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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容晞正欣賞著這番混戰,卻沒提防自個身後。她被狠狠地撓了一爪子,腳下不穩,滾倒在地。
而對方抓完還囂張到直接就掛在了她身上,甚至她在地上翻了個也沒松爪。賀容晞下意識伸手,摸到熱哄哄的短毛。
她精神場中的幾乎所有的光點下意識蹦了起來,狠狠地沖向那個掛在她背上毛茸茸的偷襲者。頂上傳來一聲被針扎到般吃痛的尖叫,那傢伙彈到了一旁。
那是一隻猴子,毛髮發紅,此時正死命捂著腦袋。疼痛消退了一點,它盯住賀容晞,嘴唇向上掀起,威懾性地露出尖牙。
麻煩了。賀容晞站起身,她現在已經完全進入了“戰場”中。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傢伙,變異生物占多數,它們不僅攻擊黃毛男一行,也相互攻擊,最先傷亡的是那些僵硬的低階喪屍。但或許是因為“藥”還沒有完全開放,這些衝突並不激烈,更類似試探。
天不知什麼時候暗了下來,濃重的黑暗不斷壓下,像是被擠壓過度的氣球,生怕下一刻便會炸開。
賀容晞無意糾纏,對那隻紅頭髮非主流猴略微施加了一點控制,將它的注意力挪移到旁邊的一隻野貓身上。
她努力避開旁邊四腳或兩腳動物間的纏鬥,想退出去。但她還是被發現了。
“賀…容晞?”陸仁嘉不確定地叫喊出聲,剛才的時間裡,他已經悄悄地挪動到一棵樹後,倚靠著積蓄力氣。他幾乎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他,包括鄭於錦都覺得跳下懸崖的賀容晞生還機會微乎其微。
賀容晞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和陸仁嘉一樣窩在角落裡。
陸仁嘉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依然只有一階,雖然奇怪但也沒有多想,很自然的以為賀容晞是不小心被卷進這裡,結果出不去了。
“你不要害怕。等'藥'開後被人搶摘走,這裡就不會這麼亂了。”陸仁嘉一直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即使是安慰也只有乾巴巴的兩句。
賀容晞知道陸仁嘉誤會了,索性也不加解釋。她看著血還未完全止住,臉色蒼白如紙的陸仁嘉,還是忍不住問:“那個'藥'到底是什麼東西。”
陸仁嘉也沒有很驚訝,這個消息傳出來不久,知道的人仍在少數,他和黃毛男他們也只是來這碰碰運氣,沒想到在發現'藥',殺死那隻守護在旁的豹子後,黃毛男那一批人突然叛變。“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但聽說可以治好一切病症,甚至起死回生。同時使異能大幅提高。”
賀容晞這回並沒有吐槽為什麼那小白花會和仙丹一個功效,她只聽到了“起死回生”。
其實她一直都在擔心那個白撿來的空間治療功能是否可以真的治好暮音,擔心暮音會無法醒來…
她看向仰頭看向那朵在風中微微晃動的花。已經決定過了吧,不再祈求運氣與上天。
“喂,你瘋了嗎!”陸仁嘉驚愕地看著賀容晞站起來,嘗試去攀爬'藥'所在的大樹。雖然之前跳崖的事足以說明這傢伙很亂來,但沒想到她是習慣性不要命。一瞬間他幾乎想冒險上前把她攔下來,卻發現在賀容晞剛剛待過的地方放著幾顆結晶與個小小的藥瓶。
是留給……他的?
賀容晞並不會爬樹,但她可以清楚地得知下一個落腳點,加上對自己氣息的隱藏,她依然磕磕絆絆地經過幾對打鬥著的變異生物,靠近了那朵小白花。或許是還沒有決出個勝利者,在白花的周邊反而沒有變異生物靠近。
白花吸收能量幾近飽和,只欠契機開放。
在極近的情況下,她也受到了它那強大吸引力的影響,受蠱惑般伸出了手。
在她觸碰之前,“藥”毫無徵兆的開了。周圍龐大的能量瞬間斂息。
近看,“藥”並不算好看,開在藤蔓上唐突延伸出的一截椏干枝頭。它的花瓣其實是米黃色的,由大小均勻的三片組成,如象牙雕成般沉重堅硬,完全綻放時,簡直像蛇腹上鱗片展開般發出輕微的碰響聲。
賀容晞還在發愣,雨便開始下了。
滿天的雨珠傾倒而下,叮噹作響,掩蓋了一切聲音。她的眼睛裡都是水,無法看清。憑感覺,她扯住了花枝。
“'藥'是我的,你別想搶!”賀容晞的腳踝被人抓住了。黃毛男不知什麼時候擺脫了那群變異生物,沿著樹幹向上爬來。他渾身是血,眼神若瘋若狂。
賀容晞想掙脫開他的手,卻感到腳踝一陣鑽心的痛。黃毛男手中生出的劍刺穿透了她的腳踝。花枝也因此刺激而被扯斷,她失去平衡,從樹上跌了下來。黃毛男也被一同帶下。
雨狂暴地砸在她的身上,使得她的意識開始變得時而模糊時而清晰。這雨…有點不對勁。她察覺到黃毛男在往這邊爬來,試圖奪過她手中的花。
心中的煩躁憤怒在膨脹,她攥緊手中的花,躲閃著,狠厲地揮著匕首。黃毛男還是逼了上了來,長刺不時從他的手臂上突然刺出,襲擊著賀容晞的每個漏洞。
或許是體格的差別,黃毛男最終摁住了賀容晞,手心的長刺直直刺向她的咽喉。
是你逼我的。我不想死。所以你死好了。
黃毛男的手突然不受控制的完全翻轉,改變方向的長刺從他的眼部斜刺入,穿透他的後腦。他的表情定格在那個還來不及擴大的扭曲笑容上,開始抽搐。壓迫她的力道猛然撤離,賀容晞將他推開,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