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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還惦記著那個正文男主角。
許嬌明白她的意思,本來她就對這男主角沒什麼意思,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既然這番外是虞燁為主,許嬌還擔心男主光環對虞燁產生什麼不利,想著要不要提前把男主角殺掉以絕後患比較方便呢。
「虞大人盡可放心,我心中有數。」
「我看這天色又暗了下來,恐怕晚些時候又要有一場大雪,大人一會兒出宮的時候可要小心些。」
許嬌生怕虞燁再多留幾秒鐘,又腦補出一些驚世駭俗的情深故事,趕緊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著痕跡地趕客。
虞燁走前狐疑地看了她好幾眼。
好想是在觀察許嬌是否在嘴硬。
比如明明是還惦記著她,卻因為被當面拒絕而感到難過、所以不得不提前將她趕走,免得之後淚流下來的樣子被她看見。
一直到離開東宮。
虞燁還不太放心地叮囑了身邊的人:「這幾日多注意東宮這邊的動向,若是有事,儘快向我稟報。」
身邊的下屬面露不解,但是生怕虞燁嫌棄自己駑鈍,只能壓低腦袋,認真地應下。
……
虞燁最近在忙來年春闈的事情。
朝中的文臣擬了好幾道策論的題目上來,卻都是在有意無意地跟她打擦邊球,討論的要麼是君臣關係,要麼就是古代皇權的掣肘,無一不在映射她和許嬌的關係。
虞燁忙著跟朝中這些臣子鬥智鬥勇。
如此過了兩三天,她想起來到了自己答應許嬌要讓她上朝聽政的日子,想起前些天在東宮的那場談話,她覷向身邊的下屬,忽然主動道:
「近日……東宮可有何消息?」
下屬如實稟報她:「一切正常,並未有賊子行刺成功,皆在殿外被屬下解決。」
虞燁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卻道:「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太子殿下近些日子在飲食起居方面,可有異常?」
被她那樣當面拒絕了,應該會茶不思飯不想幾天吧,也不知道小姑娘身子骨那麼差,這樣乾耗兩天,會不會把先前補的那些肉又清減下去。
她不自覺地動了動指尖,像是在憑藉著回憶比劃上次見面時候許嬌的腰圍。
在她跟前答話的下屬沒料到她問的是這方面,愣了幾秒鐘,才憑藉良好的記憶力回答了這個問題:「未、未曾聽聞殿下胃口不佳的事情,倒是昨日,因廚房進的羊肉太好,殿下胃口比往日更好,足喝了三碗羊肉湯。」
虞燁:「……」
事情好像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不。
許嬌一定是……
一定是化悲痛為食慾了!
畢竟是個上位者,若是悲傷表現得太明顯,讓身邊的人看出來了,肯定是不妥的,這位小太子,怎麼說也是在深宮中成長起來的,雖說不上心思深沉有謀略,但隱藏自己一時的悲喜還是很容易的。
虞燁將自己說服了,又問:「太子可有失眠或是嗜睡的毛病?最近東宮可有宣太醫?」
她想,吃是能騙人的,但是心思重的話睡覺是肯定藏不住的,要麼是失眠,在深夜裡翻來覆去偷偷哭鼻子,要麼是嗜睡,沉浸在美夢中不肯面對這殘忍的事實。
畢竟只是十五六的小小姑娘啊。
如此想著,虞燁現在心中喟嘆了一番,誰知下屬又立刻答了:「東宮這幾日並未宣太醫,也未發現殿下有睡眠方面的毛病,日日都是亥時睡下,寅時起來看書,作息極其規律。」
虞燁:「……」
藏得太深!這一定是藏得太深!
沒想到小姑娘年紀不大,面對失戀表現竟然如此穩重,竟然一絲一毫的難過都沒有透露出來。
虞燁一時間竟然不知從哪裡再開始問這個事情。
室內一時安靜極了。
那下屬維持著匯報任務的姿態,卻遲遲沒等來虞燁的下一句話,腰身彎得太低,酸意從腰爬上了背,卻因為不知道虞燁的所想,不敢吭一聲,默默流汗忍著,最後還是虞府的管家進屋的動靜將虞燁的心思喚回。
她揮了揮手,示意屬下退下,看向老管家,出聲問什麼事情。
那老管家笑了笑,對她道:「明日就是您的生辰了,我讓府中的下人們都做了些準備,若無要是事,您明晚可否早些回府呀?」
虞燁這才發現自己因為太忙,完全已經將自己的生辰大事忘到了腦後。
她眯了眯眼睛,不由想起小時候的生日來。
那時候,虞家不論是誰生辰,老管家和母親都會記得一清二楚,提前一個月或者半月就將事情準備上,等到壽星過生辰的那一天,家裡人都會圍著壽星轉,不論壽星提出什麼要求,都會滿足。
轉眼間。
虞家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虞燁無端端從胸口裡生出幾分悵然來,許久才慢慢應了一聲:「……好。」
想了想,她又補充一句:「不必大肆操辦,也不必請朝中官員祝壽,在家裡隨意過一過就行。」
……
隔日。
「殿下。」
東宮中。
許嬌正在對著窗口的那枝紅梅畫畫,落筆的時候,不甚滿意地低頭盯著好像少了三分神韻的畫作,聽見綠蘿小聲地在旁邊喚她。
今日的她穿著一身淡色的羅裳裙,可是裙子上都是用金色的線勾出來的四爪蛟龍,在柔美之中又顯露出威儀,這是虞燁讓尚衣局的人為她專門定做的衣裳,是大燕獨一無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