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木耳聽到外面人的聲音臉紅到脖子根。他多番彆扭急欲下來,呂布竟然兩隻手環抱他的腰,把他扣在自己身上。
「餵你放開我!」木耳喊出聲來。外頭的人笑得更厲害了。
呂布執意不肯:「既然尋常夫妻都是這般,就這麼睡一夜吧。」
呂布入睡還真快,不多時就聽得輕微的呼嚕聲。許是壓得太久終究還是不舒服,呂布微微側過身子,將木耳斜放在床上,雙手仍摟得緊緊不讓他離開。木耳被強行扣在他的身體上,頭貼著他的胸口,聽見裡頭有節律的躍動。
窗外的人影漸漸少去,月色下飄著些細粒的碎影,應是下雪的緣故。屋裡的爐子不知何時熄了火,床褥里的溫熱卻是有增無減,呂小布的身體好像帶有蒸汽的毛巾,熱氣從他身上不斷往木耳身上傳,到得下半夜木耳已經大汗淋漓,心跳得喘不過氣來。
呂布睡得快醒也快,木耳的綿羊才數到兩萬來只他就醒了。
呂布瞧著懷裡眼神迷離的人兒:「你也醒這麼早?」
就是因為你老子現在還沒睡著!
呂布把自己的身體打量一番,又把木耳翻過來上下打量一番。
「找什麼啊你?」木耳對呂小布把他當大玩偶翻來倒去的態度特別不開心。
呂布喃喃:「沒見紅,你怕是也沒經驗胡亂說的。」
木耳翻白眼。你早說見紅,老子昨晚能X得你青天白日遍地紅。
呂布隨手取出藏於枕下的匕首,往掌心輕輕一划,滴在被褥上:「這便算見紅了。」
臥槽手裡的紅跟那個紅是一個紅?
呂布隨手撤下條布幔往掌心一纏包紮好,起身更衣,不穿平日甲冑,穿一身暗色的夜行衣。
「你要去當刺客?」木耳問道。
呂布坐回床上,晏笑間冷不防又捏住他的下巴,渾身上下透著死神的氣息:「你既成了我的枕邊人,不該問的就別問,不當說的也別說。懂?」
木耳被唬得乖乖點頭。
呂布凶完再餵口糖,臨行前將一枚玉佩從懷裡掏出放案上:「該吃吃該喝喝,莫要顯得溫侯虧待了你。」
是塊刻著「呂」字的豹紋玉佩。
**
呂小布不在的下半夜木耳終於能睡個安穩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
正午前後的氣溫要比夜裡高出許多,可長安的冬春之交仍是透骨的冷。自打被呂小布包養……啊呸,自打自願幫助呂小布以來,嚴阿七的禦寒衣物從一件變成一櫃,毛茸茸的青羔裘往身上一罩,佩以狐皮暖耳和鹿皮長靴,渾身上下沒一處不舒坦的。
木耳穿好衣服就往東市跑,前幾日待嫁不許出府跟坐牢一般,現在吃香的喝辣的玩刺激的放飛自我的時候來啦!
第一站是東市的質庫。沒錢,把呂小布給的玉佩當成錢再說。
質庫的尹掌柜接過玉佩仔細端詳半日,木耳猜它定然價值不菲。
不料魏掌柜將玉佩退還:「此物真假難辨,小老不敢收。」
木耳申辯道:「這絕對是真的,溫侯給我的還能有假?」
魏掌柜沉吟半晌:「如此,郎官兒靜坐片刻,容小老尋個高明的來。」
魏掌柜自後門出去尋人,木耳耐心地坐下喝茶,看他能尋什麼人。
質庫門外動靜很大,一隊甲冑衛兵將質庫團團圍住,領頭的是位滿臉鬍鬚的禿頭將軍。
魏掌柜跟在其後:「宋督盜,這便是盜取溫侯信物的小賊。」
木耳氣不打一處來:「無憑無據,你怎說我盜?分明呂布給我的。」
「放肆,下等賤民也敢直呼溫侯名諱?」魏掌柜冷笑:「你撒泡尿照照自個兒,面尖膚黃,骨瘦如猴,真以為穿上身偷來的皮相便能瞞過我魏續的眼兒?」
魏續?像是書里讀到過這名字。
宋督盜不待他細想,喚道:「綁了拿下。」
木耳趕緊一聲口哨吹響,宋督盜跟魏掌柜沒中幻術,身後的諸多衛兵持槍向二人刺去,庫內庫外亂作一團。
木耳趁亂開溜,東市熱鬧地帶,又靠近宮城,出點兒動靜四方來援,木耳才出庫門,又一隊兵士圍上前來。
理論上講來再多人也不怕,可眼下身處鬧市,周圍吃瓜百姓駐足觀望,要真開個AOE的大招,引發群體踐踏事件可就不好了。
那頭宋督盜和魏掌柜殺出重圍,指揮道:「速速捉妖!」
馬蹄兒急,與張遼大喊「住手」的聲音一塊兒傳來。
張遼下馬先給宋、魏兩人一人一個大耳刮子:「有眼無珠的狗東西,這位是昨夜剛與溫侯成親的侯爺夫人。」
兩人一聽嚇得趕緊跪下,尤其魏掌柜,嚇得面如金紙。
木耳還在想魏續究竟是誰,過來問宋督盜:「你又叫何名?」
宋督盜低頭把手高高拱起:「小人姓宋名憲,無意冒犯夫人,但求夫人寬恕。」
宋憲,宋憲。
木耳喃喃念上幾遍,終於想起來:「可還有個叫侯成的?」
「此人在末將軍中養馬……」張遼應道,發現木耳臉黑得要殺人,只覺不好:「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將侯成也喚過來,三人一齊斬了!」
魏續、宋憲、侯成,這三人是下邳戰時背叛呂布的二五仔。侯成偷了呂布的赤兔馬獻給曹操,魏、宋更捆了呂布開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