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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遼和高順摸摸自個兒脖頸,怕不夠砍。
呂布想起件事:「你們二人的五十背花領了沒?」
張遼跟高順似風一般地溜了。
木耳慢慢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站著,勸道:「明日兇險,你可以跟他們一起出陣,萬一敵軍耍賴幾人打你一個,也好有人照應。」
掐指一算,公孫瓚被擊退後,緊接上場的就是劉關張三兄弟。劉備還不怎麼樣,關羽張飛可是三國時代的絕世虎將,三人齊上呂布肯定打不過。
「你見過戰場嗎?」呂布忽然問木耳。
木耳搖頭。電影電視裡見過的不算。
呂布兩手各扶著一個城牆的垛口,駐足遠眺,遠方斜陽在絢爛的雲霞里只余些殘影,近處戰場在遍地的黃沙中一望無垠。
「以前總覺黃沙白骨、碧血青天是極美的東西,等到親眼所見,才知詩家的美全是萬民的悲。」
木耳看到呂布的眼中閃著光。
「我呂奉先叛父、掘陵、背信、棄義,將來定當不得善終。生平唯一傳諸後談的,就是這虎牢關下不曾埋過我一個將士的骨,不曾流過他們一滴血。」
他想的竟是以一人之力退八路諸侯,太中二了吧!
木耳事先提醒他:「若真有比公孫瓚還厲害的,我的幻術未必能動搖得了他們……」
呂布調皮地用指背刮他的臉:「什麼未必能,你應該說必不能。」
木耳生氣地拍他一掌,拍在堅實的鎧甲上,拍得自己賊疼。
呂布躊躇滿志:「明天也讓你瞧瞧我的幻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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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虎牢關城樓抬上來五六十隻戰鼓,每鼓前站一名手持棒槌的擊鼓大漢。戰鼓周圍圍著三圈戰士,手持鐵戟,昂然而立,有百餘人眾。
呂布精神抖擻,一人一戟,迎著朝陽,縱馬出關。
「吾乃溫侯呂布,何人上前一戰!」
呂身長一丈,高大威猛,再騎到壯實的赤兔馬上,簡直就跟巨人一般,他的吼嘯如同吞天巨浪,蓋過兩邊戰士的呼聲,整個戰場被壓得寂靜一片,只余得他的聲音在山間谷里迴旋。
木耳第一次見著呂布全盛的英姿,由衷嘆句真帥氣,不自覺生出與他共乘一馬馳騁殺敵的念想來。
啊啊啊!胡思亂想什麼!
木耳敲敲自己的腦袋。
敵陣中衝出一身長八尺的黑臉大個,虎鬚倒豎,手拿丈八蛇矛的飛將,吼聲不比呂布的小:「燕人張飛在此!三姓家奴把人頭留下!」
第8章 腹黑呂小布(8)
張飛這條佬輸出全靠吼,每過一招大喝一聲,給人威風凜凜毀天滅地的感覺,連虎牢關城樓上的士兵都被他吼得面露怯意。
呂布不怕他吼,淡定地立住馬,他手比張飛長,方天畫戟也比丈八蛇矛長,看張飛衝過來就一方天畫戟橫掃過去,跟遛猴兒似地遛得大老黑團團轉。
張飛腦子看來不行,既然近不得別人身就不要一次次猛衝嘛,被呂布遛出五十餘回合後,馬乏手軟,吼起來也沒那麼大聲,已經落於下風。
呂布估摸著消耗得差不多,攥緊畫戟握緊韁繩,就要縱馬給張飛最後一擊。
諸侯聯軍陣中又一人出陣,身材比張飛更為高大,大紅臉上留著兩尺多長的黑須,手持一柄能捅到天上去的青龍偃月刀,叫道:「呂布小兒,休傷我義弟。」
關羽也是長兵器長手怪,對方又兩人夾擊一人,呂布不敢冒進,拉開距離與兩人纏鬥到一塊兒。
木耳城樓上望著替呂布捏一把汗。所謂三英戰呂布,待會兒還有個劉玄德要衝過來圍毆呢。
張遼與高順對視一眼,吩咐後面戰鼓隊:「擊鼓,為溫侯助戰。」
「咚,咚,咚咚,咚。」
才敲五下木耳就聽出不對勁,拉住高順問:「誰教的擊鼓法?」
高順道:「溫侯教的,說在要緊時便擊鼓,可扭轉戰局。」
木耳望向關下呂布馳騁縱躍與關張廝殺的背影,沒想到他竟然也懂幻術。
呂布使得是陣法系幻術,它的鼻祖是軒轅黃帝。
相傳逐鹿之戰時,黃帝令人用夔牛皮製成八十面大鼓,衝鋒時候忽然壘響,聲音震天動地,直將敵軍嚇得丟盔卸甲,最終大敗蚩尤。此神話經精神現象學國際聯合會考證,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以軍陣為單位集體施展幻術的事件。可惜後來黃帝鼓點失傳,人們只以為擊鼓能振作士氣,不知道裡頭深奧的幻術道理。
虎牢關城樓上共有六十四面戰鼓,最當中的三鼓先發,如石頭落水波紋擴散般一圈圈往外擴散,等到六十四面戰鼓齊響,鼓聲已似驚濤駭浪撲面而來。
木耳趕緊深吸口氣,將自己的精神壁壘張開。
軒轅黃帝之所以被公認為世界上最偉大的幻術師,就在於他能指揮一群完全不懂幻術的人合力施術,營造出比單個職業幻術師要強上百倍萬倍的力量。
呂布顯然不能跟黃帝比,這麼多戰鼓擂起都擊不穿一個實習幻術師的壁壘。
啊不,一定是本少爺太厲害了,早就達到了高級幻術師的水準。
木耳沾沾自喜,特別聽到旁邊張遼跟高順大驚小怪的對話。
張遼:「是我眼花了還是溫侯剛剛變大了?」
高順:「我也剛看見溫侯變大好多,一晃眼又成原來那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