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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說想和你比試自由式,沒想到就在這次的短池賽上實現了。預賽的時候我有特別觀察過你們那組哦,你除了蝶泳之外,果然也很擅長自由式。雖然很遺憾昨天的100m自由式沒有和你對上,不過今天既然碰到了,我就一定不會輸給你的!」
「是嗎。」
松岡凜心不在焉地答道。羅恩確實是個很好的朋友,然而此時,他卻本能地不想與羅恩有過多交流。
而羅恩卻完全不介意松岡凜的冷淡。他笑著勾住松岡凜的肩,突然間他好像聞到了什麼,便埋下頭去嗅了嗅,然後臉上揚起了八卦的壞笑。
「不錯嘛松岡,這才過了一個星期多一點的時間,你就找到伴侶了。」
剎那間松岡凜的心跳漏了一拍。
「什麼……」
「嗯,不知道是我們的信息素互斥度太高,還是你的信息素本來就很淡,反正我的記憶里確實對你的信息素沒有任何印象,雖然當時也沒有刻意去聞。剛才呢,我在你身上聞到了兩種信息素的味道,有一種比較明顯、強烈,那就是你的信息素了吧?還有一種比較輕、比較淡,是你的伴侶的信息素麼?這樣看來說不定以前是因為別的什麼,讓你的信息素受到了抑制,與伴侶結合後它就開始逐步恢復正常了。哈哈,戀愛真是美好。不過話說,這兩種味道聞起來都怪熟悉的啊,難道以前在哪裡聞到過?」
「你只是聞到過相似的味道而已吧。」
松岡凜轉過身,打開儲物櫃的門,繼續收拾起了東西。他不想再理會羅恩的搭話,也沒有心思再去理會。
那就是你的信息素了吧?
——真抱歉,那是宗介的。
是你的伴侶的信息素麼?
——是我的。
難道以前在哪裡聞到過?
——當然了,尤其是在那個險些就要失控的晚上。
「砰咚」一聲甩上儲物櫃的門,松岡凜開始朝著賽場進發。一路上他不斷地告誡自己,別為了那種小事就擾亂自己的節奏。
可是他的節奏,早在羅恩道出事實的時候,就已徹底亂套。
——凜看上去怎麼怪怪的?
觀眾席上,注視著參加200m自由式決賽的八名選手依序入場,山崎宗介皺了皺眉。他總覺得松岡凜看起來不太對勁,卻又道不出個所以然。
指示聲響起,站在起跳台前的選手紛紛向著起跳台抬起腳,準備踩上去。也就是在這一瞬,山崎宗介猛地站了起來。
「小心——」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就這樣在裁判,在運動員,在教練,在其他觀眾的視野里,注意力似乎並沒有集中在比賽上的松岡凜腳下踩滑,重重地摔向地面,腳踝撞上了起跳台。
「這傢伙——」
不顧石川京太郎的驚呼,山崎宗介雙手扶住欄杆,徑直翻出觀眾席,奔向泳池。
而在起跳台旁,所有人也都亂了陣腳。裁判立即宣布比賽暫停,其他運動員也紛紛走下起跳台,圍到跌倒在地的松岡凜身旁。
「你怎麼了,松岡?沒事吧?」
七名運動員里和松岡凜最熟的就是羅恩,他急急忙忙地衝上前去,撥開人群,想靠近松岡凜,關心關心他的情況,不料竟被躲開。
「把他給我。」
眾人正慌亂無措著,又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我是日本國家隊的實習隊醫山崎宗介,請把松岡凜交給我,讓我帶他回去治療。」
不等裁判有所反應,坐在地上的人就率先發出了反對的聲音。
「說什麼啊你!現在去治療的話,我就沒辦法比賽了!你怎麼能讓我做出放棄比賽的事!」
「你的腳踝已經腫起來了,再不治療的話只怕會影響你今後的所有比賽!聽話吧,凜,這是賽場,沒有誰應該為了你的而拖延時間,你自己更不可以耽誤你自己的時間!」
「你——」
松岡凜還想抗爭,但在望見看台上的石川京太郎時,所有抗爭的言辭都不得不被咽入了腹中。
石川京太郎神情嚴肅地向裁判打了個手勢,那個手勢意味著「請求退賽」。裁判又仔細看了看松岡凜這邊的情況,最終同意了石川京太郎的請求。
「好了,走吧。」
山崎宗介扶起一臉頹喪的松岡凜,小心翼翼地走出比賽場地。
十五分鐘後,游泳館外的一輛巴士上。
「嘶——」
藥物在患處擴散開來的刺激感太過鮮明,松岡凜不禁倒抽了口氣。
「這種噴霧的刺激性的確很強,只能暫時先忍忍了。」
山崎宗介半蹲在巴士內的過道上,替坐在座位上的松岡凜處理腳部的淤腫。
由於回程的航班傍晚就要起飛,所以日本隊的全體成員早就收拾好了行李,並且把行李搬到了從會場到機場的巴士上,酒店那邊也辦理了退房手續。因此,簡單地為松岡凜處理了傷處過後,山崎宗介就在石川京太郎的聯繫下找到司機,把松岡凜帶上了巴士,另一邊也有人去儲物室拿回了松岡凜寄放在那兒的物品。現在山崎宗介正在做更細緻的治療工作,其他人等完成了所有的比賽,就會出來。
「好了,凜。」
總算完成了對撞傷部位的處理,山崎宗介抬起手,抹了把額頭上滲出的汗珠。松岡凜沒有特別的回應,他只是側著頭,呆呆地望著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