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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邊念邊向木耳點頭致意,能有今日之作,全拜先生所賜。
曹丕一見曹植朝郭賓拋媚眼就不高興,又拉了拉郭賓的袖子。
郭賓看帥哥美女看得正嗨,被拉之後回頭看看曹丕,大吃一驚:「你流鼻血了。」
曹丕下意識摸摸鼻子,確實如此,而且還止不住。
木耳瞥見周遭的將領也個個出現不同的症狀,有的趴倒桌上,有的咳嗽不止,連曹操都用胳膊肘支著頭,昏昏欲睡的模樣。
木耳望向賈詡,賈詡沖他眨眨眼,一把趴下倒桌上。再看郭嘉,郭嘉也熟睡過去。整個屋子頃刻間只他跟曹丕還清醒著!
甄姬的舞蹈和琴聲停下。
「先生厲害。」曹植也收住詩歌,沖郭賓作揖,又看了看鼻血猛流不得不仰起頭樣子極為狼狽的曹丕,「兄長也有幾分本事。」
曹丕看見連父親和一幫將士悉數倒下,大聲質問道:「你想幹什麼!」
這一激動又滴下好些血,可把木耳嚇壞了,小祖宗你快仰頭止血,別最後關頭害我任務失敗了餵。
木耳得替曹丕出頭:「三公子,你可知你這叫不忠不孝?」
曹植是個守規矩的人,聽他這麼說有點臉紅,楊修不知何時入了正廳,將耳朵里的耳塞取出,不屑地道:「今日是二公子謀反,以妖術戕害丞相。在場所有人都能見證。」
在場沒暈的人,可不都是你們的人!
楊修高呼句:「來啊,將此二逆賊拿下。」
敲鑼打鼓吹拉打彈的竟在樂器里藏了兵刃,抽出來就搖身變作武裝的士兵。
曹植攔住:「且慢,莫要傷了郭先生。」
楊修仇視木耳的心火更旺:「公子,此人不歸順,便是大敵,斷不能留。」
曹丕拍案而起,也不顧他的鼻血還流著,將漫天神鴉召喚出來。
一眾士兵嚇得連連後退。
楊修下令:「撒藥。」
只見得眾人從腰間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撒向半空,粉末所至,烏鴉盡退。
曹丕臉色煞白,幾乎站立不住,方才中幻術和現在施展幻術耗費他太大精力。
木耳唯恐他出事,恁地亮出碧眼靈瞳。
目光所向,盡皆石化。
甄洛大呼閉眼,未被石化的人才閉眼躲過一劫。
就趁他們閉眼那會兒,木耳迅速拉著曹丕溜出府外。
將軍府離正廳稍遠的士兵還不知廳內發生何事,見二公子出來還例行點頭哈腰。但聽府里洛神賦起,他們便像著了魔似地一邊唱著歌,一邊舉起武器,要將二人就地正法。
非但府里的士兵,士兵的歌聲又感染路上的行人,霎時間滿城唱起同一首歌,皆跟失去意識的喪屍那般搖搖晃晃要來抓人。
木耳顧不得許多,一面拉著曹丕跑,一面吹響口哨壓制洛神賦的幻音。
他現在的幻術能力已頗為強大,好幾次哨音吹響,也能帶著周邊的人發出哨音來影響更多的人,用哨音實現幻術感染。只是木耳無心戀戰,一路拉著流鼻血的曹丕跑到城郊。
出城門不久,曹丕就兩腿發軟,跌倒在地。
他的鼻血繼續流著,渾身在發抖,跟發羊吊風似地。
「你怎麼回事,你別嚇我啊。」木耳輕輕撫著曹丕的背,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好受些。
曹丕哆哆嗦嗦地說出兩字:「契……約……」
對啊,他跟甄姬立下個什麼不娶她就會全身抽搐而亡的契約。
怎地應驗那麼快!
「你堅持住,我幫你解。」木耳坐在地上,讓曹丕躺在自己的腿上,稍加閉門凝神,再把碧眼靈瞳放出來。
「盯著我的眼睛看,別眨眼。」
雖然曹丕也很想再多看郭先生幾眼,可契約幻術實在太強太強,他的眼皮太重太重,重到快合起來。
木耳的修為根本不足以持續吸引住曹丕的目光。
他就只會喊:「別睡啊你!」
曹丕眼睛不看他,只能用手抓住他,喃喃:「不睡,不睡,聽先生的。」
曹丕的聲音越來越弱,木耳越來越著急。
他想起身體裡還有個牛哄哄的尊主,嘗試著呼喚他:「你快救人!」
喊了好幾遍終於尊主終於肯回他:「為什麼要救?」
木耳一時想不出理由,單為了考試才救人也太沒人性了吧。
「你的考試已經掛了,救不救他一個樣。」尊主早猜出他的心思,「剛剛你不是對他用過靈瞳?」
木耳簡直一口老血噴出來,情急之下竟忘了這茬!
考試掛科是件令人難過的事,可看到曹丕快要死掉,木耳更不忍心,斬釘截鐵地道:「救,就算掛了也要救。他是我的朋友。」
尊主不慌不亂:「我有報酬嗎?」
「你要什麼報酬?」
「你看你能給什麼咯。」
曹丕握住木耳的那隻手越來越無力,他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木耳慌不擇言:「我什麼都給。」
「那就說好了。」尊主斂起嬉笑的語氣,一字一頓地道:「你的靈魂,與我,立-約。」
木耳猶如被觸電一般,不知怎地又被丟到了那個渾身不能動的黑暗深淵裡。
黑暗的虛空裂開道口子,那口子越撕越大,漸漸地木耳能看見曹丕躺在他的腿上,他只能看見,卻不能挪動自己的腿或者手,他的身體在由尊主操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