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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耳不穿甲不帶兵器,劉關張三人知他不來打架,也沒主動出手,只問:「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木耳勒馬答道:「與三位桃園英雄一般,我乃呂奉先異姓兄弟嚴阿七。」
劉關張三人的名氣是打完呂布之後才起來的,之前在諸侯軍中屢屢遭受白眼,現在遇著個自己的粉絲,心裡邊總是喜歡的。
劉備用詞都客氣了些:「原來是呂賊義弟,你也要與我兄弟生死相搏麼?」
呂布叫道:「我不識得這人。」
「呂小布都什麼時候了你能別逞強不?」木耳知呂布好意,他現在就是想救呂布,對劉備道:「若哪日玄德被擒,有人藉此要挾兩位義弟,想必你也跟溫侯一般故意說不識得。」
劉備點頭稱是,三人反而更加篤信木耳的身份。
木耳提個建議:「與其大家僵持在這兒,不若放溫侯走,將我擒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略微誇張了些,希望大家表棄坑,後面的幻術會更誇張……戲精劉大耳,詩人曹老闆,還有東吳孫大帝都是三國時代傑出的幻術大師。
第9章 腹黑呂小布(9)
呂布頭一個反對:「你算什麼東西,擒你有何用?」
好心來救人老被凶,木耳生氣地頂回去:「呂小布你死在這,莫說叫你的兄弟們不受傷不流血,三萬并州軍統統要給你陪葬!」
呂布給木耳戳中死穴,咬牙說不出話來。
木耳料理完呂布才來料理劉備:「我沒用,玄德有大用,死了可惜。」
劉備哼一聲:「你莫要高抬我,董卓謀朝篡漢,人人得而誅之,溫侯若棄暗投明便罷了,若不肯,我劉玄德便是捨得性命,也要殺爾賊人!」
木耳從他這話聽出來劉備還是怕死,他希望最好呂布投降,這樣大家都不用死。除了怕死,他還怕背上惡名,要在抓住呂布的情況下為了救他性命而給放掉,以後道上可不用再混了。
總結一下,劉大耳需要個冠冕堂皇的台階下。
木耳對他道:「昔日桃園結義,你們三人立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對?」
張飛叫起來:「哥哥,莫非俺們結拜當日他也在?」
木耳趕緊推脫:「通常結義不都如此,我跟呂小布也這樣。」
呂布白他一眼不說話。
劉備慨然道:「兩位義弟,若今日呂賊殺我,爾等勿要白白赴死,當承我匡扶漢室之志向……」
張憨憨就是個豬隊友,又插嘴:「這可不成。若哥哥死了,俺當先了結這兩逆賊為哥哥報仇,而後再隨哥哥去,定不背誓!」
張飛都這麼說了關羽還能說啥,只好表示也要跟著一起去。
木耳趁勢道:「可惜,我看十八路諸侯中,也就玄德三人有真正匡扶漢室之意,旁的即便入得關,誰敢保證他不是第二個董太師?」
關羽點頭:「此人說得有理,望兄長莫要自戕。」
劉備就著關羽的台階慢慢下,木耳還得繼續給他鋪:「玄德今日拿住我,算你們三人贏得此仗。我在你們手中,溫侯必來救我,屆時你們再打一場,再決生死。」
呂小布也很豬,這時候還拆台:「要我救你?痴心妄想。」
劉備順順噹噹地從台階下到底,他心裡還挺怕,問呂布:「溫侯可願如此?」
呂布看看木耳,又看看遠處旌旗招展的虎牢關,不忍抉擇。
「呂小布,我都來到這兒了,跑不了了,這筆買賣你不會算?」
呂布對上他堅定決絕的眼神,終於篤定地說出那個字:「願。」
邊說著邊把刺到劉備喉嚨邊的槍戟往回縮一小寸。
劉備向關羽張飛使個眼色,關羽的青龍偃月刀先收,轉而架到木耳的脖子上。張飛的丈八蛇矛也跟呂布的畫戟一樣一點一點往後收,到最後退出三人的包圍圈。
兩邊將士發出巨大的歡呼聲。他們根本看不到什麼劉玄德呂溫侯的,他們只見金龍再度騰飛於天,巨虎再度氣吞山河,兩邊勝負未分,這場奇觀還有看頭。
木耳瞧呂布還杵在那兒,催他快走:「呂小布你還看什麼看,再看你的虎牢關就沒了。」
呂布低著頭不答他話。鮮血從他沾滿泥土的指縫間流出,滴落在赤兔馬白色的毛鬃上,滴落到泛起沙塵的黃土裡。
他將左手抬起,從額頭往下巴抹了一道,鮮血爬上他的發梢,染紅他的雙眼,他像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對這世界帶著無盡的恨。
「呂奉先對天立誓,汝敢欺他,吾必戮汝全族,掘汝祖墳,縱死不休!」
劉備被唬得趕緊拱手道:「我兄弟皆義氣之輩,斷不會害義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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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挺講信用,抓回來木耳非但沒給關俘虜牢里,還好吃好喝待著,只是平日不得隨意進出營帳。劉備不傻,全天下都在圍觀奇珍怪獸大戰的時候你能大搖大擺騎個馬跑出來,必是精通幻術之輩。從此軟禁木耳的營帳門口總有關二爺或者張憨憨輪流值班,派頭極大。
關二爺白天喜歡搬張小板凳在帳口看書,晚上還接著看,看來看去都是那本《春秋》。
張憨憨吧,不識字,只好坐著看太陽看月亮,日子太悶,忍不住過去跟木耳嘮嗑:「我聽營里人說,那天俺們兄弟三人都變成金龍虎豹,你可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