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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搞情報當臥底肯定起個小名啊,難不成叫你溫侯?」
有理。呂布走過去,木耳一抔土砸他臉上。五官硬朗的呂溫侯滿臉泥污,跟鄉下幹活的普通農夫差不得多。
呂布不聲不響,一抔土捏在手裡,拳頭握得骨骼作響。
木耳拒絕:「我扮成掌柜的,不需……」
一抔黃土從頭而降,出地牢後好容易整好的髮型全給弄亂了TAT
呂布在他臉上抹來抹去老半天,就差沒把他五官揉碎,理由還令人無法反駁:「你在府中幹過許久,他們定認得你。」
在呂布的摧殘下木耳變成一隻蓬頭垢面的小乞丐,麻蛋你家米鋪雇乞丐送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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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兩家丁看過通牒順利放行,讓他們將米卸下運後廚去。
呂布一隻手兩袋,四袋上肩輕而易舉。木耳兩隻手抱一袋,踉踉蹌蹌但求不摔。
胖家丁看不下去,幫他扛幾袋:「謝老闆窮瘋了,竟雇吃不飽的乞兒送米。」
木耳想方設法開溜:「不是不是。實在是我兄弟二人有些內急,借貴府井匽一用。」
兩人慾借尿遁,不料胖家丁緊跟後頭,木耳婉言謝絕:「我二人來過數次,大哥你就不用引路了。」
胖家丁道:「今個兒府中有貴客,司徒吩咐了不可出分毫差錯。」
兩人只得被他一路跟到廁所門口。東漢時的廁所多半搭個棚挖條長坑了事,僕役用的就更簡陋,還未走近就聞得一股惡臭。
木耳想想要不就不進去了吧,讓呂布進去裝裝樣子,他在外頭用幻術把人放倒了事:「小布你急,先用罷。」
胖家丁白一眼:「你二人一起速速了事。爺可沒閒工夫候著。」
憨直的呂小布把木耳拽進去,寬衣解帶要行事。
木耳捏住鼻子:「你還真內急。」
呂布實用主義得可怕:「你不淨手,待會事多起來便沒工夫淨手。」
木耳心想有理,便要解衣跟呂布一起噓噓。想起個好玩的招兒,胳膊肘捅捅呂布:「快將耳塞戴上。」
呂布嫌麻煩:「不必使幻術。門外那人我只稍翻手便可扭斷他的脖子。」
木耳生氣地捶他一拳:「呂小布你不可以那麼殘暴,將來要得報應的。」
依書所言,呂布就是時常鞭笞兵將下屬,後來才被二五仔趁機捆了送曹操。
這會兒的呂布還有些惻隱之心,縱然嘟囔幾句婦人之仁還是摸出耳塞塞上。
木耳放招,這次聲音的頻率是:「噓,噓。」
暢快自己,愉悅別人。門外胖家丁被聲音侵擾,仿佛漫步於和風旭日的初春草郊,他往漫山遍野的花香叢中一躺,世界真美好。
木耳跟呂布兩人出來發現胖家丁趴在井匽後頭,口中輕嘆十分享受。
呂布好奇:「他在做什麼?」
木耳更好奇:「你不識得這場面?」
呂布天真搖頭:「不識。」
木耳欣喜:「不識得就對了,以後帶你解鎖新知識。」
言畢,拽著呂布往前廳方向走,不能錯過太師戲貂蟬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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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廳比後院熱鬧數倍。董太師是貴客,府中人手大多調集至廳中伺候,斟酒的倒茶的捶肩的送飯的切烤羊腿的,一人吃飯得六七人伺候著。
但這時期的人老不想著搞些安保的。你看某某能輕輕鬆鬆能搞把刀子潛進長官的臥室,某某冷不防宴席上就把人給剁成肉泥,防範意識太差。
更離譜的是,他們還喜歡在廳廊左右兩側種很多竹子樹木,這不生怕賊人找不到地方藏身麼?
木耳跟呂布隱藏在正廳的竹林里,透過半闔的窗查探裡頭動靜。
酒過三巡,董卓喝得醉醺醺的,側躺在炭爐旁摸著啤酒肚。王允見時機正好,吩咐左右:「喚吾兒前來,為太師助興。」
教坊樂起,有一粉衣女子翩然入場,衣訣生風,彩扇飄然,嬌軀周旋,步步金蓮。董卓看迷了眼,等那女子哀婉的歌聲一起,整個魂兒都丟了: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綠兮絲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
呂布弓著身子一動不動看得入神,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模樣。
有時候人長得美本身就是幻術,能把男人的目光勾得一動不動。
木耳狠狠在呂布大腿上捏一把,呂布忍著不叫,干瞪他一眼低聲道:「做什麼?」
「登徒浪子,死乞白賴。」
呂布挑挑眉頭:「你不好色?」
木耳故意吊他胃口:「你啊,好色不知大難將至。」
呂布來了興致,盤腿坐下來:「怎麼說?」
「王司徒既將貂蟬許你,又喚她與董太師獻舞,你說是什麼居心?」
呂布思索片刻答:「婚姻嫁娶父母之命,先問我義父應該的。」
木耳好想一樹枝戳死這個沒腦筋的呂布,你家媳婦見父母不帶兒子的呀?
廳里董卓被迷得神魂顛倒:「此女何名?青春幾何?」
王允活脫脫像個拉皮條的:「小女貂蟬,年方二八。」
董卓笑道:「當真神仙下凡。可惜吾府中無此等絕色。」
王允道:「能夠服侍太師是小女的福氣。然溫侯亦青眼相加。恐……」
董卓臉色驟沉:「你只識得溫侯,不識本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