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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耳被放下不多久就醒來, 一醒來心裡邊就狠狠的。
他只記得郭嘉把張遼趕走, 可沒記得郭嘉抱過他。
死郭嘉, 壞哥哥。不懂幻術就不要裝懂嘛, 煮熟的鴨子給我放飛了!
木耳還是決定自己去找張遼,朝熟睡的郭嘉做個鬼臉,披件輕杉出門去。
郭嘉買的宅子就在離鬧市不遠的巷子中,出門就碰到在蹲在街頭大口喝酒的阮籍。
阮籍給木耳傳來三個重磅消息。
其一,袁紹的兩個兒子,袁譚和袁熙,昨夜越獄出城,不知所蹤。
其二, 曹家兩個公子都想娶的甄洛姑娘, 選擇三公子曹植。
其三,曹丞相的大軍已然抵達城門, 只待諸事交接完畢,立馬接管鄴城。
木耳沒想到睡一晚天都變了。每次他施展幻術累得睡過去,天都要大變。
鬧市里傳來幾聲清新脫俗的琴音,一聽就是嵇康彈奏的。
琴音只為傳信,沒有致幻作用, 阮籍與木耳解釋道:「大哥說,尊主有事要請老尊主過去。」
賈詡?賈詡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緊要關頭不幫忙。
木耳不接受邀請,扭頭就走。
集市里就算有再多暮落的人,也不敢對老尊主用強。阮籍只好繼續翻譯嵇康的琴信:「尊主言,張遼將軍也在。」
木耳秒回頭,不早說,快走起。
張遼跟賈詡同為呂布舊屬,按理來說不該接觸過多引得丞相生疑才是。眼下曹操大軍就要入城,這兩人還湊一塊兒,必定是為著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是張遼主動找的賈詡。他要找的是高順。
賈詡明碼開價,要提人得用情報來換。
張遼以為賈詡不知道呂布還活著,便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賈詡當然知道呂布還活著,他驚訝的是被曹操用契約術框柱的張遼,竟然能把這個消息說出來還不窒息而亡。
賈詡好磨歹磨終於打聽清楚,張遼跟原先的嚴夫人見過面,夫人給他解了幻。
就郭賓那點小伎倆能解開丞相的套?必然是尊主出來了啊。
賈詡也想尊主把自己的解一解。立馬傳信讓人把郭賓請來。
準確來說是騙來,等木耳來的時候,張遼已經走了。
賈詡有必勝的籌碼在手:「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你能解開我的,我准告訴你。」
木耳不跟騙子合作:「打擾了,告辭。」
賈詡攔在前頭:「我跟你立約,解開了我不說的話,叫我腸穿肚爛不得好死。」
賈詡眼睛咕嚕轉著,解開了說與尊主聽,也算說了。
木耳再三思索:「解不開呢?要我不得好死麼?」
賈詡趕緊伸出三根手指起誓,只有我受罰,你無論如何都不受罰。
木耳難得有機會成為不平等條約的優勢方,跟他擊掌,行!
賈詡給他倒酒,最烈的那種。
當年在長安,嚴阿七就是喝過這種最烈的,尊主掙脫他身體出來才更容易。
木耳嫌棄地望著那碗顏色泛黃還騙著葉子殘渣的酒水,不喝,倒茶來。
他反思再反思,得喝點不犯困的,用完靈瞳術後才不致於睡覺。
賈詡給他倒杯茶。
茶中也有藥性,不如酒的好。
木耳仰脖子一飲而盡,活動活動頸椎,望定賈詡。
賈詡看他直接要施術,連連阻止:「你這可解不……」
木耳亮出碧眼靈瞳,他眼中的紅光把賈詡嚇一跳。
郭賓不是江東孫家人,哪裡來的碧眼靈瞳術?
況且一用還直接是由碧眼轉紅眼的最高境界。
賈詡以為偉大的尊主已在不知不覺間親臨,連忙拱手大呼:「尊主恩德,屬下沒齒難忘!」
拍完馬屁發現拍到了驢屁股上。
郭賓用碧眼靈瞳術盯著他看半天,愣是沒能把賈詡中的契約術給解掉。
張遼是個不懂幻術的武將,曹操對他用的契約術也是低端水平。
賈詡可不一樣,以他這個修為所中的契約術,連左慈和于吉都解不開。
就木耳那點水準,就算有碧眼靈瞳瞪眼大法,瞪到眼珠子崩裂都瞪不動。
賈詡不耐煩地搖手把頭扭開:「你收吧收吧,解不掉!」
木耳正好累到極限,趕緊收了,眼睛酸澀,眯住就不想睜開,癢得直揉。
賈詡一點不擔心郭賓怎樣,只唯恐他的眼睛傷了,日後尊主再出來,便用不得碧眼靈瞳。便趕緊把他的手拉開,告訴他越揉越難過,正確的做法是躺地上放空,讓精神鬆弛下來。又趕緊取出匣中的藥粉,毫不吝嗇往空中撒,俱有平心靜氣的功效。
木耳以前學過調息精神的法門,一躺下一吐吶,卸下心裡許多煩惱焦慮,眼睛也就好受多了。
聽得賈詡問:「這招你一開始就會?」
「不是,昨天才會。」木耳不自覺揉眼:「怎地能解張遼解不得你的?」
賈詡把他兩隻不安分的手抓住,在他眼皮上、手腕和大腿都用手指畫圈。
木耳入幻,眼皮千鈞重地睜不開。手腳好似被千鈞鎖鏈束縛,起不得身。
賈詡好生安撫他:「為你好,過一刻鐘,就放你。」
木耳只好百無聊賴地躺著,繼續調息心神。
賈詡瞧見木耳的眼睛緊閉,心裡萌生出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