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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芷虞的神情比他更陰冷:「是你自取滅亡才對。」
大師這一次分出一隻綠色衣服的鬼怪去對付許嬌,鄭芷虞眼睛都睜大了稍許,正分-身乏術,卻見許嬌攤開掌心,露出剛才最後藏的兩個金色符咒。
鬼怪都貼臉了,許嬌才有動作,顯然是心性極佳,忍到了最後一刻。
那綠衣厲鬼避之不及,原本獰笑的表情也霎時間怔住,正欲逃離,金色字符已經追了上來,同時,許嬌風箏似的拉著她往自己家裡的方向去。
邊走她還邊快速畫符。
既能遠離戰場不被波及,也能夠不讓自己變成那大師的人-質,給鄭芷虞添麻煩。
……
半個多小時後——
許嬌坐在樹後,看見綠意的女人頭髮長長,擋住了臉,伸出尖利的指甲,朝著的心臟而來,她微微喘著氣,手腕已經酸的不像話了,也無法再畫出一個符來。
即便赴死,她的神情也十分淡定,只是多少有些不甘心。
好不容易能自己主宰書的結局,卻在一個小鬼的手頭死掉,好可惜。
「不跑了?」
「不跑就行,我也追你追累了,你乖乖地讓我吃下去,從此成為我的一部分,我增修為,你也強大,豈不是兩全其美?」
這綠意女鬼森森地說。
實在不是她不會動手非要講道理,而是她真的不太相信許嬌的示弱,畢竟剛才追擊的這一路,這個卑鄙狡猾的人類女孩兒,竟然像布地-雷一樣丟那些定身符。
有的符畫得急,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燃燒的、辟邪符咒。
她被燙了好多次,差點毀容!
如今她是又氣又恨,又不敢輕易上當。
許嬌慢慢地勾了勾唇,不介意最後玩弄一下她:「好啊,你來啊。」
綠衣女鬼:「……」
上還是不上,這是個
問題。
她還在踟躕,許嬌卻揚了揚眉頭,挑釁道:「怎麼?你一個鬼,還怕我一個普通人啊?」
她越是這樣說,綠意女鬼就越是懷疑她藏了招。
一人一鬼保持距離僵持了幾分鐘。
林間只有涼風吹過。
許嬌動了動指尖,想要絕地掙扎一下,女鬼倏然意識到什麼,見到她的動作,猜到她已經沒有字符了,當即伸長手朝著她的心臟處而去——
血手從胸膛中穿過。
下一瞬。
一聲尖叫在林間響起,驚飛了許多鳥兒!
綠衣女鬼低頭去看,發現自己的鬼核已經被捏碎了,她還沒回頭,就已經化作了霧氣散去,無影無蹤了。
許嬌背靠著樹幹坐著,單膝曲起,一手支在上面,另一手垂在身側,已經被風吹涼的汗滴沿著下巴落下,她的唇因為過度消耗的體力變得有些發白。
如今,她抬頭看著出現的鄭芷虞,見到對方身上暗淡許多的紅色,低聲道:
「你受傷了。」
鄭芷虞搖了搖頭,只說:「抱歉,讓他跑了。」
許嬌呼了一口氣,頭髮黏膩地粘在臉上、脖子上,她也懶得去弄,只是坐在那裡,回道:「你沒事就行。」
如今她的姿態是懶洋洋的,卻散發著一種不經意的魅力在裡面。
二者一時間都沒說話。
良久,鄭芷虞才問她:「沒力氣站起來了?要不要我抱?」
許嬌竟破天荒答了一聲:「恩。」
已經做好被拒絕準備的鄭芷虞愣了一下,隨後,她走了過來,俯身去抱許嬌,身上還殘留著很難聞的血腥味,許嬌眯了眯眼睛,卻沒怎麼說話,由著她動作。
鄭芷虞抱著她往家裡的方向走,畢竟還有一對胳膊肘往外拐的夫婦沒有收拾。
將懷裡的溫暖緊緊抱住,她邊走邊用往常的態度調侃許嬌:「你怎麼突然這麼配合了?夢裡我都不敢這麼想,好沒真實感。」
許嬌慢吞吞地應:「鬼也會做夢嗎?」
鄭芷虞突發奇想,將先前看到的那些畫面同她說,當做是自己的夢娓娓道來:「會啊,我在夢裡夢見,我們認識了好多次……」
她一一道來,語氣里還帶著幾分趣味,仿佛並不怎麼當真。
可許嬌被她抱著,她們的身軀緊緊相貼,任何最細微的反應,都會被第一時間察覺到,尤其是鄭芷虞剛經歷一場惡戰,感官正是最靈敏的時刻!
她說著說著停了下來,低頭看著許嬌,黑色的眼眸依然深不見底,這會兒卻透露出稍許能看透人心的銳利感來,不知是不是戰意未熄的痕跡。
許嬌聽見她悠悠地問:
「怎麼突然這麼僵硬?」
第105章 我的妻子(17)
哪怕許嬌已經最快地調整了自己的狀態,但還是瞞不過鄭芷虞的感官,如今許嬌已經被發現端倪,否認是最傻的行為,她的思緒飛快轉動,面上卻不顯,只是順勢往下問:
「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鄭芷虞搖了搖頭,目光還聚集在許嬌的身上,不知在觀察什麼,反正她才是那個真正能做到情緒毫無波動的類型,試問誰能讓死人產生表情變化呢?
只要她想,她才是最厲害的撒謊機器。
如今,她便隨口道:「不知道,但是印象很深刻,所以記下來了,怎麼,你也做過這樣的夢嗎?」
許嬌沒有吭聲,她抬頭與鄭芷虞的目光相對,也將語氣變得散漫、不經意,好像只是順口與朋友就一個荒誕的夢境故事往下議論,當不得真、不能作數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