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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想不到,這是生育了兩個孩子、如今已經四十多歲的女人。
剛接收完記憶的許嬌知道,這就是風青玉的母親,石唯雅,同樣是個Omega,跟風父屬於年少相識、情投意合的類型,兩人這麼多年始終都相愛著對方。
所以在後來,風父的公司出現危機,他為了籌措資金而不眠不休一周、急出了腦溢血被送到的時候,她也在醫院裡不眠不休地守了很久。
在小說里,為了讓後來的風青玉變得慘一點,許嬌敲了敲鍵盤,就給風父安排了更嚴重的病症,因為腦溢血引發了腦梗,堵塞了他的腦血管,讓他一直在病房裡昏迷。
醫生看了看情況,認為他當晚要是能醒,情況就不嚴重,若是不能醒,第二天就危急了。
風家的所有人都在病房門口等了許久——
直到第二日凌晨。
誰也沒有等來那個盼了很久的好消息。
風家的頂樑柱倒了,石唯雅在醫院直接暈了過去,等到醒來被孩子們送回家之後,她也吃了安眠藥跟著離開了。
那時候風青玉連續遭受了失去親人的打擊,還是上官炎陪在她的身邊,不斷地寄予她支持,將她從那陰鬱的狀態里拉出來的。
在看見石唯雅的時候,許嬌眼中出現一瞬間的怔忡,畢竟寫的時候是一回事,等這恩愛夫妻之一的角色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又有了另一種感受。
在她看來的片刻,石唯雅對她溫和地笑了笑:「嬌嬌,這麼晚了怎麼站在這兒呢?看看,你連鞋都……」
石唯雅小小地皺了下眉頭,不太贊同地看著她光腳站在這走廊冰涼瓷磚上的樣子,但話到一半,她就意識到了這是誰的房間門口。
結合許嬌身上那件睡袍傳來的氣息,還有如今對方這孤零零站在門外的身影,石唯雅立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臉上的笑容收了一下,轉而有些不太高興地說道:「一定是青玉又鬧脾氣欺負你了吧,我說說她去。」
就在石唯雅空出手來準備敲門的片刻,許嬌及時阻止了她的動作,對她也禮貌地露出個小小的笑容,氣質乾淨的面龐猶如一朵在荷塘月色里搖晃的芙蕖,有種清新脫俗的美感。
許嬌搖了搖頭,聲調柔和地回答:「沒有,石阿姨,我就是剛才想起來我把手機落屋裡了,正準備過去拿呢。」
她沒有提及半點風青玉的態度,沖石唯雅輕輕一笑,真就準備邁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而去。
石唯雅好看的眉頭依然擰著,轉而對她叮囑道:「拿個手機也不至於著急成這樣,鞋都不穿,這天還在降溫,凍著了怎麼辦?我這正好熱了一杯熱牛奶,你快拿去喝了,一會兒回屋之後可要記得穿好鞋。」
「咱們Omega的體質可不比Alpha他們抗造,一點小風小雨都容易感冒的,嬌嬌你也要多注意些,你們平時工作就已經夠忙了,再不照顧好身體怎麼行呢?」
沒等許嬌反應過來,石唯雅就以一種大家長式的關懷姿態將手裡的牛奶推到了她這邊,並且大有一副要看著她回去穿好鞋才許她再出門的樣子。
說完許嬌,石唯雅又轉頭看了下風青玉緊閉的房門,她是過來人,光是看一眼這門關的這樣緊,都能知道許嬌是給自己孩子留了面子的,事實哪裡是拿手機那樣簡單?
肯定是風青玉把人給趕出來了唄。
想到這,她心中有些發堵,多少覺得有些對不住許嬌,又對著那房門有意無意地說道:「青玉也是的,都是獨當一面的成年人了,做事竟然也這樣不體貼,我明天好好說道說道她。」
許嬌端著石唯雅遞來的牛奶,感受掌心傳來的溫暖,對上石唯雅明顯關懷的眼神,她有些發愣,好一會兒才接上這話茬:
「不……不用的,石阿姨。」
「她已經睡著了,所以不知道我出來的事情。」
……
屋內。
因為Alpha體質優於常人,所以風青玉五感並不遲鈍,甚至隔著那有一定隔音效果的木門,都能將外面的對話聽個七七八八。
聽見許嬌言語間的維護,她眉間皺得更緊了。
又來了。
風青玉想,這人又開始在自己的母親面前裝體貼了。
她不想再聽那些虛偽的話,轉了個身,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緊,甚至還在耳朵上壓了壓,想要把那些糟糕的聲息統統摒棄。
可老天似乎格外喜歡跟她做對——
風青玉越想睡,越睡不著,甚至感覺先前留在室內的那甜甜的小蒼蘭味道始終都沒散去,她起身想仔細地去尋找,卻又怎麼都找不到源頭,等她躺下,注意力分散了,那味道就又如影隨形地纏了上來。
就跟這氣味的主人一樣無恥。
以至於風青玉睡得心浮氣躁,大晚上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匆匆睡下,卻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她喘息著,將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按在門板上,循著那甘甜的信息素味道,狠狠地咬住了對方的後頸,霸道地將自己的信息素注入,聽見那聲音低低地、怯怯地,帶著微弱的哭腔喊她:
「風青玉……唔……你別、別這樣……」
她笑了一聲,抬手就捧著這人的腦袋,想要強勢宣布自己的占有,結果定睛一看——
這人不是許嬌又是誰?
甚至就連身子,都是自己印象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