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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取出一片小小的米白色花瓣,用匕首分割出一小部分,放入嘴中。
硬質的花瓣在入嘴的瞬間便融化了,如清涼的泉水般流入她的咽喉。
依然是奇蹟。
她身體內外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甚至包括那道困擾她多時的不可自然癒合的鞭傷,而她枯竭的能量也飛快恢復。
簡直是瞬間回血滿格。
既然如此,它也一定能治好阿妍。二月七腦中唯一浮起的是這個念頭。
那次的結晶植入其實並不算很成功。冬季妍雖然得到了異能,並且進階很快,但是後遺症也極為嚴重,沒隔一段時間,反噬便會困擾她,使她神智不清。後來,反噬越來越嚴重,只要她使用異能,便會導致她長久的痛苦和煎熬。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冬季妍很有可能會死亡或者變為喪屍。
這件事冬季妍努力不讓其他人察覺,但對二月七並沒有隱瞞。二月七無法眼看著冬季妍的生命一點點流逝,開始頻繁的執行外出任務,搜尋藥物。
幸好,她到底找到了“藥”。
車子向基地飛速開去,她想更快一點見到冬季妍。
第一次,她感覺到了自己飛揚的心情,她在帶著希望而歸。
她知道自己真的愛著冬季妍,但是這份感情她無法說出口。
她只是祈求,冬季妍能健康的活下去,實現她所追求。她只是祈求,她可以一直陪伴於冬季妍身旁,一同向前走去,直至走到世界的盡頭。
☆、冬季妍的番外
當冬季妍盯著病床上那個憔悴的老人時,總是覺得很陌生。
耳邊是勻速的滴滴聲響,心電儀上顯示著平穩起伏的折線,只有這些冷冰冰的、機械性的東西,還在證明她眼前的這具各處損壞老化的肉體依然寄存著生命。
冬季妍不太想去相信,這個由各種機器與化學藥品支撐著的肉體,會是曾經叱吒風雲的黑/幫老大冬贏——她的,父親。
說來諷刺,其實很長久以來,她與自己父親並不親近,因為她只是一個終將被嫁出去的、不被期待的女孩,可是當冬贏病倒,完全沒有意識時,來看望他的只有她這個女兒,而不是他那些備受寵愛的兒子。
不過她大概也不是出自孝心,那種中華民族優良品質擱在她身上簡直是個笑話。那她現在是為了什麼而在這裡的呢?為了嘲笑這個專制男人落魄的結局,還是因為已經習慣了扮演那個溫柔體貼的乖女兒?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個好演員,盡職盡責,騙人騙身騙心不償命。
冬贏的女人很多,生下的孩子林林總總加起來大概也能拉出一支足球隊。而冬季妍是他第一個孩子,且是由他法律上唯一承認的那個妻子所生,可惜冬季妍並沒有享受到多少所謂嫡長女的優待。
在她出生不到一年,冬贏,還包括冬季妍的生母,注意力就完全被那個即將臨世的弟弟吸引過去了,哪怕那個金貴的弟弟日後會變得嬌縱、暴躁、愚蠢,時惹麻煩。
對冬季妍來說,鬥爭在這時差不多便開始了。她會小心翼翼觀察別人的目光,扮演會受到喜愛的小孩,她會乖巧、嫻靜、聰慧,偶露鋒芒。
然而,哪怕她已經那麼努力地去扮演,努力到甚至有些遺忘了真實的自己是怎麼樣的,可是比起那根能夠傳宗接代的長條形物件,這些努力並沒有多少成效。最多只把冬贏的視線拉過來幾秒,使得她有了強於其他幾個私生女的待遇。
再長大一點後,冬季妍終於明白,只有握在手中的實力,才是屬於她的。她不再去奢求父親與母親那層虛浮的關愛,而是想變得真正強大起來。
末世給予了她機會,雖然那個機會有著高昂的代價,她仍甘之若飴。
她似乎已經發了很久的呆,正午刺眼的光已經散去。與冬贏連接著的機器突然鳴叫起來,心電圖開始劇烈波動。冬季妍愣了一下,按下床邊的呼叫按鈕,醫生涌了進來。
這不是冬贏第一次這樣了,誰也不清楚他還能繼續撐多久。但是冬季妍希望他可以活得再久一點,這倒是真心的,畢竟她那幾個還存活著的弟弟們,現在正瘋狗似的在爭奪“螢”的掌控權。雖然自從她成為三階異能者後,逐漸獲取了幫內一些元老的支持,但此時的她仍需要一定的時間緩衝。
冬季妍淡然地走出病房,幾步後,習慣性的頓了一下,想要張口,卻意識到那個影子般跟隨她身後的人並不在這裡。
二月七正在基地外執行任務。
最近二月七外出得越來越頻繁,經常一連幾天都看不見她的身影。這是很少見的事,自從二月七到她身邊後,幾乎都是不離左右。
是對她於她最近的冷落態度的回應嗎?
明明事情是在按自己安排的方向發展,為什麼自己心裡就是有些不爽呢?
冬季妍沒精神的眯眯眼,想起一些遙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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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妍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即使時時偽裝出溫柔純淨的笑容,她也與純白無暇搭不上一點邊。生於黑道,哪怕她並不能稱作殺人如麻,但手上直接或間接沾染上的血腥,也足以讓審判天使拒她於天堂八千里之外了。
可是,大概是因為她上輩子做了不少無聊的善事,所以才讓現在黑得堪比煤炭的她有足夠的幸運,撿回一隻物美價廉的面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