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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自己之前幾個世界留下的身手,許嬌本能地矮下了身子,躲過了頭頂呼嘯而過的風聲,沒來得及分辨那是什麼東西,耳畔又聽見了另一道破空而來的動靜。
她眼睛飛快朝那處看去,準備根據攻擊的來處躲開,然而因為常年不吃早餐導致的低血糖,只這一蹲一起,視線範圍內竟然猛地一黑,緊接著漫上一片金星來。
就是停頓的這點功夫,風聲呼嘯到她的臉側,隨即,火辣辣的疼痛從右邊側臉接近耳朵的位置漫開,一路延伸到脖頸上。
許嬌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抬手碰了下自己的臉側,等眼前的金色散去,抬頭再看,發現面前什麼都沒有,頭頂依然是藍天白雲,還有那棵枝條隨風飄揚的大柳樹。
將黑屏的手機當鏡子用,許嬌瞥了眼屏幕里自己的模樣,發現自己右臉到脖子那片出現一道紅痕,皮膚表面都微微凸起,即刻就腫了起來,像是被人拿鞭-子抽出來的一樣。
能造成這種傷的……
她眯了眯眼睛,打量著面前的這棵柳樹。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關於柳樹的一些傳說來。
有一種說法是在河邊種植的柳樹有辟邪的用處,柳枝也能打鬼,說是能將鬼打一鞭矮三寸,但是這種樹木不適合種在家宅附近,因為陰氣重,可以鎖魂,那些髒東西最喜歡寄居在柳樹上頭。
許嬌摸著自己臉側傷口附近的皮膚,一時間無法判斷剛才那兩下是眼前這棵樹看她最近倒霉,想幫她驅邪,還是因為一些別的什麼原因,跟她惡作劇。
反正。
她臉是挺疼的。
感受著半邊臉頰的火辣感,許嬌面無表情地跨出了草叢,做了個決定——
造成她如此倒霉的罪魁禍首。
她一定不會放過。
……
「我的天,許嬌你臉上怎麼了?」
「你要請假去校醫室看看嗎?我剛還聽你舍友說你昨晚從床上摔下去……你們宿舍最近也太倒霉了吧?」
「是啊,小麗剛陪錢艾去了醫務室,你要不也跟老師請個假過去得了?」
回到教室之後,因為是專業的小課,所以教室里坐著的都是同班同學,許嬌臉上的痕跡太過明顯,輕易被女生們注意到,便都關懷地圍了過來,對她發揮友善的同學愛。
她眨了眨眼睛,原本打算湊合著再上一節課,但聽到她們字裡行間的內容,不由蹙了蹙眉頭:「錢艾怎麼了嗎?」
說話間,許嬌朝著周圍那些老舊的木桌椅位置看去,教室只有小小的幾十平,二三十個人輕易被她掃入眼中,果然沒瞧見錢艾和周綺麗的身影。
「你還不知道啊?」坐在前排的一個女生回過頭來,原本趁著課間在偷偷吃麵包,如今對她比劃了一下:「剛才錢艾去上廁所,這棟樓的廁所不是很老舊嘛,一條道通到底定時沖水那種,結果……聽說錢艾不小心扭了腳,一腳踩進坑裡,就莫名其妙地摔了,好在剛衝過水,人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太噁心……」
說著,她重又拿起自己放在桌肚裡的麵包,但卻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胃口,只好放了回去。
許嬌臉色變了又變,對這位女同學道了一句謝,之後走到講台附近,因為傷的地方太明顯,講課的老師都嚇了一跳,聽見她是要請假,便忙不迭地批了,還叮囑她走路要小心點,不要再受傷了。
許嬌謝過老師,回到自己的座位附近,將筆記隨手丟進書包里,將書包甩到肩上的時候,書包帶子莫名地往下墜了墜,仿佛裡面裝了什麼沉甸甸的實在東西。
女生自然注意到了這點,走出教室的時候,上課鈴正好響起,走廊里再見不到出入的同學身影,許嬌數著樓梯往下走,一路到了教學樓外面的空地,打開自己的書包,不需怎麼翻,就瞥見一角眼熟的木料。
正是她早上特意落在被窩裡沒帶出來的那個木牌位。
許嬌:「……」
她將書本撥開,盯著這塊深色的牌位看了一眼,倏然出聲道:「剛才那個用柳條抽我的東西,是你嗎?」
長方形的木頭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想和她互動,還是無法做出什麼回應。
許嬌也不急,盯著這塊木頭看了一會兒,站在大路中間慢吞吞地說:「這牌位用的木頭看起來好像挺不錯的,用來當柴火肯定能燒特別久吧?」
牌位:「……!」
它在許嬌的書包里猛地震了震,仿佛被她的話激怒了,想要抗議些什麼。
許嬌見它能給回應,當即揚了下眉頭,做出了一件在旁人看來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低聲跟這牌位溝通道:「剛才用柳條抽我的是不是你?是就震一下,不是就震兩下。」
牌位便震了一下。
許嬌得了答案,見有學生從遠處走來,步伐匆匆,像是臨時知道老師要點名,所以從宿舍里趕過來一樣,她沒怎麼將目光放在旁人身上,只兀自拉上了書包拉鏈,重新將原主那個土了吧唧的雙肩包背好,循著記憶中的校醫室位置而去。
等附近沒人了,她反手慢慢地拍了一下書包,低聲道:
「下次別跟我出來。」
「你好重,背你好累啊。」
受到濃濃嫌棄的牌位:「……」
……
「小許……你怎麼、嘶,你臉上這……?」