵想要做什麼,但是完全將主動權交給林思季,讓林思季隨意來提要求,這怎麼也讓林驚蟄沒有想到,所以當楚淵這樣一開口的時候,林驚蟄便已經慌了起來。
楚淵輕輕地拉住了林驚蟄的手,安撫著暴跳如雷的林驚蟄,她衝著林驚蟄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得好似月牙,眼睛裡落滿了星辰,與當初林驚蟄剛見楚淵不久時,黑夜中所見的那一雙溫和堅定的雙眼。
與看別人時是不同的,楚淵在衝著林思季笑的時候,是譏誚的,敷衍的;衝著隊友笑的時候,是揶揄的,放任的;衝著幾位哥哥笑的時候,又是任性的,驕縱的。唯獨衝著林驚蟄笑起來的時候是不一樣的,一開始是乍見之歡,之後是久處不厭里的寵溺與安慰。
「來寶貝兒,別怕。」
儘管楚淵低聲哄著林驚蟄,可林驚蟄依舊對快要到來的未知感到驚慟。林思季可謂狼子野心,楚淵都這麼承諾了,她還不獅子大開口就真還有些人性了。可林驚蟄一直都知道,就算楚淵無可奈何只能將自己推出去,她也不會覺有多麼不對,獨獨楚淵這個棒槌,非得將她這個人造人護在自己的身後,給了敵人致命的軟肋。
見林驚蟄沒有往自己身邊走,楚淵輕輕笑了起來,她拉直了背,傾身靠近了林驚蟄,一把拉住了林驚蟄的手腕,小心地哄著:「別怕,人家還沒說要什麼呢,咱們不是還能討價還價的嗎?」
林驚蟄長嘆一聲,楚淵話都已經放出去了,她又不能幫著楚淵將脫口而出的話給收回來,惡狠狠地瞪了楚淵一眼,隨後坐在了楚淵的身邊。
楚淵見她乖乖地坐了回來,又湊到了林驚蟄的耳邊,她伸出舌尖在林驚蟄的耳廓處輕輕一舔,又戀戀不捨地咬著林驚蟄的小耳垂含糊地輕聲說道:「沒事的別怕啊。」
林驚蟄不怕,大不了買賣不成,繼續做林思季的實驗品而已。
反倒是一直強調讓她不要害怕的楚淵是當真有些害怕,楚淵以安慰林驚蟄的方式來反覆強調自己不要畏懼。
扛刀拎槍,槍淋彈雨里來回穿梭楚淵都不怕,她最害怕的,是有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槍崩掉了自己的心頭好,心尖尖上的軟肉。她便一直護著,掙扎著想要將自己的寶貝護在懷裡。
楚淵即便不說,林驚蟄也不是不懂。
這兩個人呆在一起,儘管對方只和風細雨地調個情,可話里該懂的,彼此都已經分析成了條條縷縷攤開曝在了陽光下了。
林驚蟄側身回握住了楚淵的手,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楚淵這才又笑了起來,她挑眉又看向了林思季:「博士呢?咱們交換交換唄?」
「楚少校,你知道的,我只要林驚蟄。」
「不對。」
楚淵此時衝著林思季笑起來的時候有些少女的嬌俏意味,藏著小小的揶揄打趣,以及看破了別人秘密的自鳴得意,「你一直沒找到楚國飛對不對,並且楚國飛那裡應該還有你特別想要的資料才對,是嗎?」
林思季微微一愣。
「你以為東西在楊權的手裡,結果被耍了,楊權只是個幌子,所以一開始你安靜地跟在楊權的身邊,看似是你服務於楊權,但其實是你在套路楊權手裡的東西。結果後來呢?發現楊權和楚國飛兩個老狐狸把你耍了,將你現在所在進行的實驗和目的了解了個透,也在背後調查了給你撐腰的人,楚國飛現在正在著手清理垃圾呢,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