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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放下,手舉起來。」
楚淵的聲音有些冷,在炎炎夏日裡顯得更是徹骨,那幾個防備著不吭聲的男人都微微怔了一下,原本在見到對方是女人時有了鬆動跡象頓時又變做了緊張。卻見楚淵將眉頭一挑,笑起來時冷眼微掃,槍口對準了最遠的那個男人,一梭子彈頓時沒入了那男人手邊的牆壁里。聲音炸響,嚇得周圍的幾個男人皆是一抖。
「別動。」
楚淵拿槍指了指,「藏後頭的東西都交出來。」
被擋在身後的林驚蟄聽完也探出個腦袋來瞅,只見那男人眼神閃避,從身後推出了幾把榔頭,林驚蟄看得目瞪口呆,又轉頭看了眼堆在地下室入口的幾具屍體,大致明白了這幾個人是怎樣從上頭屁滾尿流地跑下來的。
就在林驚蟄準備轉頭過來的時候,卻見楚淵又冷聲開口:「你們是被咬過後感染了吧?」
包括林驚蟄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了一瞬,領頭的那個男人將眼睛一眯,眼中凶光頓顯。
「別動。」
楚淵又將這話提了一擔,笑時唇角拉開的弧度如一隻蓄勢待發的惡魔,「我不覺得你這種半感染者動作有我的槍快。」
林驚蟄聽完摸上了自己腰間的槍,卻聽楚淵又問:「你們原本是沒有感染的,因為沒吃的,活不下去,所以生吃了這些感染者的肉對嗎?」
她輕嘖一聲:「這玩意都下得去口啊?」
「不然呢?等死嗎?」
對方突然開口,嗓音里夾著不正常的啞,楚淵眉頭微挑,上前兩步走到了那男人的面前,隨後蹲下身子與對方目光處在了同一水平線上。
「所以吃了還沒被感染透的第一個人嗎?」
「他已經被感染了!留著他也是我們死不是嗎?」
楚淵點頭,倏然抬手,槍抵在了男人的腦門上。
「看,這不是報應來了嗎,不人不鬼的,想活下去,現在不算個正常人了,想說跟外頭的怪物一樣吧,出去被咬一口也不知道喪屍還好不好你這口。」
楚淵話裡帶滿了嘲諷的意味,最後一個音咬完,槍口又往前推了半分,臉上的笑意已然收斂了起來,淡然地看著蜷在角落的幾個男人。
「不如我成全你們。」
「你是軍人!」
那男人吼了一嗓子,楚淵卻笑了起來:「軍人怎麼了?還非得帶幾個定時炸彈的人渣走啊?」
林驚蟄也被楚淵的痞樣唬了一跳,她站在楚淵的身後又將楚淵上下打量了一番,楚淵的確不像個嚴格意義上的軍人,無論是脾性也好,還是個人的行事作風,都沒有軍人該有的樣子。甚至可以說她更像是同艾利爾一樣的人,全憑喜好辦事,絕無半點組織紀律。
有時候看楚淵,像是看一個穿了軍裝的土匪。
刑海等人下來時便見到這樣一幅劍拔弩張的模樣,幾人將楚淵拖到了自己身後,另外幾個人將地下室里的幾個男人先銬了起來,緊接著推搡著往外頭走。
艾利爾幸災樂禍地杵了楚淵一肘子:「哎喲寶貝,你這痞樣可真是帥炸了!」
畢長安受不了這兩神經病,忙將艾利爾推了出去,自己則去拉林驚蟄:「怎麼不拉著啊,這要是一槍崩出去,按理來說還是個人,回頭上頭知道了,老大指不定得被降到地縫裡頭去。」
林驚蟄想了想問畢長安:「那個……也還能算作人嗎?」
畢長安被這兩口子噎了一下,淚流滿面地提著槍回到了戰火硝煙的地面上,覺得還是戰場上更適合自己,老大和老大家媳婦思維,永遠不可能和他們達到同一維度上。
楚淵停在前頭等到林驚蟄跟上來後,一把攢在了林驚蟄的肩頭:「你說我剛剛是不是該手抖一下將這裡全部炸成渣啊?」
「嗯。」
林驚蟄認真地想完了楚淵的話後給了一個算是斬釘截鐵的肯定。
驚得聶方遠手裡頭的槍險些滑落在了地上。
楚淵湊過腦袋去蹭了蹭林驚蟄的脖頸,癢得林驚蟄欲躲,卻被楚淵抓著肩頭沒有放開:「一會找機會,趁亂直接將那幾個男人轟了,別留著。」
林驚蟄愣了愣,再側頭時發現楚淵已經回到了外頭,逆著陽光,讓她很難看清她的模樣。
外頭的活死人被後面跟上的刑海等人解決得差不多了,眾人各上各車,將武器準備妥當,等待著第二批喪屍潮的來襲。林驚蟄將楚淵的話又想了想,之後又側過頭去看了眼戰戰兢兢往車上挪的幾個男人,默不作聲地握了握槍。
忽然那領頭的男人腳下一頓,回過了頭來看向了林驚蟄的方向,先是表情木然,仿似隨意一瞥,隨後慢慢地揚起了嘴角,咧出了一個令人膽寒的笑意。
林驚蟄渾身一冷,一瞬間覺得身上爬滿了細小的冰渣,再待細看的時候那男人已經被推搡著上了車。
「看什麼?」
林驚蟄回神:「沒什麼。」
楚淵忙著清點火力,沒注意到林驚蟄的神色變化,再抬頭時林驚蟄已經恢復了正常情況下生人勿近的表情。
他們的時間本就不充裕,武器還沒有裝備好轟隆隆的聲音便壓了過來,直到聲音近了,楚淵這邊竟是突然接到了信息。
「楚淵,武器給老子備好了!」
「小淵,多備兩卡車!」
楚淵臉色一黑:「艾瑪臥槽,三哥你和江越怎麼攪和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