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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耳脖子上划過道冷風。郭嘉的事跡他關注過的,鄴城攻克不久,他隨曹操北征烏桓,很快便病死途中。
按賈詡的話,莫非是曹操狠心害他不成?
屋外街上傳來喧囂之聲,曹操的大軍已進入鄴城。
賈詡起來,準備沐浴更衣,晚上赴主公的慶功宴去。
他見木耳不動坐著不動,催促道:「你也回去準備準備,丞相必邀你兄弟二人赴宴。」
木耳吃一驚:「他還認識我?」
賈詡再嘆氣。尊主啊尊主,你怎地與這愚人共用一身!
賈詡提點他:「你日日在陛下身邊伺候,以為丞相看不透麼?」
木耳才想起來,憑曹操的幻術水準,那一丁點兒易容粉根本迷惑不住他,他只是不說出來而已。
這下他更替兄長郭嘉擔心。郭嘉派他去聯絡獻帝,還以為能瞞住曹操,結果反而明明白白告訴曹操他暗中與獻帝勾結。
那晚上的宴會沒準就是卸磨殺驢的鴻門宴!
木耳拖住賈詡不給他走:「你快調集暮落眾保護我們啊,呂布、郭嘉還有我,一併救了。」
賈詡跟看白痴似地看著他:「可別把我搭進去,告辭。」
賈詡不管用,就去找郭嘉。來回兩頭跑已成了木耳的套路。
郭嘉不在家,只給他留張字條:「丞相召見,速來大將軍府。」
天惹嚕要不要那麼積極迎接領導啊?
郭嘉雖然老壞事,總的對他還是很好的,木耳不想置之不理。便收了紙條,出門往將軍府過去。
軍中人人對他都客氣,見著面都得福個禮,跟祭酒問聲好。只是大家都疑惑,祭酒剛剛才走過,怎地拐個彎兒又回來了?
木耳一路暢通無阻,直入將軍府主殿。
曹操就在裡頭,高座主位,舉杯暢飲。他剛入城,披甲戴胄,滿面紅光,縱使發梢有些發白,也蓋不住這一代梟雄的英姿豪氣。
左右兩列有曹植曹丕、張遼郭嘉,以及一干許都隨行而來文臣武將。
眾人一見又來了郭祭酒,皆驚嘆一片。
木耳有點愣。見呂小布他沒行禮,見孫策直接上的床,見曹丕小同學瞬間收迷弟,所以見著曹操,他也沒有福身拜見的習慣。
好心的迷弟曹植小聲提醒:「郭先生,禮數,禮數。」
曹操笑吟吟地望了望自家單純的傻兒子,對郭賓道:「在孤這兒,繁文縟節便免了。小郭先生坐,賜食賜酒。」
木耳聽眾人把曹操吹得神乎其神,有點怕他,不敢不坐,看郭嘉沖他招手,便在兄長旁邊坐下。
俟坐定,曹操向眾人隆重介紹:「小郭先生乃祭酒胞弟,好不容易尋回來的,十分難得。」
言畢,舉杯就是一個「賀」字。
眾人紛紛舉杯祝賀兄弟二人重逢。
木耳直冒汗,郭嘉全程開懷大笑,一點都沒察覺到危險的樣子。
曹操忽然又朝曹丕舉杯:「丕兒此番鄴城立了大功,賀。」
曹丕這麼多年第一次得到父親的肯定,激動得眼前模糊,站起身與父親和眾人飲下一杯。
曹操話還沒完:「明日就是你二九之期,不小了,別總縮在府里,該替為父分擔。便叫小郭先生做你的幕僚如何?」
曹丕一下渾身僵住。難不成父親知道他二人相識?
沒想到郭嘉大大方方替弟弟應允:「善。我倒正愁不知尋個什麼差事給舍弟做。」
兩人俱不問當事人意見就把事情定好,曹操示意曹丕身邊的文學掾讓個位,叫郭賓坐過去,好與曹丕多熟悉熟悉。
曹植極其不滿,起身道:「父親,孩兒也想請小郭先生過府來著。」
木耳真是無力吐槽,這曹植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倆以前私相授受過是不?
曹丕本來一直挺克制,見曹植竟公然跟他搶郭賓,按捺不住,也起來爭奪:「父親既已許了兒子,怎地又給三弟?」
不料此話觸了曹操逆鱗:「我許你的便就是你的?好,我便再許給植兒,你有本事你就搶回去。」
曹植一聽,喜不自勝就過來拉郭賓走。
曹丕一把捏住他的手腕,曹植文弱書生一個,曹丕手稍重他就呼天搶地。
屋裡眾人都以為兩個公子要打起來,紛紛起身過來勸架。
只有曹操和郭嘉還邊笑邊喝,看一群人鬧騰。
曹操遠遠看見第三個淡定的進屋,高呼:「文和公來了。」
許是因賈詡年長,在漢朝老臣中有威望,他對賈詡挺客氣,起來到門前相迎。
賈詡裝作不知情,盯著兩個郭嘉看,又看兩位公子打架,問發生了什麼事。
曹操不解釋,默認他知情,叫他裁判:「文和公你看這小郭先生該給誰。」
賈詡想都不想:「此乃丞相與祭酒家事,老朽年邁,見不得這些新奇事物。」
他這話一出曹操與郭嘉俱笑得前仆後仰,曹操順勢開玩笑說:「奉孝甚美,我父子三人俱喜歡。」
曹丕以為父親說的真話,舉手舉報:「三弟已有心上人,他斷非真喜歡郭先生的。」
曹操對孩子們的感情十分關心,連問是誰。
曹植有些害羞,被問了好幾遍才說是甄洛姑娘。
曹操喜不自勝,直催曹植將人帶來瞧瞧。曹植只言晚宴定然帶到,叫父親過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