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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對上孫策碧眼靈瞳的人全都中了幻術,凌操也不例外。
更厲害的是,中了幻術的人還會強行把其他人的頭扭過來,讓他們去看孫策的碧眼。
只頃刻功夫,孫策目力所及,除了董白,全部陷入幻術。
董白既已被木耳勸服,就不打算參與爭鬥,她又犯起模仿的毛病,學著孫策瞪眼凝視的樣子四處瞄人。
顯然董白在瞳術方面沒有天賦,瞄半天誰也不理她。
暮落的高人隱藏在密林中。
鼓聲變點,號聲變奏,吟唱的詩篇開始變換:
「大風起兮飛揚……」
木耳的腦袋裡哄一聲,兩隻眼睛發痴地看著黑不見底的叢林。
當年他也教士兵們唱的《大風歌》!
是你嗎?呂小布!
他愣愣地站起,他要去找聲音的主人。
孫策按住他的肩膀。
「你給我聽仔細些,不是虎牢關上的歌。」
小霸王還是枕邊的那個小霸王,他的語氣裡帶著滿滿的醋意和霸道。
木耳這才沉下心聽,確實不是呂小布那種豪邁大氣的節奏。
林中的鼓點沉穩悠長,號聲婉轉悠揚,詩歌吟唱也喜歡拖長尾音。
能以此調頌詩的,必是心機深沉之人,能調動眾人如此整齊劃一地演奏出這種節奏的,必是極為高明的幻術師。
他的大風歌比呂小布的厲害許多,一句吟完,已將孫策的靈瞳幻術解除乾淨。
第二句「威加海內」起誦,漫山遍野的暮落會眾視死如歸地朝馬車撲將過來。
孫策無畏無懼,靈瞳不管用,他還有劍。
馬車前一圈接一圈的人在孫策的劍勢中倒下,他們的血將馬車的底座和前緣染得通紅。
孫策剛剛受傷不淺,冷不防被後面的人一鼓槌打中傷處,震得長劍脫手,另一人立馬衝過來將他的手腕咬住。
孫策握緊拳頭將來人打得口吐黃水。
可他的手腕也被狠狠地咬掉一塊肉,鮮血流遍他的整個拳頭。
孫策忍住痛,仍在不斷與洶湧而上的人群搏鬥,不叫他們將木耳搶走。
木耳一點忙都幫不上,儘管他在很努力地吹口哨,在勢頭愈演愈強的大風歌面前,這只能算是小兒戲。
以前上課再認真一點,練習再勤奮一點,變得更強一點就好了。
是,要變強。
木耳心裡閃現過一個聲音。
弱小就是拖別人的後腿。
對。
上次你就是這麼拖累呂奉先的。
沒錯。
這次你還要拖累他嗎?
不!
他會為你戰鬥到死。
不要!
我幫你變強,你就能救他。
求你幫我。
苦惱的少年嘴角上揚,臉頰輕敲。
世間的所有隨他這一敲被冰凍冷藏,所有暮落會眾剎那間被抽乾了生命力,如石頭一般僵化原地。
遠方的鼓聲歌聲再動聽也無法叫他們重獲生機。
孫策察覺到戰場形勢不對,下意識回頭看身後的木耳。
孫策說不出哪裡不對,就是起一身雞皮疙瘩。
這人明明就站他身邊,卻比天上的星辰離他還要遙遠。
面對這樣一個人,他什麼關心呵護的話都被哽在喉嚨里,只能用狼的眼睛能與他對視。
那人並不想跟孫策四目相對,隨手搭上孫策的肩膀,低下頭,往他身上吹一陣風。
若平日木耳這麼做,孫策定然要把他吃得乾乾淨淨。
可這人這動作,讓孫策只感到威脅。
孫策下意識地撤步退開。
那人也不介意。抬起頭,衝著無人的天空高呼:
「兩位大師看那麼久,出來一敘如何?」
鼓聲號聲詩歌全歸寂靜。
那人又呼一句:「不是大師的人,不要妄自尊大,繼續奏樂。」
鼓聲號聲詩歌匆忙悠揚再起。
大師們並不現身,只有兩個被孫策踢倒躺地上的人刷地站起來。
他們是左慈和于吉的傀儡。
被踢得流鼻血的一人道:「果真是你,第一眼見他我就猜到你在。」
另一手臂脫臼的道:「小子,你咋淪落到這熊樣?」
少年知道對兩傀儡說話一點用都沒有,繼續抬高音量對天呼喊:「我很好。」
鼻血哥用蘸滿血的手指指著孫策道:「你解得開那個不?」
脫臼哥翻起鼻孔滿臉不信任:「他都解不開自己,指望解別人?」
少年爽朗地笑了:「我解不開,他能解,包括我的,他也能解。」
他繼續敲敲木耳的臉頰。
有個被打折腿的哥們兒單腿跳,將孫策的長劍送到少年手中。
少年將劍橫到頸邊。
孫策一驚:「你要做什麼?」
馬車下的鼻血哥大叫:「不成不成,太冒險了。」
脫臼哥則力挺:「有點東西!」
少年這次終於不對著天空呼喊,他挑釁地直視著孫策那雙黑夜裡帶著綠光的眼。
「你還不夠強,救不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再來一章孫策的故事就要結束惹。下篇許都找曹丕和郭嘉玩耍去。
劉戲精善舞蹈,孫大帝善瞪眼,曹老闆要有個啥技能才好,苦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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