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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後來簡直像是沒話找話,開始報告一些日常小事,中間還包括殷勤地詢問喪屍女王近來的身心健康。
賀容睎的耳朵被折磨得夠嗆,什麼東西都沒有聽進。可萌萌兔的長篇大論依然沒有盡頭,反正喪屍女王並不會表現出不耐煩,他可以盡興的講到天荒地老。
突然,賀容睎幾乎已經放棄工作的耳朵,捕捉到了“四階火系異能者”這幾個字。
“你剛才說什麼?!”她脫口而出。四階火系的異能者基地中並沒有出現,三階除暮音外還有好幾個,但是聽到這個詞,她卻幾乎是篤定的感覺是暮音。那股毫無理由的電流從心口蜿蜒而過,使她心跳超速。
萌萌兔像是真的這時才注意到她一般,猛的投來陰翳的目光,“她怎麼會在這裡?”
喪屍女王認真地思考了一兩秒,從人類向來思維內涵複雜有話不好好說的角度分析,將這句話直接翻譯為了“賀容睎不應該待在這裡”。於是她乾脆利落的摟住掙扎著的賀容睎,消失在了原地。?
——此事可以驗證喪屍女王長時間的學習“的確”足有成效。
金碧輝煌的大廳中央,萌萌兔那扭曲抽搐的笑臉突然收斂不見,只有那雙接近黑棕的眸子中暗色在不斷翻滾。
喪屍女王把賀容睎放回“籠子”後,正想回去繼續聽那些她其實完全搞不懂在講什麼的東西,卻發現自己的手被賀容睎拉住了。
“……不要傷害暮音。求你。”賀容睎沉默了一會,低低地說,神色中罕見的帶著狼狽與惶然。
喪屍女王微微偏頭,“暮音……是誰?”
“……你殺死過一遍的那個女人。”這幾個字完全是從牙縫中掙扎出來的。
喪屍女王注視著賀容睎,像是在認真誠懇的思考,珊瑚狀的眼瞼緩慢地扇動,奇異的眼眸荒袤一如星空。
“我不記得。”她說。
賀容睎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斂下眼,以免自己不自量力地撲上去可笑的嘗試同歸於盡,或者神經質的大笑出聲。渾身的肌肉都在無法控制的緊繃,直至意識到酸痛。
喪屍女王不明白賀容睎是怎麼了,在腦中快速與曾經萌萌兔拿給她的一張印了七十二種表情兼解釋的表格進行比對,卻也無法將找出一個與之相符合的形容詞。
最後她有些困惑地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賀容睎的頭說,“乖。”
賀容睎顫了一下。
這種應該被稱為安撫的行為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喪屍女王不知道還應該幹什麼了,她還沒有學過這類的東西。
她對於不知要怎麼做的事一般都會暫且放到一邊。於是她猶豫了一會兒,再次從籠子中消失不見。
籠子中再次只剩下了賀容睎一個人。本來被喪屍女王的氣息壓抑住的精神力畏畏縮縮地向周圍伸出觸角。
確認喪屍女王已經離開,賀容睎努力強迫自己放鬆僵硬的上下顎,可是鐵鏽味依然在口腔中擴散。她直直地倒在柔軟的羊毛毯中,閉上眼。
那其實已經開始有些習慣的冰冷觸感仿佛仍留存在額頂,但那處皮膚又像是在發燙,燃燒,然後化為灰燼。
真的是被當做寵物吶。呵,是犬科還是貓科?
果然即便是寵物也是恃寵而驕的吧,所以她才會天真到哀求喪屍女王。
其實賀容睎不算自尊心過分強烈的人,即便在這段時間裡作為人的尊嚴一直在被踐踏,她也可以從善如流,儘量保持良好的心態,為了活下去。可是此刻一些壓抑許久的情緒突然爆發,那些咸澀的,腥黏的,熾熱的,冰冷的液體一陣陣湧上喉嚨,想乾嘔。皮膚的毛孔都在緊縮,呼吸困難,眼球乾澀。身體在自我封閉。
於是那些一直被理智抵制的想法竄出後,也只能在身體中東奔西突,無法逸散。
她被帶到這裡已經三天了,三天沒有見過暮音。
暮音自從醒來失憶後,就沒有和她分開過。眼睜睜看著自己不見掉,暮音一定會很慌張,說不定會做出衝動的事情。
如果暮音真的闖到喪屍帝國來,就算晉升到四階也依然很危險,如果……
她真的還很軟弱。她真的還不夠強大。
賀容睎把自己埋藏在純白的羊毛中,眼球依然乾澀,喉間卻發出輕微的哽咽。
暮音
暮音
暮音……
——我是上界的分割線——
半歲:小白作為主角現在都混得這麼慘了,你怎麼還不出現幫忙開金手指?
沙(傻)上仙:根據《下界生物世界觀不碎一地保護法》第二十四條規定,上界仙官不可隨意與下界生物會面,交流等一系列活動……
半歲:……真有這種一聽就像杜撰的法律,你為什麼還沒進監獄?
沙(傻)上仙:T^T555~其實是因為被幾個#消音#的仙官舉報以權謀私博出鏡,結果我明明這麼勤勤懇懇努力推動劇情發展還被被罰工資……再被舉報我連窩窩頭都吃不起了_(:_」∠)_
☆、第50章
幾滴冰涼的雨水滴落在暮音的臉上,她驚醒了過來。
她此時正待在一間破舊的棚屋中,屋頂已經塌了一半。棚屋的窗戶沒有什麼運氣留存,即便是有一些稍大的破洞,也被暮音刻意遮擋,以免被發現行蹤。狹小的空間裡一片漆黑,不願停歇地飛舞著濃重的灰塵。外面大概是下雨了,所以有雨水順著縫隙流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