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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房間外的警衛一嚇得哆嗦,不算很清明的大腦仍然能模糊的感覺到自己要不好了。那個籠子裡關的可是女王的愛寵。
接著警衛便看著那個人類從破裂變形的巨籠中爬了出來,絲毫不帶猶豫的便想逃跑。警衛這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上去阻攔,同時宮殿裡的其他警衛也開始往這裡聚集。
那個人類看上去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也沒使用什麼異能,連上次出現的那隻厲害的大鳥都沒出來,只是左避右閃,沒讓警衛近身。警衛也怕傷到她,不敢主動攻擊。就這樣,一堆人就僵持到了喪屍女王出現。
那人類看到女王便老實了,無表情的低著頭。女王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不要玩”,那人類也不搭腔,一言不發的又鑽回了籠子。女王茫然的想了半天,隨手將扭曲的欄杆扳整齊,又把籠子掛了回去。結果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還不知道謝,趴回羊毛毯上便開始睡覺。
女王再次茫然,想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等到確定喪屍女王已經離開了喪屍帝國的中心範圍,躲在角落裡的賀容睎鬆了口氣。
她讓籠子裡的“賀容睎”保持睡著的狀態,然後分出精神力,掩藏了身形。
小心翼翼地從警衛身邊繞過。宮殿內警戒不是很嚴,她很順利地出了這個她呆了差不多半個月的囚籠。
外面的陽光刺眼而缺少溫度,卻使賀容睎有種恍如隔世之感。曾躍正在等著她。
運送賀容睎的工具是一輛看不出牌子的小車。車上除了曾躍,還有渾身帶著死氣的曾謹。
沒有任何交流或問候,曾躍便發動了車子。賀容睎閉目靠在后座,一邊查看籠內“賀容睎”的情況,一邊恢復剛才流泄的能量。把籠子銜接頂吊的鏈鎖弄斷費了她很大功夫,其中很重要的便是造成大動靜將喪屍女王引回來。而控制擬態化的行動對她的負擔也很大。
現在是正午,外界陽光過分強烈,對於低階喪屍有一定殺傷力,所以這也是一天中那些成千上萬喪屍勞工休息的唯一時間。那些搭了一半的腳手架,剛開始堆砌的石階,即將封頂的高樓,都冷冷清清的曝露在刺眼的光線。這是一個繁華而寂靜的空城。
一路沒有遇到什麼阻攔。喪屍地界裡不會有什麼“人”開車,但是曾躍為了照顧曾謹,平日也偶爾會開車,所以此時也不算過於突兀。就算碰到巡查隊,也沒有多少喪屍有膽量來觸十二將領之一的曾躍的霉頭。
感覺有些太順利了,賀容睎的心反而提著放不下來。
不知行駛了多遠,賀容睎突然一個激靈,聲音都變調了,“往左開!”她似乎感受到了暮音的氣息。
曾躍遲疑了一下,改變了方向,可當賀容睎正感到暮音的氣息越來越清晰時,車突然停下了。
“那邊有四階喪屍,而且不止一個。我不負責陪你送死。”曾躍的面色很黑,差點就被坑了,這麼近的距離,他不是精神系都能感覺到那股壓迫力,可是賀容睎居然沒有說明。
賀容睎也什麼也沒解釋,推開車門便往外走。曾躍在罵出聲前看到了留在后座椅上的那片小小的白色花瓣。他取過來,指甲觸碰到了蘊含在內的能量。
透過車窗,能看見那個單薄的身影已經走遠了,背影模糊得似是隨時便會消失不見。
生死各由命,關他何事。
賀容睎已經離暮音的位置很近了,她實在有些支持不住,頭疼得像是有鈍刀在鋸她的腦殼。她劇烈喘息著,恨不得立即躺倒在地。
喪屍女王不知為什麼又回到了宮殿,拎了籠中的“賀容睎”餵食。賀容睎不得不費神控制。她餘下的精神力甚至無法準確控制自己的四肢移動,可是她強迫自己奔跑,哪怕跑得比行走還慢。
她仿佛被懸在了一根細線上,隨時都有可能崩斷。
暮音就是那根線。
賀容睎幾乎是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精神探測是否準確。暮音不是被放回界線那邊了,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宮殿內的“賀容睎”正在把鵝肝一口口塞入嘴中,沒有經過咀嚼的食物掉落入空落落的體內。
野地里的賀容睎跌跌撞撞地跋涉,身周是及腰長的野草,這些瘋長的變異植物本來會纏繞住任何深陷其中的獵物,此時卻瑟瑟地低附,比塑料模型還要乖巧。它們在害怕。
不過它們害怕的不只是現在虛弱萬分的賀容睎。
賀容睎繞過一塊遮擋視線的巨岩,聞到了焦糊的味道。熾熱的火焰使賀容睎冰冷的手腳突然恢復了溫度。
石後一片焦黑的空地中央,那個撐著劍的長髮女子渾身狼狽卻仍不掩其華光,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她突然回頭,眼中的冷冽還來不及完全褪去,愕然與狂喜便染。
她張口,聲音中摻雜著一絲不可置信。
“賀……小白。”
賀容睎的腦中空白一片。
☆、第54章
暮音直視著幾步外那隻裹在一身黑色斗篷的四階喪屍,手中黑色的重劍由於飲血而興奮,紅光流轉,映出劍身上沉沉的玄奧花紋。
身周稀疏的雜草正在無聲地燃燒,空氣中飛舞著黑色的草木灰燼。幾隻三階喪屍古怪扭曲的撲倒在地,焦黑的殘肢一點點滲出暗色的血液,一點點浸潤入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